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枫把画放在旁边,动作轻柔把人背起来,楚不遇沉沉睡着,他上楼来回转了一圈,挑了个稍显干净的房间,把人放下床。
楚云深这一觉睡得很沉,梦里他又回到小时候。他站在楼梯上,懵懵懂懂听着父母从不间断的争吵。他坐在台阶上,日复一日等待久久不归家的父母。
那时候,外婆总会迈着小步子赶过来,抱起他。
后来,能够抱起他的外婆走了,陪他一起玩耍的表哥远离。
楚云深茫然站在空荡荡的客厅,弯腰,手撑着膝盖,眼泪大滴大滴落下来,所有人都会离开,他们都会离开。
不对,
不该是这样的。
他好像忘了什么。
设为手机铃声的钢琴曲似乎从另一个时空传过来。记忆瞬间回笼。
“喂,你好,我是席枫,可以叫你云深吗?”
“小祖宗。”
“晚安,不遇。”
空荡荡的客厅多了个人,逆着光,看不清五官,他朝弯腰的青年伸手,笑若朗月入怀:“楚不遇,过来,回家了。”
“希望我的不遇新年快乐,余生顺遂。”
温柔的嗓音似阳光驱散阴霾,又如干涸的土地久逢甘露,楚云深心底开满一朵朵鲜花。他眼角沾着泪,抬起头,是席枫。
他来了。
“哥哥,席枫,你等等我,我在跑了。”
——你那么优秀,我要怎么追赶你的脚步。
“别跑,平平安安走过来。”
——想与你同龄,护你当下;想比你年长,护你余生。
楚云深睁开眼睛,松了口气,手臂枕在眼睛上,眼角滑落的一滴泪水悄悄没入枕头,嘴角却翘起来。
“楚不遇,做什么好梦了?在偷笑。”席枫推门进来,叫他起床吃饭。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啦,我自己是还有很多意犹未尽,但没办法,再写下去也只是暴露文笔不好,就停在这里把,明天开始有三个番外。
下一篇预收《今天又踩到学长尾巴(重生)》,大概是自卖自夸了,收藏高点我就可以开文了(笑哭)
回答评论区一直出现会不会写里面疑似副cp的问题:以前我萌自己的副cp,总承诺会写,其实我脑子里早就开上了车,可是现在不敢承诺了,琮儿跟安安的已经安排上了,柏律师那些应该大概会在专栏的番外盒子里。
我想问个问题啊,很严肃。
如果你将来可能或者一定会后悔现在做的事,可你现在觉得很开心,到底做还是不做呢?唉唉唉唉唉唉人总是矛盾的动物是吧,我哪知道答案呢(秃头)
第66章 番外一
楚云深撑坐在床上,宽松的睡衣穿了相当于没穿,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胸膛,上面还有些消不去的痕迹。他手虚虚握成拳揉揉眼睛,偏头看时间,登时清醒,席医生又没叫他起床!
席枫站在洗手台前刮胡子,从镜子看见楚不遇头顶似乎飘着乌云,笑了:“小祖宗早安,快过来,给你挤好牙膏了。”洗手盆旁边放着情侣毛巾,情侣漱口杯,情侣牙刷,其中一个,上面躺着一颗黄豆大小的牙膏。
“哥哥你又没叫我起床,万一又迟到了,今天学校有个心理学讲座,不能缺席。”楚云深小声控诉,席枫一笑他就没辙。
“我叫了呀,”席枫捏捏他的腕骨,“我起床的时候,在楚不遇唇边吻了一口,说,小祖宗,再不起来,就赶不及上课了。可是你翻个身,没理我。”
楚云深:“……”
楚不遇永远说不过席医生,遂刷牙。
楚云深出来的时候,发现席枫在挑衣服。他有些奇怪,席枫是天生的衣架子,平时生活很精致,但不需要挑选那么久。他正想着,席枫拿了一黑一白两件衬衫,问:“云深,喜欢哪件?”
楚云深毫不犹豫选了黑色那件,不是说席医生穿白衬衫不好看,恰恰相反,穿白衬衫的席枫当得上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可一旦换了黑衬衫,整个人的气质又变了,是那种有些疏离的高冷。
席枫微微挑眉,楚不遇果然是喜欢高冷人设。他直接脱了睡袍,换上那件衣领绣着花纹的黑衬衫。“小祖宗,你果然是喜欢我凶一点。”
楚云深左右看看,就是不接话,“你换衣服去哪儿?今天不是不用上班吗?初然姐说没有预约——唔”
席枫把人按在床上,亲了一会儿,笑着看他:“送你去上课行不行?”他手掌顺着青年的腰线抚摸,怀里人果然乖顺下来,红着两只耳朵,听他讲话。席枫凑近他耳朵:“喜欢又温柔又高冷的席医生?”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楚云深在他怀里动弹不得,几不可见点点头。
“好了,换衣服上课,不然真迟到了。”席枫笑意满满,把人拉起来,低头亲了亲他耳垂,是安抚的动作。楚云深弯着眸子看他,席枫看的欢喜,抱着人亲亲热热说了几句黏糊糊的情话。
席枫把车停在校道上,隔着车窗嘱咐青年:“好好听讲座,一会儿接你。”
楚云深雀跃应了。
等看不见青年的背影,席枫驾车进来,来到A大的会议厅外面,保安刚扬手,席枫把证件递过去,后者带着尊敬:“席教授,这边请。史密夫先生已经来了。”
席枫颔首:“谢谢。”
学校举办的心理学讲座,邀请了国外心理学造诣最高的心理学教授史密夫先生,现在大学生心理健康引起广泛关注,先前市局刑侦队就查办过相关案件。所以这次的讲座,囊括了全校师生,甚至还有旁听的社会人员,例如申肃他们。
楚云深听得很认真,许是因为席枫也是钻研心理学的,这些别人眼里无聊的讲座,他反倒听得津津有味,手上拿着画板,上面画了一个Q版的席医生。
如果是席医生站在上面侃侃而谈……楚云深看着花白头发的外国人教授,脑海里却出现席枫的脸。楚云深看过席枫讲座的录像,就是陶寄帆去国外听的那一场,当时席枫才研一,已经能够代表老师上台。
孙景烁坐在他旁边,道:“还记得去年冬天我们宿舍楼发生的案件吗?大四的学生因为抑郁症自杀了。近年来这样的事情不少,所以市局的人积极组织了这次讲座,听说史密夫先生还带了他最优秀的学生,后面有个环节,就由他来负责。”
楚云深愣住,太久没有人在他面前提起抑郁症,再次听到,恍若隔世。如果没有遇到席枫,那会不会也是他的结局,自杀在无人知晓的角落。
等等——史密夫先生
楚云深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席枫的老师好像也叫史密夫先生?之前不觉得,毕竟外国人的姓名对他来说,辨识度不高。可现在听着,怎么那么像席枫的老师?
席枫也来了,还不告诉自己。楚云深攥紧手里的画板,仰起头,仿佛这样可以穿过重重屏障,找到后台,看看到底是不是他的席医生。
孙景烁:“怎么了?”
楚云深摇摇头。
恰好此时,史密夫先生的演讲暂告一段落,他将高深晦涩的心理学讲的通俗易懂,深入浅出。他礼貌鞠躬,用流利的中文补充:“下面关于另外一个课题,如何正确看待、舒缓、释放自己的情绪,让我的学生席枫为大家讲解。”
席枫?!
楚云深抱着画板,隔着几千人看着黑衬衫的挺拔人影,他随意走出来,举手投足都带着不一样的优雅。应该让席医生穿白衬衫的,楚云深听见周围人的尖叫,与有荣焉。
楚云深先几秒猜出来了,还没有那么惊讶,旁边的赵良俊等见过席枫的,皆张大嘴巴看看台上的人,又看看楚云深。
楚云深极力压抑嘴角的笑意,心里带着骄傲:“是席枫!”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给别人介绍总是叫席枫的名字,似乎这样子就可以说明,他不是席枫保护的那个小孩子,而是相爱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