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城(14)
其实顾朗有点疑惑，东虹很有名头是不假，怎么就愿意来投资南捷了，心虚的某人偷眼看看恋人，决定把背后的小秘密摁在心底闷死。
东虹的人周三到，周一南捷就开了动员会。程庆然带头做了自我批评，承认自己好高骛远，也感谢南捷上下一心，共同度过这次难关，打扮整齐的老领导莫名有种魅力，大概恋人上了年岁也是这个样子？
两人之间相处虽然还是原本的样子，搂搂抱抱蹭蹭，不过几个明眼的一看就觉得不一样，那种粉红泡泡直冒的感觉绝对只有热恋的人才有。
前台的郝佳佳伤心的要死，直直哀叹这世上的帅男又少了两个，方玲同情的摸了摸她的女仆装，盘算给自己女儿也买一套。
一到周三，全员穿的正经，清一色的衬衫衣服，女孩子也画上了职业妆，郝小妹万分不舍得的换成了职业套裙，把那套女仆装珍重的锁起来，嘴里嘀咕着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穿。
一进入公司，顾朗顿时感受到大家对今天的重视，心头也暗自给自己鼓劲，和往常见客户一样就好，不疾不徐，做最好的自己。
进办公室把需要收拾的资料整理好，戴上眼镜后，整个人显得清雅俊朗，安心等待东虹那边来人。
怡然临下车照常给了自己一个早安吻，高山松木的香气让人沉稳而可靠，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便去接洽东虹那边。
公司的会议室打扫的非常干净，按照接待的最高标准配备了茶水口杯，席位铭牌依次放好，不过特别的是长形的会议桌中间摆了一排甜点蛋糕，据郝小妹说她跑遍了省城的大小出名的蛋糕店，挑来的都是每家口碑最好的品种。
所以在非常职业和商务的会议室里，居然弥漫着浓浓的甜点芬芳。听说还是怡然特别吩咐的，正式的都有点不正式起来。
提早把应注意的地方都转了一圈，还检查了自家的投影和端口，这才放心的倚着前台等待。说不紧张是假的，他连核准报表数据准确性的心思都没有了。
郝小妹小心翼翼的戳戳他，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他穿的正式，又带着眼镜，较往常油然起了一股威势。用眼神问了下什么事，郝小妹有点紧张，磕磕巴巴的说：“顾总监，你……您站在这，我好紧张……”
“……”，竟然用上了敬语，顾朗好笑，“你紧张什么？”
“我觉得你下一秒会骂我……”郝小妹哭丧着脸，感受到了罗依然说的可怕。
眼皮不自觉的抽抽，顾朗不好真把人吓着，公司气氛已经很紧张了，他不想再添上一笔，转身回办公室。
这世上巧合事就这么多，这边他刚转身，那边人到了。他只好又折回来迎接，公司的大小程总伴着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男人进了门。
郝小妹赶紧站起来说欢迎词，这段话她都不知道背了多少遍，绝对不会出错。程怡然瞧着这个紧张的样子，噗嗤一声笑起来。
那个年轻的男人也是满脸笑意，特意走到郝小妹面前给她握了个手。
郝佳佳表面上强装镇定，内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梦幻的泡泡一个接一个飘，说话的声音都有点抖。
这个男人很漂亮，对的，很漂亮，艳丽的那种，和怡然不一样的是他的气质，如果说程怡然怎么看都觉得有一股骚包的气质在的话，这个男人就是慵懒，大大的猫儿般眼睛让他还带上一点狡黠。
他和郝小妹握完手，就迎着顾朗走过来：“顾朗总监，对吗？”
“是，欢迎来南捷。”礼节性的伸出手，双方交握了下，男人笑着说，“我叫何一鸣，大概是先头部队，我哥和温斯特堵车了，哈哈。”
顾朗嘴角一抽，是他错觉吧，怎么听出来幸灾乐祸的味道。
“我们去会议室坐吧。”程庆然看再呆着前台这边就阻碍交通了，赶紧把人往里带。
于是一行人移驾会议室，既然比预定的时间迟了，准备好的东西也不便撤，只好稍微注意点，不然等下重新布置也麻烦。
“怡然，你们备的好齐全！”男人惊叹，“这是打算直接签完嘛？”
“能定下来不是最好吗？这也快一个月了，数据信息几乎是每天都变化的。”程怡然笑嘻嘻的剥了个橘子。
“噗，难怪你上次去找我哥耗了那么久，也是，东虹那边现在也都着急。”男人也自然而然的拿起了点心。丝毫没想过还有人没来呢。
老领导紧张的直转悠，顾朗看不下了，把人拖来，一起校审今天的工作。时不时的抬头瞅一眼，那边两人闲适的聊天让今天的这个会议更加让人无法紧张了。
由于会议的存在，今天的数据顾朗审的比较迟，大概等下那帮小孩又要哭爹喊娘。南捷的习惯是每天下午三点刷新前一天的信息，所以一早上他们需要处理的信息量非常的大，这样的好处是各种类的价格数据非常准确，但是对大盘的影响力会减弱，所以在证券交易这一块，南捷一般接的不多，但是对各个企业来说数据的准确能够指导他们的进出口业务，他们会更关注这个。
南捷之前走弯路，也是因为程庆然想把南捷转型，往各个证券交易所领。这个设想其实是好的，只是还是那句话，没有匹配的系统化支持，就只能是作死。
驾轻就熟的工作，一旦做起来就很容易沉浸进去。等到他把整个数据量全盘点了一遍，修正好相应之间应关联的地方，交代数据部的人重新调整后，才茫然发现周边围了一圈人。
尴尬的要站起来，被身边一个特别凌厉的人压住，锋锐的眼神充斥着危险的气息，指着电脑里他刚修正的地方问他，“这两个地方有什么联系？为什么要关联？”声音意外的好听，扬起的甜腻味道冲淡了身上那股上位者的气势。
“因为它们同属于这个的原材料，”他指了指另外一个地方，“而且还有互相代替的作用，所以当其中一个价格有变化时，另外一个也会跟着变动。”这个最常见的就是饲料，豆粕和玉米是最为典型的。
这个危险的男人突然展颜一笑：“听起来很简单的样子……”
“哈是的，大数据的汇总统计不仅仅是靠大量的信息支持，人为的预判可以很好的缓冲其中的不和谐的地方。”顾朗微微笑道。
“你收拾收拾，跟我去东虹一趟，我们那边出了点问题，你帮我们看看。”可能习惯了发号施令，男人的说的话压根没有反驳的余地。
顾朗愣了一下，最先出声的反倒是怡然，他勉强笑着：“是不是太急了？”
“急？”男人挑眉，“我都要上火了。”说罢扬扬手里文件夹。
“那……也得让顾朗回家拿点衣服……”程怡然垂死挣扎。
“唔……一鸣你晚点走，顺捎带上顾朗，我先回去。”男人把手里的文件夹扔给之前的年轻男人，丝毫不拖泥带水的说走就走。
气急败坏的程怡然拼命深呼吸，一张脸苦的要死，看着还在发呆的老哥，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怨道：“都是哥，差别怎么这么大！”
年轻男人很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一直揽着他的那个英俊的外国人也忍俊不禁，一开口，好嘛，这普通话流利的绝对中文十级：“也不定都是弟弟，也可能是妹妹嘛。”成功获得白眼一枚以及一记肘击。
被鄙视的程庆然瞪眼：“顾朗去帮帮忙怎么了？剜你肉似的，没他你还能睡不着觉？”
还真是……无意中真相的老领导不知道，他这话简直是双重暴击，程怡然气的脸都红了，呼哧呼哧喘气，恨恨的拨开他哥，帮顾朗收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