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结束后你给我打电话吧，晚上一起吃顿饭？能吃其他东西了吗？”
“还行，别太辛辣就可以。”
“嗯……日料可以吗？烤肉呢？”
“你定吧。”
“那还是日料吧，烤肉有点油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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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公司后，苏野还是怂到没胆跟秦斩一起走，趁他找停车位时候直接跑下车，说了句“一会见”就走了。
唉……还是太胆小了，都不敢跟他一起走。
苏野念叨着自己，边乘电梯上了楼。
平时公司里很难见到同行，因为大家要么拍片，要么在家，除了有事不会来公司，故而碰到的几率不大。
但今天好像不巧，上电梯时候就遇到了两个同行，也是要去体检的，听对话都是0号，刚进公司没多久。
苏野没什么跟别人主动打交道的习惯，站那低头玩手机，一边留神着电梯有没有到。
今天体检的人不多，苏野弄好后去洗手间方便，想着一会下去。
一直都说厕所是发生各种大事的地方，但通常局限于女厕所，但苏野没想到，男厕所也有这么多八卦可以聊。
苏野接触的0号其实不多，以为个个都跟自己模样差不多，直男外表，然后他发现自己错了。从走路姿势，身上气质，说话语调，以及涂着指甲油的手，一眼就能看出那边聊天的俩是0。
“听说没，今儿秦斩回公司了？”
“怎么了？不是说他凉了吗？”
另一个甩甩手上水珠，“哪里啊？你刚从村里回来的吧？你没听说啊，秦斩他爹是个国外的企业家，有钱的很，凉个屁，不干这行了就回去继承家产了。而且我听说，前几天他才拍完一部片，状态好得不得了，什么状态不行啊，估计全他妈瞎扯淡。唉，真怪羡慕和他搭戏的，秦斩技术多好啊，咱身边姐妹多少为了他专去sm部门学习的……”
苏野推门出去。
我操，他可能才是刚从村里来的吧？秦斩啥时候这么受欢迎了？不就是个普通男演员吗？那对公司排第一第二的大家姐妹们得都渴求啊？
苏野觉得自己可能是离开这个群体太久了，没怎么跟0号相处过，都不了解大家的内心其实比他还变态。比起来，自己这内心想法算个屁。
不是，sm有那么吸引人吗？
他没时间细想，楼下米沁还等着他。
今天见面主题就是商量剧本，以及签名。
米沁嗑着瓜子，在办公桌后面抖腿，“怎么样？这几个剧本都还可以，你签完再来细看。你好点签啊，签完要送到秦斩那边的，他还没签呢。哦，还有一会，下楼我带你去秦斩，你俩要拍个合照，再录个短视频，做后面卖蓝光碟的福利。”
“蓝光碟能送我一份吗？”
“你穷成这样了吗？”
“我那啥，攒着买房呢。”
“那你还得再攒段时间，咱市的房价一天天的涨，你悠着点，可别掉坑里了。”
“姐，你说我后面片价大概多少？”
“不知道这几部出来之后效果好不好，好的话呢，应该可以十几万了，十五万差不多。你既然要买房，要不要我把你接片的频率提上去？你之前的频率在我们公司算慢的那一搭了，一周接两部的我都讲过，你这两个月三部是有点慢。”
“你看吧，我还得先把傅栩于那部拍了。”
“傅栩于前段时间去韩国学习了，刚回来没几天，经纪人还在跟他核对排片，估计堆的单子得上天了，你的还有的等。哎你知道不，白音不是讨厌他嘛，趁着这次他出国偷偷让上面给排了部自己和傅栩于的片，估计傅栩于知道了还有的火要发。”
“白音？他不是1吗？他在我们公司里也能……排个前几了吧？为什么他要这样……啊？”
“哦，他俩同父异母兄弟，关系不怎么样的那种。听八卦说他是因为傅栩于进晟纪才来这的，死对手多年了，算是我们公司固定谈资了。”
苏野发现，每次和米沁聊天都能知道他从来没听过的大料。这算啥？伪骨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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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刷刷刷的签名，字草得苏野自己都有点认不清，但这行也没那么多要求，是自己写的就行，丑点也没事。
说是商量剧本，到最后因为唠嗑太多时间不够，米沁抓着他往下韫，说剧本还是下次商量吧，楼下录视频的点秦斩已经到了在等着了。
蓝光碟一般是在片子播出后看点击购买率加反馈投票来决定出不出的，但一般大牌演员或者特殊优秀题材、影片也会提前决定好出蓝光。像他们这次，多半是因为秦斩的原因，一是难得的日常题材且拍得不错，二是考虑秦斩背景及最后一次拍摄，公司决定提前制作蓝光碟。
这也是苏野第一次出蓝光，不说激动是假的，一下来到房间里就被按着做造型化妆，还给了个小纸片让他背台词。
蓝光碟的最后，是两位演员在黑布前对观众表达感谢，有的片里也会有些互动，一两分钟的事。
苏野的台词很简单，他背了五分钟熟练了，就放在一边闭眼思考。
秦斩坐他一边在吹造型，苏野偷偷瞄了眼，大背头，挺帅的。
化妆加做造型花了大半个小时才搞定，衣服也是公司提供。苏野上身白色长袖，下身拍不到就没换，秦斩穿着黑色西装，里面还打了温莎结，文质彬彬的，下身是自己穿来的蓝色长裤。
“您好，感谢您购买并观看了由晟纪公司出品的男性动作片第JC56号，我是秦斩。”
“我是苏野。”
“这部片是我职业生涯中最后一部片，无论您之前有没有看过、购买过我的其他类型片，都对您表示衷心感谢，感谢您支持我们，支持晟纪。”
“这部片是我的第一部参与蓝光碟制作的片，无论您对我的表现给予怎样的评价，都感谢您的支持，我会更加努力，谢谢您。”
鞠躬。
拍不到的地方，秦斩默默拉住了他的手，掌心被握得全是汗，他也没有松手。
几段话，一分多钟，录了五六遍才放他们走。
苏野拍完了都还有点紧张，卸妆的时候心里还在砰砰跳。
他时隔已久的，感受到了那种感觉。那种，光荣感，感觉自己的行业并不是丢脸耻辱的行业，自己在奋斗的也和别人一样，都是正经工作，大家都是为养家糊口，都在努力。
像是一种仪式，又像是一种承诺。
说不出的感觉。
他拍到现在，心里那份拘束感仍然还在。无论他如何麻痹自己，告诉自己，不必在意别人的目光和看法，自己无父无母，朋友也少，根本没人能制约得了自己。
但他发现，自己还是错了。他心里还是在意，导致他连追求自己喜欢的人的勇气都没有。他无法不去在意这个工作的特殊性，无法不去在意他的想法。
或许真的该谈谈了。
拍完后，秦斩说上去拿要签名的东西带回去签，苏野在楼下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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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心里都憋着事，故而都没绕弯子，找了家人少的日料店，要了个包房，等着菜上来，秦斩率先开口。
“我先说说我怎么想的，你再说，好吗？
“我呢，拍片满打满算有五年了，最初走sm路线是建哥，也就是我经纪人，建议我的。我去报了班学，因为觉得效果不理想，我去了趟美国，找了个行内非常有名的私人调教来学习。那趟经历我一辈子也不会忘，手段残忍至…不谈这个了，反正效果很不错，我…成果很大，像是变了个人。
“气场对一个人的影响是很大的，我最初刚进来这个行业时候，其实也就比你大胆一点，开朗一点。因为这件事，我后面道路非常顺利，可以说是飞黄腾达吧，在sm这条路上锁死了。但也因为这件事，对我有很大改变，我压抑不住我被特意调教出来、练出来的气场了。明明是对我有利的东西，也变成了对我不利的。我掌控不住它 ，换成了它来控制我，对我的交际生活都有很大影响。所以说，走捷径是有代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