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来,他就给他一下!
他不由得挺起背,仰起头贴在墙壁上,掐算着这几步的距离,要多大的力气什么姿势,能让对方无法反抗。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对方已经到了门口。一条腿暴力踹开本就不结实的门,还没来得及看去那人的动作,电光石火间,一杆枪也从门缝伸进来。
秦愈抬头正要,看着来人,竟松了一口气。
“这是你第三次用枪指着我了。”他笑了,一瞬间情感喷涌而出。无法遏制的、难以释怀的情感,此时全部化作一个拥抱。
“没开枪,是不是意味着,你也在找我?”
□□掉在了地上,男人紧紧抱住了他。
第85章 吃醋?
“我等你很久了。”
“多久?”
“……也算不上很久。”葛鄞闭上眼睛,他的耳钉激着秦愈的耳后一片皮肤,“为什么要回来?”
第一眼看到葛鄞的模样,秦愈差点没认出来,他的头发变长了许多,尖锐的锋芒消退了下去。
他一下一下摩挲着他的后颈,占尽便宜,只有这时候他才觉得眼前的人是真实的:“明知故问啊,你推我那一下我记得很牢,怎么个意思,葛令怕不是应该同我说清楚?”
葛鄞舒口气,依旧是那副神情:“我和军盟关系已经裂解,从此以后,我便不再是那儿的人了。”
“因为我?不留在那儿也好,从此便跟着我了。”秦愈笑着,“神诀说了一些混账话,我虽然不信,却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我不问别的机密,只是那个什么玩意复制品,告诉我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凭空出现一个人,居然独有一个确切的身份,秦愈不太相信这也是一个巧合。
葛鄞却摇摇头,道:“没有意义了,全部都是党争的产物,用你的基因培育出一副肉身,再加诸控制,让平民以为空间折叠实现了,人类还有救。那么他们就会觉得神诀才是可以依靠的人,从而使得这部分人获得更多支持,掌控军盟大半权势。而且本来你在那里的身体只是一具没有意识的□□。”
秦愈偏头,他并不感兴趣那些争斗,现从今后也与他,与葛鄞再无关系了。
拇指无意识地在葛鄞后颈的凹处来回轻轻刮着:“骗我没有意义,没意识怎么自己跑出来那么远?”
“没有意识,但是身体机能正常,植入芯片谁都可以操纵。”以为自己受到质疑,葛鄞语气略有不悦,然后顿了顿道:“当初选择你,也是看中了你是秦才易的儿子,相同血脉遗传因子契合度高,是最好的载体。”
秦愈故作生气,下手重了点,嘴上道:“谁也能操纵的意思是你也能对我的身体下手?好家伙,你都偷偷摸摸干什么了?”
葛鄞被他弄得烦躁,一巴掌推开那人,走进这间卧室,审视四周:“在这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谁。”
“但是你后来没有发现是我。”秦愈的视线紧紧跟在身后。
他的脚步顿了顿,回过神看着倚在门框旁边的秦愈,那人眉眼含笑,整个人都焕发出一种生气来。
葛鄞视线落在他的手上,那道伤疤看上去是好不了了。
然后紧跟过来的还要这只手的主人,那人寸步不离,两人不谈思念,但谁都明白差点什么。
葛鄞皱起眉抓住捏着自己耳垂的手,两人各自较着劲:“你不也忘记了我?哪来的资格问责?”
“那一次?这可是神诀干的,管我什么事?”显然秦愈不愿意承认那是自己,毕竟什么都被篡改一番:“再说了,你看,我可是一想起来就过来找你了,这还不明白吗?”
后者摇摇头,神色严肃起来,“你知道我不是说的这个。”
秦愈认真想了想,突然道:“你不会是说——”
他抬起手比划一下。
却见葛鄞眼角微微提起,睨着秦愈微变的脸色,看上去倒是很愉悦。他按着肩膀活动了一下脖子:“我以前的经历,很丰富啊。”
前男友……秦愈一下明白过来,酸溜溜地默默咬着牙。
他倒是忘了这么个人的存在了,那个假想敌,已经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葛鄞不叫他想起来还好,一想起秦愈就觉得不舒服。
不过早晚总要谈谈这个人。
于是这个“前男友”,直接把他注意力转移开去,直接忘了葛鄞说的那句话是指的什么了。
开的窍又被塞上了,真是不容易啊。葛鄞看着他的表情心道。
“以前和现在是同一个人么?”
他脸色变得难看,把那什么素养都抛到了天边去,葛鄞之前种种表现,可不就是一直念着前男友么?即使现在人已经换了,但是那三个字始终如鲠在喉,叫人甩掉脑袋也甩不掉这个人。
不太久的,秦愈松开他,拾枪上手,递到葛鄞手里岔开话题:“你进来的时候,有看到外面什么东西吗?”
“不问我了?”葛鄞摸着枪身,上面还有温度残余,在秦愈擦身而过的时候,他一把抓住秦愈的手,“之前看你很感兴趣的样子,我愿意和你说了,却又不听是什么道理?”
秦愈回捏了捏他的手指,哈哈笑两声不作声,完全瞧不出高兴。但他走出两步停下来,想说什么似的但是没开口,葛鄞对上他的视线,看着他继续走两步,再回看葛鄞一眼,眼里是实实在在的没有笑意了。
“别走了,这房子就这么大点地方。”葛鄞出声。
他知道秦愈自始至终都没有过一点记忆,有关他们的记忆,但是现在其实已经无关紧要了。本来就遗忘的东西,不一定是美好的,葛鄞的心态从最初急切想要秦愈回应他,转变成了一种十分随意的态度。
就算寻觅了千万种途径,结局始终无法更变。
所以,现在这些隐瞒和挑衅只当做是一剂调味,葛鄞很想看看这人那一贯温和的面孔,当被冲破底线会是什么样子?
葛鄞很有耐心,就像潜伏草丛中伺机而动的猎豹野狼,只要给他足够的信心和把握,等上多久都不成问题。不过,以葛鄞对秦愈的了解,这人并不擅长拖延。
于是他便不再给更多的提醒,让秦愈自己去想。
秦愈几步走到桌子前面,倒是少见的沉默,心不在焉都在脸上写满了,然而还是不忘查看线索。
地上脚印凌乱清晰可见,除了秦愈和葛鄞的,再没有别的奇怪痕迹。
他又转向悬挂猎器的那面墙,此时出现了点问题。
墙上挂着的枪就那么两把,除去葛鄞手中的,余下另一把却消失无踪了。他看向墙角缝,找了一周都没发现那一把。
“你就拿了一把?”他问葛鄞,还在心里想也许是自己记错了,这里只有一把枪。
葛鄞抬起手:“不然还有几把?”
“欸,说就说,注意文明用语。”
“……”
那就不对了,秦愈进门的时候,这里挂着两把枪,他没有拿,在他后面跟进来的葛鄞就只取下来一把,那么剩下那一把去了哪里?
没有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又不能是野猴子进来抢走了吧?
料感不对,两人噤声不再言语,秦愈竖起食指放在嘴边,眼珠却向着他左手边一米外看去。
那里正是窗户,不过一平米大小的方块,透过玻璃能够看到外面的鱼竿和破烂躺椅,不存在什么遮住了视线看不清的说法,正应验了秦愈方才所想。
就在他进来之后,有什么紧随其后,并且在窗口里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寒气从门外窗口伸进来它的手,在窗户玻璃上留下一笔笔红色痕迹。
就像是一个调皮的小孩,在窗户上哈气,然后伸出手指在上面写字。不过那个颜色好让人心发慌,暗红色含有杂质的液体,微微粘稠。绘画者动作很慢,就像是没墨了,每一笔都要画好几遍才显现出来。
BUNNY
兔子。
秦愈和葛鄞同时想到之前药贩子索要的暗号,兴许不是数字,而是某些字符?
天边一个惊雷落下,不知道打中了哪里,爆响过后便是寂静。在此时,什么声音都会被放大,引起旁人的格外注意。
只听得一声轻响,是锁开的声音,二人回头看向发出声的房门,交换一下眼神,葛鄞留在门外,由秦愈前去查看。
因为有在伊莲恩家里的前车之鉴,秦愈这次学聪明了,他不急着开门进去。等待了两秒后,便看到手边一张桌柜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