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山南这时常常会故意摇晃着车子,说一些吓唬水北的话。
两人一路吵吵嚷嚷地,好不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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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前一天的那个中午,吃完饭回学校的苏水北和许山南,在校门口正好遇见了许山南的女朋友徐潇潇。
她从一辆帕萨特上下来,笑眯眯地对着许山南喊道, “山南,我想去买两支涂卡笔,你带我去趟超市呗。”
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女生,苏水北眉毛一皱,陡然有了一丝的不情愿。
如果不考虑许山南跟徐潇潇的关系。
说句实话,单从外表上来说,苏水北也一定会跟是那群吹口哨的男生里面的一个。
这徐潇潇长得是真好看。
许山南回头对水北抱歉地笑了笑,示意他下车。
苏水北从火箭筒上跳下来,再冷冷地瞥一眼那徐潇潇,借步过去。
许山南那家伙头也不回地与徐潇潇去了超市,真是没良心的家伙。
水北有些失落,可能对于许山南来说,他苏水北,这辈子只能是他的一个兄弟!
苏水北拎得很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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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的那两天,小姨干脆让许山南和水北一起住在了她家。
房子足够宽敞,他们各自睡在不同的房间,所以两人也没什么进一步的接触。
考完外语的那天晚上,水北的小姨值大夜,其他人也各有忙的,本来要回家的许山南便留下来陪水北过夜。
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吃过晚饭后,许山南进厨房里去洗水果。
水北窝在沙发上打游戏,只这次因为满是心事,所以状态并不是很好,老被人给抓死。
最后这家伙也不玩了,锁了屏,朝厨房走去。
专心洗着水果的许山南并未注意到苏水北是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的。
回头被吓了一跳。
只看着这家伙愣愣地盯着自己,顿觉苏水北这副模样痴傻得可爱。
许山南举着湿哒哒的手扯了扯水北的脸,道,“想过报哪个学校吗?”
水北眼珠一转,并未回答。
许山南只当自己自讨没趣,也不管他,擦了手便朝沙发走去。
“我喜欢你。”苏水北耷拉着脑袋,说出硬生生的四个字来。
许山南僵在沙发旁,气氛突然尴尬起来。
时钟在客厅的墙上按部就班地走。
但是时间仿佛是不会走了一样。
滴滴答答地声音格外的明显,两个人的心脏也都随着这滴答声紧张跳动。
时间也扰人,吵得人心烦。
空气凝滞,尴尬四起。
不知所措的许山南看了一眼手机,快速划出去几个字,再支支吾吾地说,“徐潇潇找他有事就先走了。”
水北仍旧耷拉着脑袋站在原地,并未挽留。
过了好久,木雕泥塑般的苏水北终于动了起来。
行尸走肉般的去水管接了一杯冷水,一饮而尽,大力放下的玻璃杯在水北的手里碎成了渣子。
苏水北以为,许山南是永远离开自己的第二个人。
那晚苏水北这傻子呆呆地坐了整整一晚上。
他也不打游戏了,怔怔地望着窗外,像是一尊雕塑一样。
城中的灯该亮着的,都卯足了劲亮着。
不知疲倦地争先恐后地争取刺目!就像是复杂的人生,在黑夜里艰难地耀眼跟璀璨。
窗下的路灯,寂静的在街边立着。
一把长椅,空落落地待在树和路灯之下,没人去坐,他也挪不了地方。
寂寞真是让人不心甘的情绪。
水北愣愣地待着,眼珠转都不转,死气沉沉地像这糟糕的黑夜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你驯养了我,我们就彼此需要了
第3章 小东西还想逃
高考水北还算顺利,压着过了一本线。
小姨很高兴,说他给苏家长了脸,筹备着叫亲朋好友来,准备请客庆祝庆祝。
水北并未搭理小姨,只管埋头打着游戏。
正是紧要关头,突然进来的电话叫水北爆了粗口。
再一瞧是许山南的电话,水北这才急忙接起来。
两个人皆是稀松平常的语气,并未刻意掩饰什么。
各自只是互通了成绩,再无其它。
就像是一个句子写完了,顺理成章的画上句号。
高考之前,许山南一直想去成都,并多次建议水北跟他一起去,每次都兴致勃勃地说那里的妹子有多正。
现如今两人再不是从前的关系。
所以苏水北筛掉了南方所有的城市,在许山南一直不喜欢的济南里挑了一所大学。
小姨虽觉得这志愿填得草率,但碍于苏水北的性子,遂也没多说什么。
某天下午,徐潇潇莫名其妙的找到了小姨家。
她哭哭啼啼地问苏水北能不能帮她联系到许山南。
苏水北当时觉得这女人完全不可理喻。
一句话也没说,苏水北将徐潇潇关在了门外。
这一计关门拒客叫徐潇潇好不难堪。
恼羞成怒的她一改自己乖乖女的脾气,拍着门咒骂道,“要不是你这个变态,我们不至于分手,死变态,臭不要脸。”
水北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跟许山南表白的事会被徐潇潇知道。
气愤的他一记重拳打在门上,惊得那门外的徐潇潇沉默了半晌。
徐潇潇听说过苏水北的作风,也不敢多待,只骂骂咧咧地下楼去,隐约听着徐潇潇骂苏水北的母亲,说他母亲是被男人们干死的。
苏水北听罢只攥紧了拳头,整个人都在发抖。
若不是那女人跑得快,现下怕是要没命了。
一口一口地灌着冷水,苏水北红着眼睛,像个嗜血的野兽一样,平复了好久他这才缓过劲来。
虽说是怨恨许山南的多嘴,可这怨恨无不又是置气。
即使知道许山南与徐潇潇分手,苏水北也懒得去问上一问。
至此的三个月时间里,苏水北没给许山南发过一次消息。
有几次水北要去联系他了,可是翻出号码来又不知道该说啥,几次编辑好了消息,又哒哒哒地全部删除。
南站离小姨家并不远,水北坚持自己坐地铁过去,可还是没能拗过小姨,于是他们两人开车去了火车站。
人群挤过闸机,各自散去。
熙熙攘攘的,尽是赶路人。
广播中播报着车次信息,一成不变的语调,冷冰冰,正适合离别。
一路带着耳机的水北未没跟小姨说一句话,小姨的那些叮嘱要么被喧闹声盖过,要么被音乐阻挡在了耳朵外面。
偌大的候车厅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水北双手扶着行李箱地拉杆站定了,张望一阵转身让小姨先回去。
未等回复,这小子便又重新塞上耳机,坐在行李箱上低头打起了游戏。
“等你检票再走。”这两人的对话自是不在意对方有没有听到,且都表明了自己的意思就好。
一局游戏结束,水北瞧了一下时间尚早,遂又开了一局。
低头只顾看游戏的水北头都没抬一下,只手接过从身后递过来的水,灌了两口,再递回去说一遍,“你先回去。”只这一次连耳机都没摘。
恍惚间,水北再看一眼那接水的手,猛地转过头去。
许山南坏坏地笑着,说了句什么全被耳机里的音乐盖了过去。
那么几秒钟,两人眼神交汇的时候,时间卡顿了两秒。
苏水北脑子里混沌一片。
许山南过来火车站已多时,与小姨攀谈了几句,听了些互相照拂一类的话,遂送小姨离开。
默默地盯着苏水北打了有十五分钟的游戏,一句话也没说。
水北急忙锁了手机屏,站起来收了耳机,强装淡定地来了一句,“好巧。”
许山南轻哼一声回到,“巧个屁,我们顺路。”
“我去济南。”水北说道,手指在口袋里揉搓着耳机,甚是紧张。
“我帮你买的票。傻子!”说罢许山南抬左胳膊将水北扣在怀里,带着他朝检票口走去。
“还敢不回老子消息。”许山南边走边嘟囔着。
报志愿时许山南是问了水北一嘴的,水北只当是没看见,觉得冷处理对双方都好,也就没回。
万万没想到,许山南会去联系水北的小姨。
因小姨对山南也了解些,想着有他照顾着水北,自己也放心,又多说了些两人去一个学校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