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弟!整一个?(24)
电话那头的景铄似是愣了下,然后便回道:“好!我马上下去!”
声音里全是惊喜。
挂掉电话后余书衔等了也就不到两分钟便看到了单元门里匆匆出来的景铄。
余书衔打开车门下了车。
听见声音景铄一瞬看了过来,然后便笑着快步走过来。
“哥!你怎么不上楼啊?”
“不上去了,就来给你们送点儿东西,送完就走。”说着余书衔便走到车后打开后备箱,把里面两大袋子东西递给景铄。
“嚯!这么沉?都什么啊?”景铄往袋子里看。
“在网上买了些海南的水果,我一个人吃不完,就给你们带了些。热带水果性凉,家里人吃的时候你看着点儿,别吃太多。”余书衔的声音始终都是雅淡的,声线没什么起伏,“另外一个袋子里的东西是我给月月买的。再过几天她不是过生日了吗?我这阵子工作忙可能没时间来看她,提前把礼物给她。”
景铄笑得五官都舒展开了:“月月看见一定很开心!那我就替我闺女谢谢她大伯了。”
余书衔也不禁失笑,那张总是温淡如水的面庞终于多了丝笑意。
“行了,赶紧上去吧,我也得回去了。”
“不上去吗?”
“不了,太晚了。这个点儿爸妈该睡了,赶紧回去吧。”
景铄抿了下唇,终究什么都没说。他知道,余书衔若是诚心想回家坐坐是不会故意挑爸妈要睡觉的时间过来的。
说白了,他压根就不想进那个家。
景铄在心里叹了口气,拎着手里沉甸甸的东西转身走了回去。
他一直都知道,余书衔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即使他们都对不起他,也不见他有过什么怨怼,该有的关心一点都不会少,有什么也都想着他们。只是……并不把他自己当做这个家的一份子罢了。
他永远都是清醒且冷漠地处在一旁,像个旁观者。
这对于他,是根植进骨子里永远无法驱散的痛。或许谁都帮不了他。
而他,也不屑于别人的帮助。
余书衔长身玉立,静静看着景铄的背影,嘴唇抿得很紧。
来时路上打的腹稿在面对景铄时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倒不是他不想说,而是有点儿抹不开面儿,说不出口。
眼看着景铄就要进单元门了,余书衔忽然抬步上前几步。
“景铄!”
闻声景铄一瞬停住脚步,立刻转过身,双眸闪着点点希冀。
余书衔张了几次嘴,酝酿了半天:“那个,你们学校假期不给学生提供住宿吗?”
“啊?”
余书衔发现那些想说的话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便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景铄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从善如流道:“没有啊,我们学校假期也照常给留校生提供住宿。”
这回反倒是余书衔有些意外,继而眉角便微微动了下。
“噢,这样啊。”
“哥,你问这个干什么?”
余书衔笑了下:“没什么,工作室有个人是你们学校的学生,顺嘴一问。”
“噢。”景铄也没多想。
兄弟俩隔着一小段距离相对无言,一时间气氛竟是有些尴尬。
余书衔摸了下鼻子,抬起脸看向景铄,轻咳一声:“那什么,上回我话说得重了,你别放在心上。我就是……工作太忙了,心情不好。跟你没有关系。”
景铄彻底愣住了,沉默了几秒,继而一丝掩饰不住的笑容便爬上嘴角。他忙点了点头:“我知道。”
余书衔似是舒了口气,点了点头:“嗯,那就行。那没什么事儿了,你上去吧,我也回了。”
他似是有些尴尬,没好意思看景铄,转身就走向自己的车。
“哥!”
余书衔回身看向景铄:“嗯?怎么了?”
景铄嘴角微微咧开,笑得很开心:“工作要适度,别让自己太累。还有,夜间开车慢点儿,到家给我来个信息。”
余书衔垂在身侧的手微微一抖,然后脸上便展开一抹笑:“嗯,知道了。”
***
余书衔回家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而晏橙也抱着安安倒躺在床上睡着了。
睡衣没换,被子也没展开,一看就是许久没等到他扛不住困意睡着了。
余书衔放轻脚步,站在晏橙面前,看着男孩沉静好看的睡颜,嘴角一点点弯起来。
“喵~”
听见声音安安醒了过来,恋恋不舍地从晏橙温暖的怀抱里抽出身,伸了个懒腰,然后便凑上前跟余书衔求亲亲。
余书衔失笑,一把抱起安安亲了亲它的小鼻子,小声道:“看来你和新朋友相处得还不错嘛。”
把安安放回猫窝,给它喂了点水倒了点粮余书衔便回到晏橙床前。
因为安排的比较急,所以一时间余书衔也没腾出放新床的地方。索性卧房空间比较大,足以再放上一张单人床。于是他便吩咐尚文把新买来的床跟他的并排放在一起,中间隔了一段足够一人通行的距离。
房内空调开得很足,晏橙什么都没盖,所以身体便微微蜷了起来,看起来似乎有点冷。余书衔轻叹一声,把他脚上的拖鞋脱了下来,轻轻扶着他的脖子帮他把睡姿调整好。然后拿起床头的夏凉被,展开后盖在他身上。
果然,晏橙眉头的褶皱一点点舒缓,看起来似是舒服极了。
余书衔没有动,只是维持着半弯着腰的姿势仔细看着晏橙的脸。他伸出手轻轻将他脸上杂乱的发丝拨开,目光凝视着他的睡颜。
心中呢喃着只有自己能听见的话:晏橙,你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余书衔心细且敏感,只不过平时并不大表现的出来罢了。因为原生家庭的缘故,他自小就要比旁的孩子自卑,所以对外界的一点点变化都能很敏锐地察觉到。以前他并不喜欢这样敏感多疑的自己,直到后来步入社会,这点特质给他带来了便利才让他一点点接受自己。
他这样的性格促使他比任何人都更快地练就了察言观色的能力,在职场很吃得开。他只是不喜欢跟人社交,但并不代表不会。相反,过往的人生经验使得他非常会与人相处。如果没有后来的机遇,如果他只是鼎建集团一个平平无奇的小设计师,想来以他的情商也不会让自己混得太差。
也好在他运气不错,凭借自己的能力让他摆脱了那种虚与委蛇的职场生活。近些年他是越发佛系了,对很多东西也不像以前那么在意了,但这并不代表他失去了“察言观色”的能力。
晏橙身上有许多奇怪且说不通的地方。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他就是察觉到了。
晏橙对他有好感他是能看出来的,他也能看出来他本人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单纯无暇。
穷苦环境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单纯的像一张白纸?不过是为了迎合他的喜好刻意营造出来的假象罢了。
八成是听了徐司的“建议”和“指导”。
不过余书衔并不生气。每个人都应该被允许有秘密,谁都不例外。晏橙有自己的小秘密或小心思他并不介意。
目前看来,他的隐藏和隐瞒似乎只是为了想和自己有更多的接触。如果初衷是这样的,那他确实没必要介意。
他敏感,但很宽容。
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就行。
***
一夜无梦,这一觉睡得前所未有的舒畅。
清早晏橙迷蒙着睁开眼,缓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住进余书衔家了,不由得翘起了嘴角。
他下意识看向旁边的床。
已经空了。
他想起床下地,忽而发觉身上盖着轻薄柔软的被子,愣了下。等反应过来这八成是昨晚余书衔给他盖的,他又加深了嘴角的笑意。
晏橙起床后在房子里找了一圈才在那个供着财神爷的小隔间找到他。余书衔无比虔诚地对着财神爷参拜,那专注的样子让晏橙觉得很有趣。
余书衔看起来明明就是个不慕钱财、淡泊名利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财迷。这种反差……让他觉得新奇。
早餐的桌上晏橙没忍住还是问了:“书衔哥,你为什么要供奉财神爷?”
余书衔闻言挑了下眉,笑了:“自然是想发财,不然还能是因为什么?”
“书衔哥你很喜欢钱吗?”
“这世上有谁不喜欢钱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