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自漫漫景自端+番外(154)
关友梅明白了几分,“今儿是铁河约你的?”
“嗯。”
“你又拖我下水。”
“咱俩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总有一天,我会被你害死。”关友梅气哼哼的。
“那就一起死吧。”
关友梅摸着手上的西瓜翡翠镯子。这是当年,芷云借口送她生日礼物,带着这对稀世珍宝上门来,把景家的事拜托给她。既是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意料之外的是,芷云竟然会为了景家的事,这么义不容辞;意料之中的是,凭她对芷云的了解,这个傻子,一辈子,就一个情字,绕来绕去,总绕不开。她权衡再三,还是费了一番心思,她们各得其所。
关友梅不由的叹了口气,“总有一天,阿端会知道。”她看着腕子上好看的不像是真的的镯子。芷云知道她。她爱翡翠,并且只爱翡翠。这对镯子,她迟早要交到阿端手上去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心里明白。”容芷云想起女儿问自己的那第三个问题,被她阻止的那个,“即便她问,我也不会亲口回答她。”
关友梅沉吟。
“她不会再问的。”容芷云说。
“就算问,也不会问你。”关友梅看着容芷云。
容芷云嘴角一沉,“那就是铁河的事了。”
“嗯,他麻烦大了。”关友梅竟然笑了一下。
“你和我,真是越老越坏了。”
“你比较坏,自己的女儿都忍心这么设计。”
“你还不是一样。”容芷云拿起茶杯,碰了一下关友梅的,“静观其变吧。”
“也只好这样。”关友梅看了看时间,“你约了小铁几点?”
“十二点半。”容芷云抬腕看表,指针恰好指向十二点半,刚好这时候,门就响了,“真准时。”
果然,门一开,佟铁河进来了。
容芷云和关友梅同时把目光投在了他身上——是身材高高的、半截铁塔似的男人;同时也是她们的孩子——像一阵忽然吹进来的风,携着料峭春寒,携着轻轻的尘土。
关友梅温柔的笑着,伸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子,“坐这里。”
容芷云的目光,从铁河身上,转到窗外,果然,看到外面起了沙尘,又看回来,点头道:“坐吧,方便我盯着你。”
关友梅慡朗的笑起来。
铁河有点儿尴尬,他并没想到容芷云把母亲也叫来了,但既来之则安之,索性大大方方的坐下,“容阿姨。”
“有进步,不叫容董了。”容芷云似笑非笑。
“还可以再进一步。不过,”铁河看着容芷云,“我不能抢在阿端前面。”
容芷云看着关友梅,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你教的好儿子。”
“你选的好女婿。”关友梅按了一下桌上的铃,侍应生进来,她交代上菜,然后说,“有什么话,吃完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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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木与石的偎依 (三)
<font class=‘l533l533’自端是开着她那辆小小的Smart出门的。
她想,还是开回这个车吧。佟铁河给她换的那辆,就是炫的有些过分。显眼也是太显眼了。自飒说没什么,佟铁河的一辆顶你那十辆,也没见他觉得显眼呐,你干嘛非开这个小东西。
她和铁河怎么能一样?
她呼一口气。嘴巴里有沙尘的味道。
今天的天气不太好,有初春时分特别的干燥和寒冷,阴阴的,并不是要下雪,而是微微的起了尘,望远一点,就像隔了层沙黄,有点儿朦胧,总是看不真切似的。
从老师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上门时带去资料和书不但全带回来了,老师又给她布置了作业——自端瞅着副驾位上那一堆,头皮麻麻的。她习惯性的扯着头发。手摸到发夹,一下子想起来一件事:那天,她丢了一只水晶发夹。原本是一对的东西,莫名其妙的丢了一个,又是用惯了的,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正好是红灯,她看了看车窗外。正是P大后街。开学了,后街一下子变得热闹。这条街是P大学生的乐园,吃喝玩乐,全都在这里了。街口那家李记烧饼店、紧挨着的白吉ròu夹馍、鸡汤馄饨……她眼看着那一张张青春逼人的面孔,三三两两的,女孩子,男孩子,男孩子和女孩子,笑嘻嘻的、急匆匆的往那里去——她曾经也是这样的一个。
后面有车子鸣笛催促,自端索性把车子停在了路边。下车来,往后街走去。越走近了,食物的香气越浓。被这香气包围着,她觉得肚饿。满眼都是曾经熟悉的店面,连老板娘的脸都是熟悉的。有关这里的记忆,涨潮了……她的脚步停下来的时候,眼前是一家门头是绿地黄字、带星月标记的烤ròu店,“老马烤ròu”;戴着小白帽的瘦瘦的马老板在碳炉前,手里拿着大把的ròu串,在青烟缭绕中,忙的满头汗……她站的有些近,烟雾飘过来,刺激到眼睛,有些不舒服,她轻轻的咳嗽了一下。马老板看到她,笑着招呼她往里去,“里面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