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如长风【CP完结】(52)
杨嘉佑连忙收回思绪,看向电脑屏幕,竭力保持正常:“弱电方面的知识我也不懂啊,而且代码这种东西,与其修改别人的,还不如自己动手写,每个人的思路和框架不一样。”
许立喝了一口豆浆,“我简单跟你说一下,电路方面你不用管。测试软件用的语言也是C++,之前你不是经常用吗?”说着,他俯身握住鼠标,切换至工艺流程图,概述道:“这套控制系统中,水位信息由传感器传递至PLC,其他扩展单元包括压力变送器、变频器、水泵系统。当然,我没有其他辅助模块,部分参数是自己设置的,调试好后才会拿到现场去尝试。”
“你们这实习公司是干什么的?”杨嘉佑觉得诧异,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脑屏幕。
许立说:“是一家电子设备制造商,他们要用这套系统控制车间恒压供水,案子有好几个人做,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杨嘉佑思索了片刻,“行,你直接说重点吧。”
“变频恒压供水电路图我已经画好了,现在要检测低压断路器是否具有保护功能,”说着,许立点开电路图,鼠标停在圆圈的位置,“就是对输出电压信号进行检测,数据存储在固定文件夹。”
杨嘉佑听懂了,“也就是说你要写一个测试软件?”
“嗯。”
“卡在哪里了?”
“每次变频器复位时,程序会卡在延时期,经常崩溃。”
杨嘉佑下意识地握住鼠标,覆盖住许立的手,“有没有其他要求?”
许立慌忙松开手,“没有,运行顺畅就行。”
“行,我试试。”杨嘉佑没有注意这么多细节,开始认真读程序了。
杨嘉佑在许立住的地方待了一天,中午叫了外卖进来吃,空气里回荡着键盘的清脆声。许立反倒闲下来了,平时他总是忙,现在倒是能休息休息。
下午两点多时,杨嘉佑已经将问题解决了,回过头发现许立抱着枕头睡着了,微微蜷缩着身体,像只虾仁,头发还乱糟糟的。杨嘉佑下意识地笑了,心里觉得很踏实。
他起身蹲在床边,凝视着许立的面容,他还跟小时候一样清秀,只是跟少时相比褪去了苦涩,眉眼间舒缓多了。久坐让背脊发酸,杨嘉佑躺在另一边,没有触碰许立。
杨嘉佑觉得许立像冰岛切尔索河,一边是淡水,一边是咸水,自己如同切尔索河中间那道黑色沙滩,随时会决堤。看着许立,他充满了进攻欲,但他又怕许立疼,只好笨拙着收起大尾巴。
周末不该用来的打球,应该像现在这样,把窗帘松散地放下来,任凭光线洒进来,把屋子照得忽明忽暗,窗台上挂着四角内裤,人字拖靠在一旁晒太阳。
如果世界让人窒息,一定是有人在接吻。
他们很久没有这样躺在一起了,自从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彼此都在保持距离。
杨嘉佑闭了闭眼,呼吸沉重,困意一下子就来了。
许立醒来时,发现杨嘉佑在自己身旁睡着了,身体很放松,窝在他耳边呼吸。温热的气息吹在许立颈窝,让许立觉得有点痒,他试图挪动,杨嘉佑下意识地搂住他,用脸颊蹭着许立的脖颈。
眼看着时间不早了,许立摇晃着杨嘉佑的手臂,“嘉佑——”
杨嘉佑蹙眉,眼睛都没睁开,嘟囔道:“别吵。”
许立侧过脸,近距离看着杨嘉佑,只见他眉骨坚毅,鼻梁立挺,小麦色肤色,这张脸熟睡时,桀骜之气散了点,像一只熟睡的德牧。
许立朝他靠近了一些,情不自禁地吻了吻杨嘉佑的额头。
杨嘉佑醒了。
目光中带了几缕混沌,很快又变得清澈。他敛住眉眼,什么都没说,只是将许立抱紧了一些,半晌才哑着嗓子问:“晚上吃什么?”
许立说:“现在几点了?到了晚饭时间?”
杨嘉佑掏出枕头底下的手机,趴在枕头上,见屏幕上显示着15:10,“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其实他是没话找话,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许立想起身,杨嘉佑却用手臂压住他,“再躺一会儿。”
许立躺着没动了,呼吸很平静。
过了一会儿,杨嘉佑说:“你刚刚亲了我一下,现在也要满足一下我。”
“什么啊?”许立忽然笑了,觉得杨嘉佑像小朋友一样,把事情分得很清楚。
杨嘉佑把脸埋到许立脖颈处,深深地呼吸着,“今天不用闻T恤了,闻你。” 温热的气息扫在许立脖颈处,嘴唇时不时触碰着,像清浅的亲吻。
许立轻微地颤栗了一下,有种麻酥感,“你不是收错了衣服?”
“我又不瞎。”杨嘉佑没好气地怼了他一句,刚说完就反应过来了,“我靠,你看见了?你什么时候看见的?”
“高三暑假那年。”看来不止一次,许立在心里偷笑。
杨嘉佑闷头不说话了,觉得很难堪。
许立眼里闪过狡黠的目光,悄声问:“要打'飞机吗?”
杨嘉佑皱了皱眉,有点难为情,“可以吗?”
“可以。”许立朝他靠近了一些,“在我面前,不用那么紧张。”
杨嘉佑的眉眼舒缓开来,微微闭着眼,搂住许立的手还没有松开,空气里回荡着嘎吱声,声音持续了一会儿,是木床在摇晃,许立想笑。
良久,杨嘉佑发出满足的闷哼,他侧过身,将许立搂在怀里,“你身上好好闻。”
许立神色坦然,“什么味道?有那么神奇吗?”神奇到可以让杨嘉佑打'飞机?
“有。”杨嘉佑呼吸滚烫,“好像是薄荷味的洗发水。”
“你不是也用这种洗发水么?”
“反正闻起来很不一样,”杨嘉佑想了想,“还有芦荟的气息。”
“那是洗手液。”
“不,那是你的味道。”杨嘉佑闭着眼,声线沉闷:“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许立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杨嘉佑凑过来,语气神秘:“我能不能看一下你那里。”
许立咬了咬下唇,狐疑地看着他:“刚才不是只说打'飞机吗?”
“你别咬嘴唇。”杨嘉佑瞪着他,坚定地补充道:“也不许舔!”
许立笑出声,“哎,嘉佑,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杨嘉佑闷声说:“你别咬,因为……我也想咬。”
许立深呼一口气,心跳加快,问:“真的要看吗?”
杨嘉佑皱眉,“——算了。”
“你自己不是有吗?”许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还轻轻‘切’了一声。
“你的和我的不一样。”杨嘉佑睁开眼,一脸认真地模样,“不信你看。”说着要解开皮带。
许立连忙按住杨嘉佑的手,边笑边说:“我信,我信。”
说到这里,杨嘉佑想起一件事,一脸严肃地看着他:“所以,那你上次到底有没有瞪我?”
杨嘉佑在说上次咖啡店偶遇的事情,许立仔细回忆了一下,点头道:“有。”
许立又说:“嘉佑,我记得你上次说我剜了你一眼,你说的不是‘瞪’,是‘剜’。”
“有区别吗?在我看来,你瞪我,就是剜我,我看着生气!”
许立笑出声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背脊,安抚他的情绪。
杨嘉佑很受用,气息平顺下来,自言自语道:“我就说吧,我肯定没看错。”
许立不知道他的关注点为什么在胜负欲上,“我瞪了你一眼,你就跑来找我?”
“当然啊,有话就要问清楚,否则为什么要长嘴巴?”
许立忍不住掐了掐他的脸,“嘉佑,你怎么那么耿直啊。”
杨嘉佑拧着眉毛,“有话不说清楚,你要憋死我吗?”
许立叹气,觉得杨嘉佑每多说一句,对他的爱意就要多一分,好烦。
杨嘉佑丧气地趴在枕头上,一双眼黑白明,像露出飞机耳的德牧,又凶又萌。
许立偏头看向他,眼里透着笑意:“直男都这么可爱吗,哈哈。”
杨嘉佑别过脸,把后脑勺扔给许立:“直男不可爱,是我比较可爱。”
许立笑得停不下来。
杨嘉佑气呼呼地说:“不给看算了。”末了,他嘀咕着,“反正我看过。”他抬了抬眉毛,有点得意:“略略略。”以前他们经常一起上厕所。
许立笑了,身躯倾斜了一下,在薄毯里动了动,“好了。”
杨嘉佑的心提到嗓子眼儿了,简直不敢相信:“握草,你好变态。”说着,他悄悄把毯子拉开,低头往里面看,心好慌,幽怨道:“怎么办,我好像比你更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