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交(4)
许洲也许只适合和他走一段路，但苏世清适合和他走完全程。
“你啊。”苏世清去捏林珂鼻子，“睡吧，睡醒我们去吃火锅，我再和你讲我们公司新来的员工的事情。”
“噢，我们公司也来了个实习生，挺搞笑的。”
“不许说话了睡觉。”
“你也闭嘴。”
“······”
结果两个人一觉起来天都黑了。
第3章 下
*
某个晚上林珂被老板带着和一个英国人在烤肉店谈生意，同行的还有营销部部长。林珂大学学的语言，正好出来找了个翻译的工作。他会的语言不少，老板看中他的才能，经常带着他谈生意。
然而今天的这个英国人挺不好说话的，林珂费了口舌去交流，那人也不肯退让。他看了一眼时间，示意老板说他去一下洗手间。林珂站在镜子前刚想给苏世清发消息说会晚一点到家，结果看到他发了差不多内容的消息。他笑笑，把手机再次放回口袋里。烟熏得他衣服上都是油烟味，他有些嫌弃，心想要不索性把这套西装送去干洗店算了。
正当他叹着气走出洗手间的时候，他看到了许洲。
有人说你见了某个人之后就会经常见到他，林珂突然觉得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他急着进包厢，匆匆对他点了下头。他扭头之前，瞟到他身边挨着个挺漂亮的女孩扬着筷子要喂他。那个女孩他也认识，大学的时候也在学生会，叫梁月。她以前就和许洲关系很好，像gay蜜一般。他曾经暗地里吃醋，不过什么事都往肚子里吞。
哦。
林珂想。
原来是这样。
今天谈生意谈得不顺利，老板的意思是明天还要再和那个英国人吃一顿饭。林珂连忙应着，等老板走了便叹了一口气，回头往家那里走。烤肉店离家不远，正好冷风可以把他身上的味道吹散一些，还可以让他头脑冷静一些。
许洲和梁月在一起了。
当这个事实和过去的记忆映在林珂眼前的时候，他哈哈笑了两声。
挺没意思的。
苏世清回到家的时候，林珂正穿着毛茸茸睡衣喝热牛奶。
“我回来了。”
“好晚。”林珂头也不抬地点平板。
苏世清把包一扔黏到林珂身边：“公司一个小员工生日，一起去吃了烤鱼。”
林珂终于抬起头，把他往反方向推：“怪不得一股臭味，快去洗了。”
“啧。”苏世清脱了外套往旁边一扔，接着和林珂讲话，“那个烤鱼店是我高中同学开的，你还记得吗，那个高三不想读书了跑出去浪了几天结果被老师发现在校门口摆了水果摊的那个。”
“就那个，卫什么的？”
“对。他家的菜，除了烤鱼，都很好吃。”
“什么鬼。”
苏世清站起来往浴室走，边走边盯着大笑的林珂：“下次带你去，他家的烤扇贝和玉米烙特好吃。”说完就进了浴室。
林珂撑着下巴笑，和苏世清在一起总能让他很开心。不管是难受了，心烦了，还是突如其来的心情不佳，有苏世清的地方就是最让人安心的地方。
他给苏世清热了一杯牛奶放在床头柜上等他出来。今天苏世清洗澡格外的久，林珂坐在床上听见浴室的莲蓬头哗哗个不停。
一阵吹风的吵闹过后，苏世清带着水汽扑到林珂身上。手上的平板掉在一边，可谁也不顾。林珂任由苏世清在他脖颈间乱拱，惹得他痒痒的。
“热了牛奶，喝吗？”
“嗯。”
苏世清这是心情不好了。
“怎么啦。”林珂抱上他那没有擦干的背。他就为了一条浴巾，想必下面也是光着的吧。
苏世清不说话，抱着林珂在他肩上喷洒温热的气息。
“你好香啊。”
“你刚洗完澡，你比较香。”林珂侧头在他脖子上细细地吻。
“好累啊。”苏世清把林珂抱的更紧了，“很累。”
“累啊...我们这周去散心怎么样？”
苏世清不说话。
“那么，我多抱抱你？”
他还是不说话。
林珂放开苏世清的背，转而揽住他的脖子。他盯着苏世清的眼睛看，那双好看的眼睛也在看着他。
“累的话你就慢一点。你这么优秀，我连骄傲都来不及。”
苏世清皱了皱眉，终于低下头吻住了林珂的嘴唇，猛烈地，心急地，按耐不住地。林珂努力回应着他，奈何他力气太大了，把他压得紧紧的。
好吧好吧，就当他在撒娇吧。
情到浓时，自然难舍难分。
第二天起床，苏世清满血复活。他连续在林珂嘴上吻了好几次，硬生生把他吻醒了。
“...什么？”林珂迷迷糊糊地想要拿手机看时间，又被苏世清压着吻了几下。
“我要去上班了。”苏世清说。
林珂被吻得晕乎乎的，盯着手机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时间：“这么早。”
“有个挺烦的客户，来得早。”苏世清拿着领带凑到林珂面前，林珂接过领带给他系好，他才理理领子道，“我走了。”
林珂点头。苏世清走出房间又想到了一些什么退了回来：“说好了，这周末去散心，还要多抱抱我。”
敢情这家伙什么都要？
林珂拿了一个枕头砸他：“快滚去上班。”
苏世清把枕头扔回床上，笑嘻嘻地走了。
不过他恢复精神了就好。
复诊那天，苏世清像吃了炸/药包一样一直皱着眉。林珂问他怎么了，他说他要凶一点去见情敌。林珂怀疑他是不是被幼稚客户给传染了，脑回路清奇。
他们拿着从杨医生那里拿回的报告结果扣响许洲诊室的门。
“你好。”林珂和许洲打招呼以后坐在了他对面。许洲看见林珂身后跟着一个臭着脸的人以后一愣。林珂拍了苏世清一下，让他也坐下，然后转过头对许洲说：“别管他。”
许洲点头，看了眼穿刺结果：“穿刺结果没什么大碍，最近下巴两侧和颈部还疼吗。”
“不疼了。”
“会变大吗？”
“不会。”
许洲沉吟一声，站起来摸他下巴两侧的淋巴情况。摸了一会他就坐下来在病例上写了一些什么。
“没有大碍，吃一些药调理就会变小一点。”许洲撕了一张单子给林珂，“你拿一下药再过来。”
“我去吧。”苏世清替林珂接过单子，起身走出诊室。他想，他们估计有些话要说。
苏世清走后，诊室内陷入沉默。
“他是你...”许洲犹豫着开口。
“男朋友。”林珂坦荡荡地回答。
许洲转着医院发的圆珠笔，转一下就掉在桌上，重复了三次，他说：“不年轻了，我觉得你稳定下来比较好。”
林珂觉得有点好笑。当初是许洲使林珂发现了自己的性取向并且自信起来，现在他却在劝他找个女朋友，就像他和梁月一样。林珂只当听不懂：“谢谢，我们挺稳定的。”
许洲无话可说，若有若无的点头。
“要不...交换个联系方式吧。”
“不用了。”林珂道，“我们只不过是医生和病人。许医生会给每个病人自己的联系方式吗？”
“......”
“我们之间无话可说不是吗。”从那七天他没有回一句话开始。
正当许洲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苏世清回来了。许洲闭了嘴接过苏世清手里的药，叮嘱林珂怎么吃，什么时候吃，顺便还说了忌口：“少吃辛辣油腻的东西，多吃点水果多喝水。”
林珂一一应下，接着和苏世清离开诊室。许洲揉揉太阳穴，疲惫地等待下一位患者走进来。
林珂和苏世清一路牵到车旁。苏世清实在没忍住问他们在诊室里说了什么，林珂抬头瞥他：“你看，还说你不是故意的？”
“这不是看你们有话说嘛。”苏世清伸了一只手去捏林珂的脸颊，“快说，不然连清汤火锅都没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