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蔷薇之名【cp完结+番外】(18)

克里姆宫任职的执事们被哭声惊动,进来询问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小孩子闹脾气,”他又对着贝克夫人说,“快拿出去扔掉,别让她看见这个盒子,一会儿就不哭了。”

然而奥劳拉突然张嘴咬住他的胳膊,头一次有目的性地咬他。凯文迪许把奥劳拉抱在怀里,她不松口,他也由着她咬。

窗外雨还在下,那个人仿佛借着阴沉的雨水再次笼罩了这座孩子哭闹中透着冷清的建筑。

第13章 B线

说话间,科林费斯不可避免地注意到凯文迪许脖子上的咬痕。太显眼了,凯文迪许个子高,脖颈修长,咬痕经过一夜已经有点发紫,大大咧咧地挂在侧颈,犹如白衬衣前胸部位不小心沾的污渍。

他咳了一下掩饰自己的走神。

“凯文,这个时候你绝对绝对不能离开亚瑟堡,诺斯亚地区固然重要,但亚瑟堡才是心脏。”科林费斯指着脚下站立的土地,情绪有些激动。

“之后再谈这个问题,你吃早餐了吗?没吃的话,一起?”科林费斯一大早就来凯文迪许的住所堵他,凯文迪许刚起没多久,他心情不错,选择性无视科林费斯热锅上的焦躁。

“不用,我吃了,”他急着赶过来不是到凯文迪许这里蹭早饭的,“我们之前已经决定要搁置诺斯亚问题,你。”

楼梯处传来的轻微脚步声截断了科林费斯的话语,他扭头看向声音的源头,年轻男人衣着齐整地站在高处,早晨淡金色的阳光恰好漫过他所在的那节铺着暗红织金地毯的楼梯,他的脸仿佛也在发光,五官像雕塑家一点一点捏好的,高挺或柔缓都经过精心的策划,黑色过耳卷发有些蓬松,应该是刚吹干,干干净净的一个人,不得不承认,有些人一眼看过去就让人觉得心情愉悦。

科林费斯总算明白凯文迪许脖子上的咬痕是哪里来的了,他瞥一眼凯文迪许,感叹这人不论在哪里都是艳福不浅。不过,兰波·葛林若美则美矣,切开以后里面不知道黑成啥样,对于这一点凯文迪许也相当清楚,决定来南方之前,凯文迪许用红笔圈出了几个人的名字,其中之一就是乔治·邦尼特的副官。

这俩人搞到一起倒是让科林费斯有些意外,但他细想之下发现葛林若性格确实符合凯文迪许偏爱的类型,事实证明,热情胆大的人在凯文迪许这里总有更多的机会。

“日安,戴维斯将军。”兰波向科林费斯问好,自然而然地忽视了与科林费斯站在一起的凯文迪许,显然是亲疏有别。

科林费斯对兰波主人似的做派不满意,他冷了片刻才回道:“日安。”

之后,两个刚起床的人去餐厅吃饭,留科林费斯自己待在客厅里,暗金色的落地钟表遵循时间的流动发出声响,窗外毛榉树的影子落在大理石地板上,餐厅的方向飘来模糊的说话声,他坐在沙发上,竟然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

早饭时间其实过得很快,兰波自觉避嫌,先行离开了,没有妨碍两个人谈事情。

开往国会大厦的汽车上,坐着两个北方军的重量级人物。

“你还记得自己当初为什么从汉普大学退学吗?”凯文迪许指尖相抵置于膝上,汽车行驶时,光影在他形状漂亮的手指上移动。

“记得啊,那年你不是从学校里跑了嘛,你这一跑,学校里乱得不成样子,退学的人不少,我当时脑子一热,买了张车票就追着你跑路咯,现在想想还挺后悔的,我当时晚走几天拿到汉普的毕业证,现在石膏头像说不定都进名人堂了,回校办个讲座,‘知名校友’的头衔一挂还显得像个文化人。”

凯文迪许扭头看他,冷淡的灰绿色眼眸里装着几分嫌弃。

“当时没几天就毕业了,你跑什么呀?我当时还想,卡佩家那么有钱,你一学金融的,怎么说也能把你名下的财产套出来吧,跟着你就算是反·政府,那也得像电影里似的,开豪车喝红酒,日常穿着黑色高定礼服配上墨镜,嘴边叼着根雪茄,遇到敌人先撒钱再开枪,结束后做个祷告……”

最后,他拉长音节感叹,“哪里想的到啊,跟着您也得喝西北风啊,您看看这苦日子好歹过到头了,分蛋糕的时候您可不能走。”

科林费斯费尽心思终于迂回到理想的康庄大道上。

“钱,确实从国内银行里转出去一部分。”卡佩家自己就是开银行的,凯文迪许就算要转他本人名下的财产,没有合适的理由也挪不动那么大的一笔资金。

凯文迪许靠过来,看着他的眼睛万分郑重地告诉他:“全部交了入党费,我现在一想觉得交多了,等我写个申请把钱退回来以后,给您投资两三部电影,您愿意怎么拍怎么拍,徒手接子弹,步枪炸坦克都可以。”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道森忍了半天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抱歉,长官,有点感冒,您继续。”

凯文迪许靠回椅背,恢复他一本正经的清贵模样。

“汉普事件并非因我而起,我离开汉普之前,教员的工资已经发不出来了。”他视线落在自己指尖,眉头微皱,眼睛眯作狭长的深谷,似乎在回忆逐渐模糊的过往。

“2534年,能源危机引发国内经济萧条,减税政策让本就负债累累的政府更是艰难,日夜开动印钞机似乎是当时唯一能够解决困境的方法,”他嘴角微动,在让人看懂无奈或是嘲讽之前,这个表情消失了,“确实有效果,那两年经济有回暖的趋向,然而没过多久,货币危机爆发了,经济危机与通货膨胀并存,这种现象很新奇,要知道卡尼尔经济学……”

眼前晃动的手掌打断了凯文迪许漫长的回忆,科林费斯一条腿的膝盖靠着车座,他侧坐面对凯文迪许,腰背挺直,神情很是专注,态度很是诚恳,他说:“经济学听不懂啊。唉?你不是因为经济理论解决不了现实困境,然后理想破灭,选择当反对分子的吗?”

凯文迪许拒绝正面回应他,他不动声色地切换到另一种说话方式。

“每天早上我从家到汉普要顺着阿塞河边右岸那条路行驶,大约十分钟后会看到横跨河面的约敦桥,很多人从桥上跳下去,几乎每天都有,阴天或雨天一定有……从桥面掉下黑乎乎的东西,不像人,但那确实是人。”

他问科林费斯:“你觉得现在和过去有区别吗?”

科林费斯刚想开口,凯文迪许却制止了他。

“我们需要这场战争。”一场转移矛盾、刺激经济的对外战争。

科林费斯被他笃定的话唬住,一时接不上词,他愣半天才说:“战争……你不要那个位置……那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故意整我呢,你知道昨天我一个人跟一群人吵架多难受吗?!今早我甚至不能好好吃饭,牙龈上火了。”

“我不确定,战争,我不确定它能为我们带来什么。”

阳光斜扫,凯文迪许的头发被染成金色,他直视前方,眼神却是自己无法察觉的坚定。用毁灭换取新生,这是一场疯狂的豪赌,科林费斯在这一刻忽然想到:追随这样一个人,立于炮火之中也会底气十足吧。

汽车停在国会大厦前,拾阶而上,穿过一排恢弘庄严的罗马柱,随着人的走动,肩章上象征上将军衔的金色三星如钻石般熠熠生辉,浆洗得笔挺的白色衬衫领子贴着侧颈,暗绿外衣领上绣有陆军利剑荆棘纹章,左胸前三排级别资历章,皮带紧扣腰身,鞋底踏在柔和的奶白色地板上,响起清晰而规整的脚步声。

此处的战争还未结束。

“兰波,你最近跟卡佩将军走得有点近吧。”

兰波·葛林若是个堪称完美的副官,然而乔治却对他怀有几分忌惮,兰波做的太多,知道的也太多,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乔治不敢跟他撕破脸。如今凯文迪许同意出兵诺斯亚,国家元首的位子对乔治而言已经触手可得,他不觉有些飘飘然,下班后把兰波独自留在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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