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医生教你种白杨(60)
魏杨也跟着感叹:“对啊,没事的时候多欣赏一下,以后你就遇不到这么帅的同桌了。”
徐嘉忆转头,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人的嘴脸:“你这种程度不要脸的人真的是存在的吗?”
魏杨哈哈大笑。
台上的老罗还在洋洋洒洒地给大家灌勾兑了人工香精的鸡汤:
“所以啊,即使上个学期没有取得优异成绩的同学们也不要灰心,还有这个学期的成绩可以打拼呢,每个人都是有机会进入两个特优班级的,机会在眼前,有准备的人是绝对不会错过的。况且此时的成绩也关系到你未来的学业,不要因为只是高一年级就掉以轻心.............”
完全不打算入老罗套的唐锐凯在位置上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喃喃道:“都二月份了,春天怎么还没来呢?”
挨过漫长的冬天,就应该让五彩缤纷的春天闪亮登场,就像每一个尝尽苦头的人也该等到一个香甜的花蜜一样。
可惜冻土里的种子一直在等待一场春雨,或是让她发芽,或是干脆浇她个清醒。
星期六的清晨,天还是灰蒙蒙地没有一点亮光,寂静寒冷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唯有警局门口的灯还在孜孜不倦地散发光芒。
但这光芒太小了,暖不了蹲在门口啜泣的方雨漫。
少女脆弱的心被反复冰冻抽打,早已伤痕累累了,她内心惶恐不安到了极点,仍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记得她昨天明明是穿的漂漂亮亮得要去找秦逸约会的。
但是自从另一群人走过来以后,和乐的表象马上被撕破了。
在不良场所聚众斗殴,还引来了警察。
安逸美好的人生里,方雨漫从来没有面对过这种事情,她擦了擦眼泪,忍着哽咽拨通了电话,手几乎是颤抖的。
随着几声等待音,对方带着睡意的声音传来:“喂?”
“...............喂?嘉忆。”方雨漫把脸埋进臂弯里。
听到熟悉的声音,一瞬间的酸涩喷涌而出,话未说完,已经是嚎啕大哭了。
第30章 第 30 章
周五夜晚七点一过,方雨漫手机叮铃铃地响了,接到了男朋友的邀约。
清秀少女多加打扮,加上亚洲三大邪术的加持法力,谁还不是个美女了。方雨漫穿着最好看那套的衣服,悄悄溜出了学校。
他们约定的地点就在距离学校两条街的一家酒吧里,登上公交车的方雨漫随意挑了一个位置坐下了。
她知道秦逸一直很喜欢来这里,她原本就不大习惯里面有些污浊不透风的空气,那浓厚的二氧化碳最后总把她弄得头昏脑胀的。
但是去的次数多了,她倒也也能习惯了,空气还算小事,秦逸那帮社会兄弟们之间的话题才让她有些接不着球,也不知道要怎么接好对方的话题才能融入秦逸的朋友圈子里。
方雨漫有些惆怅地看着窗外越来越近的酒吧。
下车的时候也没有想出来,其实大多数和秦逸相处的时间里他们都不是独处的,方雨漫只能努力把自己变成一颗天然无公害的菟丝草,顺从地坐在秦逸旁边,时不时发出一点点声音来凸显一下的自己的存在感。
以往喜欢在感情里占据主导的方雨漫完全转变了风格,变得学会试探,学会卑微了。
公交车在站点停下了,下车那一瞬间的寒风吹乱了方雨漫披散的长发,将她精心整理的发型都弄乱了。
因为要迎合秦逸的时间,方雨漫不得不调整自己的安排,将大部□□心精力都放在男朋友身上,学习成绩随着下降,精神和情绪都不是很好。
别说班主任,连两个星期来看她一次的父母都发现她的不寻常了。
安静的街道还没热闹起来,酒吧的老板大概是个没有格调却知道潮流的人,门口摆放的音响里正放着一首很是戳人心窝的歌:
你敞开怀抱融化了我
你轻捻指尖揉碎了我
你鼓动风云卷走了我
你掀起波澜抛弃了我
我俩太不公平
爱和恨全由你操纵
可今天我已离不开你
不管你爱不爱我
............
门口闪烁的霓虹灯下,秦逸站在一旁抽烟,那点烟火在空气中忽明忽暗的,光阴交错之中他的面庞一明一暗,眼睛里装着一些他这个年龄的年轻人不该有的东西与烦躁。
却很明显,门口这么冷他不可能是来找感冒的,他在等人。
是在等我吗?
方雨漫心中涌起一阵欣喜,被需要的感觉给了她极大的鼓励,提起裙子就冲过了马路,暗红色的裙摆散开如水一般朝前涌去。
方雨漫的目光一直在对面,本来懒散站着的秦逸忽然站直了。
他不是看到了方雨漫过来,而是有三个人忽然站在他面前,形成了半个包围圈,人高马大的脸上写着就是“我是来挑事的”。
“你就是秦逸?”为首的人脖子上还纹着一片刺青,明显就是擅长惹事的主。
秦逸不说话,把烟丢在地上,用鞋尖慢慢碾碎了,刘海下的眼睛还是死死盯着对方,嘴角拉出一个锋利的弧度。
这个动作本来是最让方雨漫痴迷的男生魅力,应该要大喊着“好帅啊”然后再昏过去的,此时放在雄性世界里——就是十足的挑衅信号。
一条马路的宽度,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面的情势急转直下,方雨漫脚步不肯停下。
随着一声拳头砸在血肉上的闷响,酒吧门口的战场拉开了帷幕。
“秦逸——”
就像一脚踩进了悬崖里,寒风灌进方雨漫因为害怕而张开的嘴里,搅乱了她的一切。
“怎么回事,还打得通吗?”大清早被徐嘉忆从被窝里挖出来的魏杨囫囵揉了一把自己的脸,努力清醒着神智,对着空无一人的操场怀疑人生。
旁边的徐嘉忆蹙眉按着手机,说话的时候白气在空气飞散:“不知道,打回去她也不接了。”
此时距高一下学期开学已经接近一个多星期了。
平淡而悠长的学习生活还是过着,如山半的作业还得写完,就是看起来方雨漫那边情况不怎么好的样子。
如果排除非要在周末早上六点多把他从被窝里强拉出来的话,徐嘉忆还是可以算一个好人的。
魏杨颇有些为难地揉了揉眉心:“这才刚开学,也还没放假,秦逸就不说了,方雨漫是怎么溜出学校的?”
好问题,徐嘉忆举着手机思考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如果知道了请记得告诉我。”
“你不冷吗,穿这么少就下楼了。”
魏杨伸手捏了捏徐嘉忆的手腕,果然摸到一片冰凉:“等等吧,还能打电话过来说明人还好着呢,现在这个点你要是敢找老罗开假条,不知道还以为你要去产房门口等儿子出生呢。”
什么有的没的,徐嘉忆绷着的嘴角忍不住弯了一下,后知后觉地感到有点冷。
穿着睡衣的他只披了一件外衣就出来了,电话打过来的时候舍友们都还在睡懒觉,而且听方雨漫的口气,估计遇见的事情也是不太好的,不敢让舍友听到对话内容。
徐嘉忆走出寝室,望了望远处,那只能——去对面宿舍挖魏杨了。
太真实了。
趁着围巾够长,魏杨把另一头勾在徐嘉忆脖子上,整理好了以后也继续靠在长椅上看着徐嘉忆继续给方雨漫打电话。
从背后看来,好像两个老年人失眠了以后早上起来看太阳啊。
魏杨失笑了一下,看着徐嘉忆凝重的面色,问他:“方雨漫真的和秦逸在一起了?”
“很傻吧?”徐嘉忆转头问他。
“是很傻。”魏杨默默点头,小声道:“这么单纯的人,她不该去招惹秦逸的。”
第八次打电话过去,第八次被挂掉,徐嘉忆也感到了心累,揣着手机无语地看着清晨的操场。
旁边的魏杨突然开始补觉,这位人才居然在这种环境里闭上眼睛休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