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是我唯一的缪斯,也是我唯一的观众。”
“……”
“你让我说多少遍都可以。”萧以恒轻轻靠了过去,只差一点点,就要吻上那双艳红的嘴唇,“我喜欢你,厉橙,我喜欢你。”
然而就在四片唇瓣即将交叠的那一刹那,萧以恒停了下来。
因为厉橙在发抖。
这个向来无法无天、从来没有任何事能让他害怕的校园大哥,居然在发抖。
厉橙的眼睛失神地睁着,他明明在看着萧以恒,但焦距却是涣散的。
他被alpha吓到了。
善于游泳的人,被藏在平静湖面下的湍急暗流吓到了。
不知不觉间,一层薄薄的水雾从厉橙的眼底升起,他瞪视着眼前的萧以恒,不肯承认他害怕了。
萧以恒心里一软,骤然松手。
厉橙瞬间从他的怀里挣脱出去,与此同时,悬挂在男孩睫毛上的那滴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你……”厉橙忘记了他学过的所有脏话,只能用最无力的语言控诉,“……萧以恒你就是个大变态!”
然后,他一脚踹翻那副裸泳画,头也不回地冲出了美术教室。
甚至连写完的作业都没有拿。
画架倒在地上,萧以恒垂眸看向那副被主人嫌弃的肖像画,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好像欺负的有些过头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好像变态的有些过头了啊(x
第54章 “我就是舍不得,我就是偏心”
厉橙逃回了宿舍。
后颈上的咬伤传来阵阵抽痛, 他拉起衣领,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生怕被人注意到他的异样。
他满脑子只回荡着一句话——萧以恒居然喜欢他!
这件事让厉橙很是意外, 又……没那么意外。
他虽然迟钝,但并不傻。在听到萧以恒的告白之后, 曾经那些被他忽视的细枝末节, 在这一刻全部从记忆深处翻涌了出来。
萧以恒为什么帮他压制热潮期?萧以恒为什么要去看他的比赛?萧以恒为什么拿走了他亲吻过的金牌?……点点滴滴,丝丝缕缕, 萧以恒一步一步侵入他的世界, 在他还未察觉时, 便让厉橙习惯了他的存在。
然后在今天——“嘭”的一声,把烟花炸响在厉橙面前。
最最可恶的是,烟花的引线, 还是厉橙亲手点燃的!
厉橙真想穿越回二十分钟以前,告诫自己绝对不要掀开那幅画的毡布,这样就不会听到萧以恒的告白。
……不!
厉橙立刻摇头——他绝对不承认萧以恒的话算是告白。
哪有人会在告白时说“我喜欢你, 所以我会幻想你的裸体”?
只有被兽性本能支配的alpha才会恬不知耻地说出那些话吧。
厉橙越想越气,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 他那一脚才不会踹到画架上, 而是踹在萧以恒的两腿之间。
毕竟,那幅画里的自己还挺帅气潇洒的, 可惜画画的人是个满脑子银灰涩情的大混蛋。
……
周六的生理健康课,厉橙理所当然地缺席了。
其实他一早就醒了,辗转反侧无法再度入眠。因为后颈上的伤口,他昨晚只能趴着睡觉, 一觉睡醒,伤口结痂, 周围还有一圈红肿。幸亏周末宿舍没人,若是让他的舍友见到了,一定会问东问西的。
厉橙不愿去上课,更不愿去面对萧以恒。他在床上翻了个身,把被子直直拉过头顶,遮挡住窗帘透进来的光。
厉橙破罐子破摔地想:反正他写完的作业也不知扔到哪里去了,他就算去上课,也交不出作业,不如直接旷课。这门课挂掉就挂掉,明年重修!最糟的后果,就是没办法跳级去读大学预科……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他的手机传来了一声清脆的滴滴声,提醒他有人给他发消息了。
在拿起手机之前,厉橙就猜到这条消息绝对是萧以恒发的。
那家伙一定是来问他为什么要旷课的吧?
然而,当厉橙看清屏幕上的字后,心情就像是坐了过山车一样,一下从最高峰冲向了最低谷。
因为联系他的人并不是萧以恒,而是在生理健康课上坐他后排的那个初一学妹。
在开课的第一天,他和学妹就互换了联系方式,学妹之前借过一支毛茸茸的笔给他,他送了学妹一捧小零食,一来一往之间,两人的关系拉近了不少。今天他没去上课,学妹便关心的发来了问候,问他是不是生病了。
厉橙黑着脸打字:我身体很好,生龙活虎,一个打三个没问题。
omega学妹:那你为什么不来上课?
粒粒橙:不想去就不去了,我旷课还需要什么理由吗?[刀][刀][狠辣][狠辣][酷][抽烟]
omega学妹发来一串惊讶的表情。
厉橙没再回复她,放下手机,继续闷头睡觉。
五分钟之后,厉橙心浮气躁地从床上坐起身,把静音的手机从枕头下扒拉出来,噼里啪啦地在键盘上打字。
粒粒橙:我没去上课,助教有什么反应?
omega学妹:啊?
粒粒橙:萧以恒有没有生气?有没有惊讶?有没有一丢丢的愧疚?
omega学妹:呃,你没来上课,助教有什么可愧疚的呀?
粒粒橙:……
粒粒橙:他什么反应都没有?
omega学妹:有。
粒粒橙:快说!
omega学妹:他上课前点名时,点了三遍你的名字,然后环顾班里一圈,说:“全班同学请注意,无理由旷课,课堂表现分要减10分。”
粒粒橙:……
萧以恒,他**你个**!!
若不是厉橙理智尚存,他现在就要带着麻袋去打人了!
……
周六的课,厉橙没去上;周日的课,厉橙又没去上。
他的座位就在讲台旁边,是全班最显眼的位置。他没去上课,授课老师很难不注意到他的缺席。
周日的课结束后,beta女老师叫住萧以恒,问他:“你知道厉橙为什么没来上课吗?”
萧以恒想:我知道。因为我告诉厉橙我喜欢他,因为我告诉厉橙我幻想他的裸体,因为那个校霸比外表看上去的更傻更纯情,因为我吓到了他。
当然,萧以恒不可能真这么回答。
他合上花名册,沉稳作答:“他身体不舒服,请病假了。”
“……真的?”beta老师狐疑地说,“我怎么没见到假条?”
萧以恒:“他假条周五的时候和作业一起给了我,抱歉,是我的疏忽,忘了带过来了。”
因为萧以恒的语气太过淡定坦然,那张脸又给他的话增添了几分可信度,于是老师便相信了他的解释。
“那你尽快把他的假条补上。”老师嘱咐道,“对了,他的作业我看完了,写的很好,能拿到班里的最高分。”
萧以恒笑了笑:“好,我会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的。”
那天在美术教室里,厉橙转身逃走,连好不容易完成的作业都没带。若不是萧以恒拾起了他的作业,在周六交给老师,接连旷课两天的厉橙绝对要登上老师的黑名单了。
老师上完课后便离开了,萧以恒留在教室做最后的整理工作。
他的手机放在一旁,聊天软件里,置顶在最上面一行的人正是厉橙。这两天里,厉橙没有联系萧以恒,萧以恒也没有联系厉橙。
善于钓鱼的人都知道,在鱼儿上钩后,鱼线要时而松弛、时而紧绷,给鱼儿一些喘息的机会才好。
若是鱼钩拉扯得太频繁,那鱼线就会崩断,鱼儿漏网就得不偿失了。
就在萧以恒专心工作之际,他的余光里出现了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出来吧。”萧以恒抬头看向门外,“都下课了,还躲在那里做什么?”
他的话音落下,熟悉的小煤气罐儿……不对,卫火火同学从门外钻了进来,脸上表情纠结,仿若便秘。
“助教。”卫火火一会儿抓抓头发,一会儿挠挠下巴,吭哧半天,终于砸下来一连串的问题,“厉橙这两天为什么没来上课啊?他真生病了?生的什么病?严重吗?是发烧?感冒?心口疼?还是腿断了?”
“……”萧以恒蹙眉,语气冷淡地问,“你问这些做什么?”
卫火火委屈地想,不是他想做什么,是他哥想做什么!他堂哥卫熔是厉橙的狂热追求者,一听说厉橙生病缺席,比谁都着急,若不是一中学校围墙上有铁丝网,卫熔恨不得化身罗密欧,翻墙去omega宿舍看他的朱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