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继续想吧。”白淬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随身携带的折叠刀轻轻放在了顾予的手边,继续道,“是想继续像狗一样活着,还是留点气节以死挽回尊严,你自己选,但有一点你必须清楚,有我在的一天,你跟烽哥永远都不可能....如果我真的得不到烽哥,我也不会让烽哥得到你。”
白淬说完,看着消瘦狼狈的顾予,有些嫌恶的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白淬刚走出房门,就与匆匆赶来的靳烽遇上了。
因为刘妈将顾予发低烧一事告诉了靳烽,所以让原定明日回来的靳烽,提前火急火燎的赶回了。
靳烽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急匆匆的前往地下室,结果看到入口处自己的手下不省人事,下意识的以为有人来救顾予,当即掏出枪,失控似的往里冲。
看到白淬,靳烽明显一惊,白淬脸上也闪过一阵慌措。
“烽....烽哥。”白淬笑的极为勉强,“你...你怎么这会儿回来了。”
结果靳烽没有理会白淬,冷着脸,直接绕过白淬快步走进了顾予所在的房间。
白淬的心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蛰了一下.....这是他和靳烽确定情侣关系后,靳烽第一次待他如此冷漠。
他没有急于向自己解释为什么将顾予偷偷关起来,而是当着自己的面,直接无视自己去找顾予。
似乎在靳烽心里,比起顾予的安危,他白淬的感受,根本无足轻重。
妒火烧噬着白淬的五脏六腑,密密麻麻的恨意如烧红的针尖一般刺灼着白淬的全身。
“顾予....”白淬恨不得咬烂这两个字,“你到底凭什么.....”
靳烽进入顾予的房间,见顾予安然无恙的靠在床头,当即松了一口气。
靳烽走到床边坐下,用手探了探顾予额头的温度,然后又搂着顾予的腰,脸埋在顾予的脖颈间吮吸轻蹭着,“刘妈告诉我你发烧了,把我吓的不轻,还好不是很严重。”靳烽含糊着道,“我很想你顾予,就分开这两三天,我每时每刻脑子里都是你....我就是控制不住。”
说着说着,靳烽噙住了顾予的嘴唇,渐渐的,*将他身上的温度烧的比顾予还高。
站在门口的白淬,看着这异常刺目的一幕,转身离去....
顾予一直没有反应,他就像一毫无生气的布偶,被靳烽用嘴唇百般蹂躏,当靳烽意识到顾予的情绪不太对劲时才缓缓松开顾予。
“你放心我不做。”靳烽又小心翼翼的亲了顾予一口,“我就亲两口过过瘾,你都生病了我怎么可能还会要你跟我做,别害怕,我就是太想你了....”
然而顾予眼里的情绪,其实和害怕没有半点关系,他只清冷的盯着靳烽,几秒后才沙哑而又吃力的问道,“三年多前,你我做试管婴儿时,那用来形成胚胎的培养皿,你是如何让负责人标记的。”
“啊?”靳烽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问这干什么?”
“告诉我....”顾予突然抓住靳烽胸口的衣服,“你是如何让人标记区分的。”
顾予依然不相信白淬对他说的那些,但他清楚的记得当年顾晋渊告诉他毁掉的那个培养皿是什么标记,所以他要自己求证...
靳烽依旧一脸懵然,“什么跟什么?这还是多久之前的事儿....”
“说啊!”顾予突然吼了起来,只在这瞬间,鲜红的血丝便布满了他的双眼。
第七十八章 悲喜不安!
靳烽心里也有些来火,毕竟当年失去的那个试管婴儿,也是他心里的一个痛,他并不愿意将这陈年旧事翻出来...
“我的孩子,你让人标记的是我的名字对吗?”顾予努力让自己说的话听起来更理所当然些,“这是肯定的不是吗?当然是谁的孩子用谁的名字做标记。”
“当然不是。”靳烽轻而易举的扯断了顾予紧绷的那根神经线,当然也不知道顾予此时慌恐的原因是什么,只阴声道,“你忘了吗?当年我跟你说过,你的孩子跟我姓,我的孩子跟你姓,所以装有你***的培养皿,标记的当然是我靳烽的名字,那还是我特意叮嘱的.....”顿了顿,靳烽悲悯的笑了一声,“如果我靳烽的儿子还在的话,我他妈现在也是个做爸爸的人了....”
顾予的脸上,那因发烧而仅有的一丝红血色,在靳烽话落的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转而变成一种骇人的惨白....
他当然记得靳烽说过孩子姓氏这一件事,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当初靳烽会自作主张的将这一行动实施在了试管婴儿的标记上,他刚才也只是抱着这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去询问 ....
顾予耳边仿佛只剩下一片刺耳的嗡鸣,连呼吸都逐渐变的吃力....
然而靳烽只看出了顾予所表现的惊愕,并未看透顾予眼中那轰然而来的绝望...
靳烽有些不痛快,“这种事现在拿出来问又有什么意义,本属于我靳烽的孩子都已经被你和顾晋渊毁了,如何标记这种事情,你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能怎样。”
顾予的眸光如已死寂,他低笑了一声,面容仿佛没有一丝生气,“那你有想过吗?我不知道标记你名字的培养皿其实是属于我的,他顾晋渊也不知道....”
靳烽有些不耐烦,“你到底想说什么?”
顾予缓缓抬起头,“你觉得,顾晋渊当年是靠什么判断那两个培养皿分别是谁的....”
靳烽神情微怔,一瞬间像有无数的信息流在他的大脑里横冲直撞,然后在短暂的几秒后又变的无比清晰....
靳烽的表情,在这一刻,也仿佛冻在了脸上一样。
顾予只觉得天旋地转,渐渐的连最基本的思考都开始做不到....
也许不是白淬告诉他的那样,也许不是靳烽说的那样,也许.....不是他现在认为的那样。
靳烽忽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依旧怔怔的看着顾予,依旧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仔细思考顾予所说的这些话,努力回忆过去,可却找不出一丁点的“事实”来推翻他目前所知道的真相。
靳烽忽然想起刘妈跟他说过,那个孩子长的.....很像他。
靳烽甚至不清楚自己此时是悲是喜,他只是被这个突来的真相惊到了,惊到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顾予牙关微颤的开口道,“不亲眼看到鉴定,我不会完全相信.....”
被子底下,顾予紧紧攥着白淬给他的那把折叠刀,蓄积在他眼里的泪,最终一滴也未落下,“我要知道....那孩子到底是谁的....”
靳烽最终跑出了地下室....
白淬一直在靳烽的卧房里等待,但靳烽并没有回卧室,离开地下室后直接去了顾初的小房间,将睡的迷迷糊糊的顾初抱起就赶去了医院。
白淬站在卧室的窗前,看着靳烽抱着不断哭闹的孩子,行色匆匆的坐上车离去。
白淬能猜测靳烽带着孩子去做什么,这也印证了他的一个猜测,那就是当初靳烽对他说那孩子是他亲生的时,他也不过是随口一说骗自己,当初他是为让自己帮他找回那孩子才去“撒谎”,只是靳烽自己都没有想到,他那“谎言”竟然是真.....
而他白淬,居然误打误撞的揭开了一个无人知晓的真相....
当靳烽带着鉴定回来,真的断绝了顾予所有活着的念想,那他给顾予的那把刀,也许就真起作用了...
在前往医院的路上,靳烽又打电话给手下,派人在顾予的房间内一刻不停的盯着顾予的动态。
顾初对于被靳烽半夜叫醒的意见十分大,在车厢里一直朝靳烽哭闹,而靳烽却如被封闭在了另一个私人空间,弯着腰,双臂压着大腿,双手纠结的交揉,神情更是无比凝重和复杂...
靳烽觉得自己应该高兴,毕竟这个孩子现在极有可能是他的,可是.....他无法解释自己心里那莫名的慌乱又是何因。
一夜过来,顾予烧的更厉害了,最后几乎不省人事,靳烽凌晨回来时,便立刻解开顾予脚上的锁链,将顾予送往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