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奈想要亲一亲曲嘉文,脸凑了凑近去,犹犹豫豫地又退回了。
他喃喃道:“你没有自作多情,我是真的喜欢你,从我第一次对你说喜欢的时候,就是真的喜欢你。”
曲嘉文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微微拂动的窗帘,耳朵在听古奈说话。
“爷,我觉得你也喜欢我,如果是我自作多情的话,那就.....我希望你也喜欢我。”片刻,古奈有点不甘心地补充,“但我真的觉得......你也是喜欢我的。”
“我曾经也很喜欢我的前任啊,喜欢到癫头癫脑呢,最后还不是把他给甩了,”曲嘉文无所谓地说。
曲嘉文的前任——古律师的暗杀名单里再多一人。
“我就是想告诉你,曲爷我看得很开,没有为包括你在内的任何一个渣男可惜过,更不会为了一个人而把自己的心搞烂。这个不行就下一个,天涯何处无芳草,古奈,对我来说,你不过也是一棵草而已。”
古奈忽然间没话说了,他以为曲嘉文的深情,不过就是他以为;他感觉曲嘉文爱他爱到非他不可,不过就是他感觉。
很多事情其实和他以为的、感觉的并不一样。
事实上,曲爷是个潇潇洒洒的人,有翅膀有个性,并不是以爱情为先的恋爱脑,随时把他pass掉也不一定。
——意识到这一点的古奈,原本的自信荡然无存。
“那曲爷……我不是备胎吧?”古奈突然变得患得患失。
“你当我是什么人啊?还养备胎呢。”曲嘉文没好气道,“你一天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默默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古奈在心安与不安之间反复横跳,他将曲嘉文搂得更紧了,四只手脚死死地缠住他,就像一条黏糊的藤蔓。
“你放开,这样我怎么睡?”曲嘉文痉挛式挣扎。
“不放,我们就这样睡,”古奈恶霸式耍赖。
曲嘉文不是说他是一棵草么?
那他就做一棵在曲嘉文身上扎根的草,拔也拔不掉的那种,顽强地永久地长在曲爷身上,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彼此推拉半天,曲嘉文始终不肯安分,古奈便在他耳边沉沉地说:“别动,你要再动我就吻你。”
“......”曲嘉文犹豫着动了两下。
古奈:“舌吻。”
曲嘉文不敢动了。
他现在被钳着手脚,确实掰不过这小变态,更不想被人摁.在.床上.舌吻,糊一脸口水。
曲爷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古奈可算把本性露出来了,这压根不是什么人畜无害的小奶猫,而是一只满口獠牙的小狼崽!
“你个小混账,就抱着我睡?”曲嘉文说。
古奈嘴角微微往上翘,又强行压下,将这视为曲嘉文讨抱抱的暗示。
身体靠得更紧密了,古奈将曲嘉文完完全全抱在怀里,温热的脸蛋贴上曲嘉文侧脸,猫儿似的蹭两蹭。
他不会老让曲嘉文主动的,偶尔也得勾回去,不然怕曲嘉文脸上挂不住。
——这是一种有来有往的勾引。
“我们就这样睡吧,抱着的话,晚上不会冷。”古奈的手指像欢快的雀儿一样,在曲嘉文的身体上跳动两下。
曲嘉文:“.…..”
神他妈不会冷。
他虽身体一动不动,嘴皮子却忙着呛回去,“摩擦还会生热呢!那你要不要跟本爷摩擦一个试试?!”
有那么一刹,空气安静得令人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寂静终究是被古奈倒吸寒气的声音划破,他讪笑着问曲嘉文:“怎么摩擦?哪儿摩擦?”
曲嘉文一秒装睡。
即便房间里很黑,但古奈知道曲嘉文的耳朵一定很红,他甚至能想象,那是怎样招人喜欢的一种绯色。
“我很久没抱着人睡过觉了,六岁开始就没有,但......现在有你了,”古奈喟叹着,心里有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安宁。
“我俩这算是……”曲嘉文欲言又止。
有些话适合现在说,又不适合,反正不上不下的,弄得人不得安生。
“你紧张什么?”古奈天真地笑问,“两个男人之间睡一张床,很奇怪吗?”
他装得坦坦荡荡,清清白白,把自己龌龊不能言的心思都藏起来,让这似乎只是男人之间的一场打闹,像游戏那般好玩。
只要这样,曲嘉文就不会有藉口推开他。
曲嘉文咽了咽喉咙,没说话。
他仰面对着天花板,而侧面是古奈的脸。古奈一说话,嘴巴就在曲嘉文的耳垂旁张合,呼出一丝丝热气,扫动曲嘉文的鬓发和耳畔。
曲嘉文心答:不奇怪,但两个刚刚才在浴室里激吻的男人睡一张床,这就很奇怪了。
况且,他不觉得他俩现在的关系有多纯洁,明明就是搞暧昧搞得心痒痒,还非躺一张床上考验耐力。
他们保持了这姿势大概有十几分钟,房间里很安静,静得只听见浅绵的呼吸声。
古奈慢慢睁开眼,视野黑暗一片,他用微弱的气声问:“睡了吗?”
这声音很小很小,带着些许吐露的暖意,就像夜晚上电台播放的助眠音。
曲嘉文没声音,古奈心想他该是睡了,于是鬼迷心窍地,将柔软的嘴唇送过去,静悄悄地亲了一下曲嘉文的脸。
很轻很轻的一个脸颊吻,就像在对一片羽毛说晚安。
亲完以后,落针可闻的安静中忽然传来一把声音。
曲嘉文蓦地睁开了眼:“月亮不睡爷不睡。”
古奈:“.........”
呀,被当场逮捕了。
第47章 他怎么敢做出这种事!
两天之后,古奈从曲嘉文家里搬走了。
这短短的4时里,除了吻,他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一些独处时容易发生的事情。
古奈无时不刻不想做些欺负曲爷的事,但他很好地忍住了,为爱强忍,极力地保持好自己最后一丝风度,戴着薄薄一层面具——
“发乎情止于礼”。
送走了那只虎视眈眈的小崽子后,曲嘉文本该感到松一口气,却意外地有点......空落落的。
古奈的一次性洗漱用品还放在浴室里,半干的毛巾挂在墙上,塑料杯子里放着一根牙刷,静静地摆在洗手台上旁的小架子上,和曲嘉文的紧靠在一起。
那只小崽子,哪怕仅来借宿过一次,也很有心机地将自己的痕迹留在了别人的巢穴里。
日不落翘着尾巴从脚边走过,曲嘉文把它捞起来撸两撸,脑子里想的全是摸古小奶脑袋时的手感。
害,心颠儿颠儿的,还有点想那只兔崽子了。
*
日子蹉蹉跎跎很快便到了年底,跨年的时候,曲嘉文所在的科室举办了一次团建活动。
他们科室里同事的关系都比较好,所以团建的时候一般就是在放飞自我,各位社畜们轮番耍宝,把场子炒得热烘烘的。
“快快快,轮到谁睡了?”
“牛医生吧……还是刘医生啊?”
“莫cue小刘我,我刚刚才唱了段rap。”
“那就是轮到牛医生咯,赶紧的!”
吵吵闹闹的包厢里充满欢声笑语,大家起着哄,要轮流表演准备好的节目。
轮到曲医生的时候,他傻头傻脑地表演了个小魔术,期间破绽百出,被众人当是小品来看,糗得他红着脸滚下台。
科室里有位男同事和曲嘉文关系不错,他待会儿要表演个拿手的节目——骑独轮车,还是在心仪的女护士面前表演,于是特别紧张。
表演前,他把曲嘉文拽到了另一间没人的包厢里,想让曲嘉文先替他把把关:“曲儿,你帮我看看行不行,要不我再加大难度,拿几个橙子在手里抛抛?”
“这不骑得挺好的么,诶诶诶,你稳着点啊,到时可别摔了。”曲嘉文看着这个男同事骑着独轮,在窄小的包厢里前前后后。
“我也担心我会摔,我经常摔。”男同事说着,张开双臂来了个高难度动作,“看我大鹏展翅!”
曲爷被这二货雷得外焦里嫩,也还是拍着手鼓励他,“放心吧,你一定没问题的,爷说你行你就行。”
他刚说完,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曲嘉文一看来电显示——
是古奈。
曲嘉文按下接听键,就听见古奈在电话里问:“曲爷,你在哪啊?”
今晚是跨年的日子,古律师本以为自己要加班,没想到能提早结束工作,于是想约曲嘉文出来一起过个有意义的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