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白晓大概还在乖他,他说他们只是“朋友”。不过没关系,他们最初的最初,也只是朋友。
但他们会是爱人。
罗昊渐渐沉淀了心情,他没有继续纠缠,而是为白晓擦过药按了摩,就有礼貌地告辞了。
白晓送走了他,松了口气,又怅然若失。
果然,和以前不同了吧……
9、
事情并没有如白晓所想,让他和罗昊逐渐成为普通朋友,最终相忘此生。
他以为多年过去罗昊只是对他满怀愧疚,却没有想到从这天起,罗昊总是会出现在他的眼前。
中午的热汤,早晚的接送,耐心的陪伴,不时的邀约。
罗昊似乎总有理由。
白晓无法拒绝罗昊,他的心底有喜悦,眼中却有悲哀。
多留一会儿吧……这样微小的幸福。
他仍然爱着他,可他要怎么爱着他?
多年前他们在爱得最炽烈的时候尚且不能在一起,如今两个人都已长大成熟,成年人之间,还会有那么深刻而纯真的情感吗?
这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曾经相爱,终至惘然。错过的感情就如同错过的年华,一去不再。
“小晓,重新和我在一起好吗?”罗昊终于还是表白,他拉着他的手,手心的灼热一如当初,“这一次我会真的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了。”
白晓看着他,却没有说话。
罗昊有些急切:“真的,我已经有能力给你提供最安全的环境了。父亲母亲也不会再阻止我们,我已经说服他们了!小晓,你再给我一个机会!”
白晓有些恍惚,依然没有回答。
等待了很久,罗昊眼里的热切变为绝望,但他的小晓,却还是没有答应他。
也许,一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小晓他,已经不爱了吧……
多少年,多少痛苦,即使罗昊想要弥补想要给他幸福,但那个他始终爱着的人,或许已经不稀罕了。
一点点逼迫自己放开白晓的手,罗昊苦笑着。
“小晓,你是恨着我的,对吧……对不起。”
他说完转身,向马路的中间走去。他神情黯然,似乎每走一步,都重逾千斤。
罗昊的声音才传入白晓耳中,他还没来得及说一句“我不恨你”,就惊骇地发现眼前这一幕与曾经的自己赫然重叠!
“耗子——”白晓疯狂地冲过去,抓住就要进入车流中罗昊的手,将他用力地拉了回来,紧跟着,一拳打上了他的脸,“混蛋!你怎么敢、你怎么敢……”他气得浑身哆嗦,从小到大,第一次这样怒不可遏。
“混蛋,你怎么敢让我这么担心……”他哽咽着,用手搂住了罗昊的腰。
从绝望到狂喜,也许只需要一瞬间。
罗昊由地狱重新回到天堂,他这一刻仿佛重新拥有了全世界,用了全身的力量,把失而复得的爱人重新拥入怀中。
“小晓……小晓……我爱你!我永远爱你!重新跟我在一起吧!”
“……好。”白晓流着泪,“我也……爱你。”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角落里还有另一辆车,车窗开着,车中人看着他们,目光复杂。
“你早知道小晓在这里,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这算什么兄弟!”
“我也喜欢他。”
“卑鄙小人!”
程安摸了摸被揍出血丝的嘴角,微微地笑了。
罗昊喜欢白晓,程安也喜欢白晓。
他永远记得,在那一天秀美的少年来到他们的寝室,晨光熹微,他进门时温柔一笑,让他铭记了许多年。
只是那时候的罗昊与白晓,就好像互相纠缠着的两株藤蔓,亲密无间,仿佛只要稍微拉开,就会伤筋动骨。
之后罗昊被带走,白晓失踪,他一度以为再也看不到那个美好的少年。
直到三年前偶然遇见白晓,他想自己的机会来了。
罗昊依然在找白晓,可既然上天让我们首先重逢,我怎能辜负他的美意?
所以把白晓藏得严严实实,程安以为自己终究可以将他打动。
但没有料到,上天不是为了给他机会,而是为了让他更进一步地明白现实。
那边拥抱着的两个男人,一如他曾经所见。
没有任何人……能进入他们中间。
车窗摇起,车开走。
程安做的这一件卑鄙的事,永远也不会告诉白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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