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少详细的资料,幸也不幸。网上没有奥劳拉的照片,更有利于他接下来的行动;然而兰波实在是太想她了,他迫切地想见到她,哪怕是一张模糊的照片也好,可惜没有。
在他的记忆里,奥劳拉依旧是被带走时的样子,醒来就哭闹,吃饱就睡觉,为数不多的调皮的时刻,她眼神傻乎乎地追着兰波手里摇晃的玩具,手脚一起动,还没分清上下肢不同的用处,肚子鼓出小丘,整体就像一只壳着地的乌龟,她太小只了,粉粉嫩嫩的,任谁见了也会喜欢。
如同兰波之前向科林费斯保证的那样,为了奥劳拉他可以放弃一切。兰波已经不再奢求凯文迪许能够回头看看他,他是什么样的人,凯文迪许是什么样的人,注定了现在这样的结局。
他们本就不该在一起,他不该勾引他,他也不该勾引他。
用半个夜晚进行一场似乎永无尽头的行走,清晨的界定十分模糊,因为下着雨,云层遮住天空,阻挡了本就虚弱的日出。从兰波身边驶过的车辆有的亮着车灯,有的没亮灯,各有方向,各有匆忙,在城市四通八达的道路网上编织着断断续续的光带。
兰波在雨中行走,他没有伞又不躲雨,直接被雨从头顶浇透,白衬衫黑裤子,衣服粘着皮肤不可谓不难受,但他神色平静,直到摁下一户人家的门铃才露出无助的神态。
“您是……”
“您还记得我吗?”
“夫人!”
作者有话说
A:越美丽的人越会骗人,哼
B:偏见!嫉妒人家长得好看,酸葡萄心理巴拉巴拉······
A:比如兰波
第20章 B线
兰波停车去路边的商店买了包烟,他烟瘾还挺大的,在凯文迪许那儿待的这几天快要把他憋死了。
烟和酒是性.爱之外最能麻痹人的东西,养病的这几天是兰波近来最清醒的时候,因为凯文迪许既没有提供给他性.爱,又阻断了烟与酒的影子。
这倒不是说凯文迪许用强权控制着兰波。喝酒不可以,每天早上为他做身体检查的医生叮嘱他不能有刺激性的饮食,凯文迪许站在边上听得一清二楚,偶尔还会跟医生交谈两句,但如果兰波问凯文迪许要烟也许可以要得到,然而,兰波不敢。
凯文迪许自己不抽烟,他几个交往比较密切的情人也不抽烟,他的喜好与厌恶在全面的调查分析之下几乎暴露无遗。每次兰波往他身边凑的时候,都要提前洗澡换衣服,喷男士香水,刷三遍牙,用掉半瓶漱口水,才能避免凯文迪许闻到一丝烟味。这波充满仪式感的准备工作做下来,往往让兰波有种向神献祭的感觉,仿佛他不是要跟一个人做.爱,而是一个神。
去他妈的神,兰波终于跟突然清心寡欲的凯文迪许告别,拒绝司机接送反而恬不知耻地开口要了辆车。方才,兰波开着凯文迪许车库里的汽车驶出大门,没走几米远就将车停在路边。
不行,烟瘾上来半秒也等不了。
此时,他拿着一盒烟走出商店,边走边低头拆烟盒,正巧一顶罗兰紫的帽子顺着风扑到他的脸上,风挺大的,帽子坚硬的装饰打得脸生疼,因疼痛而闭眼的一刹那,鼻尖充盈着淡淡的百合香,甜蜜的香气只停留了一瞬又转为清新的雨后草地的气味。
一个有品味的女人。
这个念头闪现在兰波的脑海中,他伸手按住将要被风吹过他头顶的女士帽子,把帽子从头顶取下的过程却遇到了麻烦。帽子的装饰物勾住了他的头发,一用力就扯到头皮。
“抱歉,先生,”帽子的主人,一位声音甜美的女士小跑着靠近他,“抱歉!您受伤了吗?我今天刚到亚瑟堡,没想到亚瑟堡的风这么大,我不该戴这顶帽子,真是太抱歉了!”
宽大的帽檐遮住了兰波的眼睛,视觉被剥夺后,人总会不由自主地产生焦虑感,兰波没有产生负面情绪完全是因为帽子的主人可能是位迷人的女士。
“我来帮您吧,请稍微蹲一下,您太高了,我够不到您的头顶。”
兰波弯曲膝盖,配合她保持在一个合适的高度,低头的隐约间,他看到罗兰紫的刺绣裙摆盖过膝盖,黑色尖头高跟鞋,鞋跟超过十厘米,这位女士应该是中等身高。
“太麻烦了,我……好像……解不开。”适时的抱怨,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或许是习惯性的,兰波不认为一个不从事特殊行业的女人可以在大街上对着陌生男人刻意撒娇。兰波断定她不会是个妓女,可能是举止,可能是气质,这些内在的不能被轻易改变的东西左右着兰波对她的印象。
“我来吧。”兰波已经决定要断几根头发了,为了这样一位女士,断几根头发也是值得的。
“不不不,马上就好,太抱歉了。”
接连的挣裂声,她用力将帽子的装饰物扯下,用这种方式解救了兰波的头发。帽子滑下他的头顶,眼前的遮挡随之消除,兰波站直,往后捋了一把在风中纷乱的头发,抬眼看向面前的女士。
原来是……她。
金发碧眼,红唇白肤,标准的古典美人长相,鼻翼有一颗小痣,破了庄严的古典美,增添几分灵动的俏皮。举止得宜,装扮入时,若是硬要挑毛病,就只有年龄和婚姻这两点,她过了三十五岁,离过两次婚。
这些在一个女人的外貌上都不显示。
“送给您。”她伸出手,手心躺着从帽子上扯下来的宝石装饰,价值不菲。
“谢谢,不用了。”兰波当然不能收。
“就当做纪念,多么美好的一天啊,不是吗?”她眼下挤出笑纹,这细微之处证明她真的心情愉悦。她用令人愉悦的理由劝兰波收下她弥补过失的礼物,整个人都散发着自然而然的亲切。
她很有魅力,不论是外貌还是头脑。
“美好的一天。”兰波也笑着点头回道。
最终,兰波收下她的礼物,在女人拉着行李箱转身离开后将璀璨的宝石随手丢进垃圾桶里。他坐回车中,车窗缓慢降下,烟雾从车窗飘出被风扯成一条直线,兰波在明暗交错的环境中沉默着吐出一口白色的烟气。
原来是她,凯瑟琳·温迪,果然……名不虚传。
兰波既然调查过凯文迪许·卡佩就不会漏掉凯瑟琳·温迪,她是凯文迪许的情妇,两个人在一起已经超过三年,凯文迪许不乏有其他情人,有相似就有比较,有比较便生出高下,同样是凯文迪许的情人,凯文迪许总归会有最喜欢的。从交往时间和约会频率来看,凯瑟琳·温迪似乎就是凯文迪许最喜欢的那个。
凯瑟琳本身的经历极具有传奇色彩,她第一段婚姻是与自己导师缔结的,当时,那男人年过六十,文学大师,功成名就,儿女都已成年结婚,妻子身体健康,总之一切顺遂,安享晚年是可以预见的结局。按说这个年纪的男人阅历丰富,心思沉稳,心态和身体都很难承受疯狂的举动,然而他就像老房子着了火一样,急急忙忙与相伴四十多年的妻子离婚,娶比自己小四十多岁的女人,并且这女人还是自己的学生。
家庭和脸面都不要了。
一个巴掌拍不响,事实证明,凯瑟琳也是愿意的。凯瑟琳的父亲是汉普大学的前校长,她并不需要图谋什么,相反她从这场婚姻中得到的弊大于利。凯瑟琳下定决心嫁给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怎么算也只能归结为真爱。
两人好不容易结婚那就好好过呗——凯瑟琳出轨了。
第一场婚姻维持了十年,她抵挡住各式各样的诱惑,将最为年轻貌美的十年全投进这场婚姻里,中途却忽然反悔,匆匆离婚再匆匆结婚。
第二段婚姻只维持了三个月,草率仓促得像个笑话。
再后来她成了凯文迪许的情妇。
有传闻说凯瑟琳第一次离婚就是因为凯文迪许,那时凯文迪许还是汉普大学的学生,她丈夫邀请凯文迪许在家中用餐,作为女主人的凯瑟琳看上了英俊的客人。第二段婚姻只是为维护凯文迪许名声做的掩护,破坏别人的婚姻用哪套道德体系评判都是不道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