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喻先生(15)
只见他转向时澜,略带愤怒和伤心地问道:“小澜,老叔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公司有难,我可以解决,这不是很好嘛?gān嘛要再弄一个外人来搅和呢?不知根知底的人,不能随便信的啊。他这笔资金,你能保证没有问题吗?”
这简直是在胡搅蛮缠了。
喻砚的助理听到他怀疑自己老板的资金不gān净,顿时脸都黑了,张嘴就要反驳,但喻砚偏头看了他一眼,制止了他的动作。
喻砚面色如常,似乎并没有听到那句出言不逊,而是直接把目光抛给了时澜,想看看他怎么处理。
他会相信自己吗?还是更看重这些老叔们的“忠告”?
在座众人纷纷安静下来,毕竟肖启胜也可以勉qiáng算是公司元老之一,他这话一出,不少人也跟着在心底暗暗犯起了嘀咕。
时澜无语地看着肖启胜,说真的,他见这位“老叔”的次数加在一起十个手指头都数的清,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大脸面敢说“看着你长大”?再有,看看这话说的,什么叫“能保证喻砚的资金没问题吗?”这是想影she什么吗?
无论如何,喻砚也是看在他的份上才来的时氏,肖启胜这时候当众下喻砚的面子,难道不是在打他的脸?
时澜脸上的笑意消失,语气也变得冷淡下来,他问道:“您这话我听不太明白。与时投资这些年在M国的名声想必大家也都听过,实在不知道的,拿出手机现场搜索一下也没什么。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毕竟法制社会了,凡事都讲究个证据,您说,是不是这个理?老叔?”
他最后两个字咬得很轻,听起来竟有种说不清讽刺意味。
喻砚听着这话,身体微微后仰,放松地靠在了椅背上,双手jiāo叠在腹部,面上隐隐约约露出了一丝微笑。
肖启胜被落了面子,又没有证据证明喻砚真的有问题,他伸手指着时澜“你你你”了半天,憋红了脸,又道:“小澜,这可不是危言耸听!我在商场沉浮这么多年,走过的路比你吃过的米还多!时氏遇见这么大危机,别人都是避之不及,为什么他喻砚就愿意往前凑?他真的是雪中送炭吗?他这分明是láng子野心,想要大笔注入资金好蚕食时氏!你还年轻,可别被骗了!”
众人:“……”
这下,所有再座董事都以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着肖启胜了。计划书上的资金和占股写得明明白白,任何一个知情人看了都知道一旦计划书真的落实,占到便宜的绝对是时氏。肖启胜说的这些话,到底有没有走过脑子?
时澜终于怒了。
他本是个不大爱生气的人,面上常年挂着令人愉悦的笑意,在他身边,几乎所有人都会感到十分舒服,自带温暖如chūn气场。可这会儿,换下日常休闲服的他身着西装领带,仿佛穿上了一层看不见的盔甲,面色yīn沉,目光似箭,冷冰冰地投在肖启胜身上,整个人的气质大变样,展现出了锋芒毕露的一面。
“肖先生,”他开口道:“您是不是真的以为,我是可以随便让您摆布的小孩儿?”
肖启胜一愣,下意识接到:“不,我不是……”
时澜没有理他,继续道:“时氏是我父亲一手创立的公司,至今,我父亲也是诸位之中占股最多的那一个,他是法人、董事长,同时还兼任总裁。我说句大话——时氏,就是我时家的公司,就是我时家的地盘!”
“现在你却对我说,我请来的人在预谋毁掉我家的公司?”时澜的讽刺终于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眼神冰冷中带着轻蔑,他在每一个“我”字上都加重了语气,制造出bī人的气势。
“肖先生,您是时氏的老人了,我时常听父亲提起您,对您十分敬重。您的意见我当然会慎重考虑,但若是要胡搅蛮缠的话,那就没意思了。”
时澜话音落下,会议室里一时鸦雀无声,所有人对时澜的印象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大家心中,纨绔子弟就是一副吊儿郎当、毫无智商可言、成天花天酒地不gān正事、还三不五时要坑一下爹的存在,而时澜以前除了坑爹没怎么gān过之外,基本已五毒俱全了,谁知他居然还有这么犀利的一面?一朝挑起大梁,竟然还挑得挺稳?
齐文成诧异地望向大公子,推了推鼻梁上微微下滑的眼镜,心中对时澜有了一个全新的评价。
就在这一片寂静中,原本一直坐在一边没有为自己申辩一句话的喻砚突然笑了,他眼神温柔地注视着时澜的,觉得胸腔里好像有一个大气球,里面慢慢都是对时澜的喜欢,膨胀得几乎快要爆炸了。
他的语气也情不自禁地变了,几乎可以算得上柔和地说:“如果有人觉得不安,可以按市价抛售所持有的股份,与时投资愿意照单全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