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17)
也许沈澜并不知道自己在回答的是哪个问题,但他还是很认真地说:“真的,我保证。”一边就伸手捧了汪阳的脸吻他。
好长的一个吻,吻得汪阳头晕目眩。
沈澜仍然捧着他的脸,眼睛里都是爱意:“宝贝儿,我爱你。”
汪阳愣住了。这句话他听很多人说过,但真心实意对他说的,这好像还是第一次。
也许是他又想多了。在床上说的话不能信,气氛到这儿了,说这么一句,大家都好下台。
沈澜又吻他,轻轻的,甜甜的。
好了。他彻底没救了。汪阳枕着沈澜的左胸,听着那颗心脏有力的跳动。
即使男友只是逢场作戏,自己也要做个合格的演员。何况此时此刻,一切都如此美妙,就像是真的一样。
汪阳说:“我也爱你。”
沈澜的笑声很是满意,在他头上轻抚。
也许真的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嗯,虽然这章咳咳咳了不少,但连着上下文看也能看个大概?
第13章 2014年春
在海水里,汪阳感到自由自在。
以前他是不怎么喜欢水的,前后花了两年才学会游泳。大四那年跟林轻帆一起去普吉岛,第一次接触到潜水,立刻就爱上了这项运动。
虽然现在和林轻帆已经是过去式,但潜水依然是心头好。
帕劳的水挺干净。有时候能看到很多色彩鲜艳的鱼,柔弱无骨地摇头摆尾,很惬意的样子。
他平静地呼吸,缓缓转身,看到在身后扑腾的沈澜。
物是人非,也未必是个感伤的词。
跟潜水教练比划了手势,大家一起上浮。一边往岸上走,沈澜一边夸张地抱怨,说自己快憋死了。
汪阳也知道男友纯粹是为了陪自己才来潜水。强人所难是很没意思的,他彻底放弃了让沈澜爱上潜水的念头。
沈澜让他再去潜会儿。汪阳觉得有些可惜,难得的假期,能一起发呆也是好的。不过看沈澜的样子像是确实有别的事可做,他就穿戴好装备又下了水。
水里没有那么多噪音,很安静,适合思考和走神。
最近工作还挺顺利,也结交到新朋友。戏里和钟新华大哥演兄弟,对戏时间长,下了戏也就经常约着吃饭健身。
跟沈澜说自己和钟哥打球的趣事,沈澜只是听着,结果第二天电话里就吃起了飞醋,说跟朋友打听了,钟哥也是gay,让他小心一些。
当时他没明白这个小心一些是要小心什么,觉得沈澜小气得可爱。直到一次和钟哥一起抽烟喝酒,钟哥问他平时和什么人玩儿,又说起自己的交友圈,像是要带他入圈。
听汪阳有婉拒的意思,钟哥脸上挂起微妙的笑容:“在我们圈子里,你要么在圈里,要么在圈外。”
汪阳听不懂,眨眼:“哥?”
钟哥问:“你听过包应强吧?”接着侃侃而谈,在他的叙述中,包应强像是一个神,能上天入地。
汪阳想起吴姐说过的包总,原来大名是这个。他更为不解:“这么牛逼啊。”可是和他有什么关系。
钟哥凑近了些:“万华那个电影你也知道吧?听说包应强也找了你,你还不给他面子。”
汪阳听懵了:“没有的事儿,这都谁传的。”
钟哥眯眼打量着他,像是在判断是不是真心话。“要是误传,那你更得找包总解释解释,要不然以后还麻烦。”
汪阳自嘲:“又不是没经历过。”
钟哥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跟哥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人了?”
汪阳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算有吧。”
“同行?”钟哥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汪阳知道有些话不应该跟别人说,但觉得钟哥对自己挺照顾,也算同道中人,加之有时候自己很幸福很开心的时候总是想跟别人炫耀炫耀——于是没兜住,说了个七七八八。
钟哥的笑看起来有些苦,看汪阳的眼神有些复杂。“我也经历过,跟你掏个心,别太当真。”
汪阳一愣,没想到钟哥上来就泼他冷水。悻悻然回答:“谢谢钟哥提醒。”
钟哥又恢复了刚才轻松的神态:“万华那戏你怎么打算的?”
汪阳跟着教练一起上浮,拖着略感疲劳的四肢往休息区走。远远地看到遮阳伞下的沈澜,用草帽遮着脸,大概是在会周公。
他听到陌生的声音叫自己的名字,扭头一看,一个穿着花衬衫大短裤的男人站在几米开外。看不全他墨镜遮住的脸,但嘴上的笑容却是非常显眼。
不至于名扬海外吧。汪阳眯着眼尝试辨识面前的人,但确实认不出来。见男人向自己伸出手,也就礼貌性地握了握。
男人说话带着些奇怪的口音,像是港台腔,但又有些北方话的儿化音。“你好,我是包应强。”
汪阳有种见了鬼的感受。他点头:“包总您好。”
包应强的眉毛挑起来又落下:“原来你知道我?”一边就摘了墨镜挂在衬衫上。
见汪阳没答话,包应强指了一下汪阳背后:“跟沈先生来度假啊?”
汪阳眨着眼,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保持静止。“您说什么?”
包总原封不动地重复了一遍他的动作和说的话,简直像复制粘贴。汪阳咽了下唾沫,觉得自己大概只能点头。
“沈先生还真的是喜欢海岛,每个男朋友都带去不同地方。”包总直直地看着汪阳的眼睛,“看来帕劳是属于你的。”
包总又笑了:“你不要紧张,我没别的意思。”从大短裤兜里掏出个手机,按了几下屏幕,递给汪阳看:“我微信就叫包应强,加你了,有空的时候通过一下。”
汪阳把右手的面罩换到左手,脑海中模糊记起,好像几个月之前也有个姓包的要加自己微信。
包总收好了手机,又戴上墨镜,往后退了两步:“你确实是不爱说话。”转身要走的样子,又转回来一笑:“再联系,我们一定会合作愉快的。”
汪阳在原地站了小半分钟,消化刚才这段奇遇。
包总的脸是三十多岁的样子,大概比沈澜要年长。虽然是中国人的长相,但看起来有些怪。
汪阳回忆起沈澜给他吐槽过的假洋鬼子,说什么不同人种的习惯表情不同,所以在外国长大的华人,长相也是独具特色。
对了。汪阳如梦方醒地转身,看到男友还是原地不动在睡觉,扑腾扑腾乱跳的心踏实了下来。
总结一下俩人的每次重逢,似乎总是甜蜜后争吵,然后分离前又和好的套路。
汪阳给沈澜切着牛排,耳朵里响起刚才包总的那句“每个男朋友都带去不同地方”。想起那个在马尔代夫假传沈旨的人。可是包应强怎么知道这些?
然后不知怎么又说到了何宏,汪阳只觉怒气值一下蹿到控制不住,两人呛了起来。
听沈澜问他有没有跟何宏上过床,他几乎想给男友几拳,这个傻逼到底有没有心?
按照吴姐教他的愤怒管理方法,他去浴室呆着,看着镜子里自己狰狞的表情,拍拍脸,低头看到牙具。刷牙也许是个单调的打发时间又转移注意力的方法。
电动牙刷还没运行完2分钟程式,沈澜就过来抱着他道歉。
汪阳见他服了软,自己也就软了下来,俩人亲亲抱抱,又腻乎起来。
虽然帕劳是汪阳特别想去的,但包总的横空一脚真是踢得他有些别扭。
回了北京,吴姐说约好开录的真人秀还没拿到牌照,要推迟大约一周,给他再放几天假。
他在家一本一本看着吴姐发来的几个剧本,都是一样的套路,他不是痴情的男三,就是女主角废柴的弟弟。
到底是自己没有更好的水平,还是这个行业就没有发展前景?想起沈澜每天上下班的状态,虽然嘴上说着恨不能弄死顶头上司或者退休养老,但很明显工作还是给他不少成就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