狼亲狈友+番外(481)
段杀捡出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在自己身后比了比,忍不住笑了。他想,这些怪东西不能丢,万一柏为屿哪天心血来潮向他要,他上哪变去?
所有东西,有柏为屿在,都是宝贝,没柏为屿在,都是多余的。
段杀下楼到邮局去买三个大号纸箱,把自己不需要用的东西全装进去,哪想家里有百分九十的东西都是不需要用的,三个箱子完全装不下。
隔壁的李英俊遛狗回来,在门口探头探脑,问:“你们搬家吗?”
“没,”段杀解释说:“搬点东西放到楼下车库去。”
“为屿呢?”李英俊上下打量屋子:搬点?明明是留点好吧?
“他,去外地了。”
“哪?”
“……泰国。”
李英俊一下来了精神:“哦哦哦泰国!有看人妖表演吧?叫他帮我拍点异国帅哥照片吧,听说泰国男人皮肤像蜜汁鸡腿,身材也很不错的哦~~”
“不好意思,你忙,不打搅了。”隔壁破警察寻声找来,一手拎狗一手拎李英俊,拖回家去。
李英俊的骂声传来:“我只是要点帅哥照片看看,碍着你什么事了?你长得丑还不让我看美男洗洗眼睛?”
“……”
“哎呀!你个暴君!还是穷光蛋暴君!”
“……”
“我工资卡还我还我还我!我也要去泰国玩~~”
哐!对面的门一关,吵骂声戛然而止,世界清静了。
段杀呆呆地看了一阵子,竟然有些羡慕,他推开堵在门口的纸箱,关紧门,站在房子中央,捏着一把与草纸无异的速写稿,不知该如何处理。稿子上画的都是同一个男人,或潦草或细致,或全身像或局部特写,穿制服的穿便装的,站着的坐着的,抽烟的喝酒的,全是他段杀。
他舍不得把它们搁进车库,便坐在桌子前专心致志地抹平整,好像抹的不是破纸片儿,而是百元大钞。一张张抹,一张张看,那天他洗完澡打着赤膊,柏为屿在他光溜溜的脖子上扎了根领带;那天柏为屿趁他睡觉时,在他的屁股上画了两个乳晕冒充咪咪,他觉得一点都不好笑,而柏为屿为此差点笑岔了气;那天他们在沙发上做爱,柏为屿一心两用,从茶几上摸了张薯条包装纸,盯着天花板吊顶的刻花镜子,用断断续续的笔触画了一对热烈胶缠的恋人……
他满屋子搜寻柏为屿留下的速写,以此来回味他曾经拥有的缤纷美好的爱情,后知后觉地感到难受,但思维迟钝,辨不清身上到底哪里难受。
电视柜的抽屉满得几乎打不开,他努力撬了撬,拖出些许,伸手进去掏出好几张卡在最顶上的黄碟才能把抽屉完全打开,由于太用力,抽屉跌了下来,半抽屉的核桃咕噜噜满地乱滚。柏为屿总嫌自己的头发营养不良黄不啦唧的,于是段杀买了十斤核桃,柏为屿吃核桃可费事了,锤子老是找不到,就用门夹,结果把厕所门夹歪了合不拢,一气之下嚎了句“麻烦,老子去染个头发了事!”从此再也不吃了。
抽屉里还有很多买东西时拿回的发票,段杀从不多此一举,可柏为屿极度热爱刮奖,哪怕开发票得排队等好一会儿也乐此不疲。他坐在地上,将柏为屿画过速写或留下字迹的发票一一选出来,过滤掉没用的纸张和其他杂物,忽然在一大摞花花绿绿的毛片中瞥到一张纯白封面的光盘。
他抽出那张光盘,上面写着:TO鼻涕虫。
是去年这个时候柏为屿去河内前一晚留下的,他从来没看,根本就忘记了还有这么一样东西。
段杀小心翼翼地用T恤衣摆轻拂光碟的数据面,搁进DVD里。
铺满雪花的暗蓝色屏幕右上角“读碟”二字跳动许久,段杀紧张地捶捶DVD机子,害怕这张碟时间太久,没法读出来。
电视一亮,沙沙沙的困音消失了,柏为屿的笑脸贴在镜头前:“Oh,myboy……”
是什么样的感触啊,让他顷刻间潮湿了双眼,电视那一边的世界,没有伤痛和背离,有的是纯粹而喜气洋洋的幸福,开心得直冒傻气。
乐正七嚷嚷:“拍我拍我——”
夏威:“般若菠萝蜜!世纪美道长驾到,众妖退散……”
柏为屿把那两个人的脑袋挤开:“不要抢镜!注意你们的素质!呔!两个山野村夫,见到本大王还不下跪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