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亲狈友+番外(479)
陈诚实委屈地挪到另一张桌子上,抓耳挠腮地自己写。
白左寒惴惴不安地看着杨小空:“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杨小空站起来收拾收拾自己的各类表格,毫不隐瞒地说:“昨晚。”
陈诚实竖起耳朵。
白左寒一指门外:“陈诚实,去隔壁教室写。”
陈诚实把两只耳朵折过来,顶嘴:“你们说你们的,我不发言,我不偷听,瞧,屏蔽了。”
白左寒沉着脸:“信不信我把下学期的课件全丢你给做?”
陈诚实抱头鼠窜,转眼不见踪影。
白左寒顾不得装腔作势,亲昵地摸摸杨小空的耳朵恳求道:“小空,你听我说……”
杨小空整理好表格搁进文件袋:“请说。”
“我……”白左寒语塞,不知道以什么话语或行动能达到讨好的目的,停顿了片刻,他怯怯地凑过去想亲亲对方。
杨小空伸出一根食指,指腹摁在他的唇间,冷然道:“你很脏,离我远点。”
白左寒苍白的脸上浮上一层红晕,他从来没有遭遇过这样的羞辱,不觉火气上涌,直捅捅地吼道:“杨小空,你没资格这样说我,我从来没欠过你什么!”
“对,是我欠你的。”杨小空抽出合同掸了掸,“谢谢您,白教授,另外,三百多万今天早上转回你的账户,算两分利息还你。”
白左寒讶然:“你从哪弄这么多钱?”
“与你无关。”杨小空脸上挂着风清云净的笑意。
白左寒急道:“你别为了和我赌气干蠢事!”
“放心,我比你聪明多了。”杨小空将文件袋夹在腋下,抬脚走了一步,又补上一句:“白左寒,我看到你这副伪善的样子就恶心,奉劝你和我保持合适的距离,我会给你长辈应该获得的尊重。”
“面团,”白左寒执拗地拉着他不舍放开,眼里盈满了泪水,“我知道我该死,你别对我说这么狠的话……”
杨小空轻浮且嫌恶地用指尖勾起白左寒颊边的一颗泪水,顺手抹在他的领口上,“你要我说什么?祝福你们吗?”
白左寒无言以对。
杨小空走出几步,站在璀璨炫目的阳光之下踌躇了数秒,转过身,他被太阳照得眯起了眼睛,那双温润又漂亮的眼睛愈发迷离,漫不经心的笑容中混合着不明所以的刺骨寒噤,同时,他意味深长的地吐出一句话:“白左寒,你不会幸福的,不信我们走着瞧。”
柏为屿离开的日子除了杨小空,谁都不知道,他偷偷摸摸的走,像打了败仗的将军,装出一副飞扬跋扈的嚣张样,假装自己从来没有负过伤。他打算先到河内呆几天再去泰国,得向妈妈报告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他和段杀分手了;坏消息是他死也不屈服大伯,宁愿去教泰国小学生中文,闲暇搞搞创作,也不愿回家管理橡胶园。
只是,不知道要说得多轻松多开心,才能让妈妈不那么心疼。
他独自坐在人来人往的候机大厅,带着看戏的心态观赏离别的人们,真可惜,没有情人拥抱着依依不舍,也没有哭哭啼啼的催泪大戏上演。
广播不断催促,他还赖在椅子上,不时前后左右地张望,始终没有人来送他。
他后悔了,真不该这么死要面子,其实他很害怕孤单,很想要人抱一抱,安慰安慰,说几句祝福的话。
时间无多,再不登机就来不及了,他极不情愿地站起来,逞强揉揉鼻子自嘲地笑笑,眼泪却掉了下来,这一掉再没有阻碍,泪水如绝提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伪装铜墙铁壁的城池。
别人有煽情的依依惜别,他没有,是他自己拒绝了一切同情和怜悯,逞强装得很释然。
他一个人站在那儿,本不该哭的,可却情不自禁痛哭失声。反正没有熟人,哭完这一场就要远走了,丢人就丢个彻底吧!尽情挥霍泪水,为荒废了的梦想,为倾尽所有没有回报的爱情,为肝胆相照的几个兄弟,为那一番千分不舍万分委屈的领悟,肆无忌惮地哭个痛快,不要顾忌旁人异样的目光,苦痛在自己心里,什么滋味只有自己明白,他们都不会懂。
飞机开始缓慢地助跑,逐渐加快速度,伴随着引擎的轰鸣冲上天空。眯眼看向窗外,夏日温婉纯洁的蓝天,宛如波涛翻滚的云朵,无限柔情似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