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不欲与他多说废话,一拳朝他脸上招呼而去,拳头划破空气,带起风声,来势汹汹,若是砸在脸上不会残废也要毁容。
秦路偏头躲过攻击,拳头从他侧脸擦过,沈泽手上的指戒在他脸上留下两道血痕,他下意识地抬手格挡。
等的就是这一刻,沈泽趁他松手之际,一把将许棠拉入怀中,又是一脚横踢过去,秦路往后连退几步躲过一击。
秦路发丝凌乱,脸上还带着血痕,看起来有些狼狈,他冷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脸,“呵……看不出来,你还有两把刷子。”
沈泽没理他,一门心思都在怀里人身上,“学长,你有没有怎么样?”
“啊?我没事。”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沈泽刚刚行云流水的出拳扫腿,太帅了,如果不是时机不对,他简直想喝彩叫好,然后拜师学艺。
不得不说,许棠的神经在某些方面属实大条,完全没有体会到现场除了他以外,另外两个男人之间的针锋相对。
“虚伪,”秦路看着他们兄弟情深,许棠不挣不扎,老老实实地呆在他怀里,胸口憋着一股闷气,出声嘲讽道,“怎么,我抱不得,他就抱得了?”
许棠推开沈泽的怀抱,面无表情地看着秦路,轻声道,“与你无关。”
“秦总,我对你的钱,你的权,没有任何兴趣,”许棠一字一句地说,“你若是因此对我心生不满,这部戏大可把我换掉,我无话可说。”
换掉?秦路笑笑,怎么可能,这么有趣的猎物当然要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好好玩。
秦路看向沈泽,语气轻挑地说道,“沈大少,看样子,他是你的姘头吧?你这么护着他,想必是床上功夫极为了得,吹得一手好枕边风,你不如割爱把他让给我,条件随你开。”
“你闭嘴。”许棠又气又恼,他又不是个物件,推来让去的。
沈泽冷冷地看着他,眼神中的刀片似要把他凌迟,拳头紧了又松,缓缓开口道,“秦总,听闻贵公司对拢州度假区那块地的招标很感兴趣,英雄所见略同,我们沈氏也对那块地很有意。”
秦路闻言,瞳孔微缩,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沈大少又说笑了,据我所知,沈氏已经退出了竞标。”
环艺娱乐虽然主打文化产业,但是近些年市场趋于饱和,利润其实不高,反观房地产行业,发展的如火如荼,受商人的本性驱使,人人都想分一杯羹。
他们也不例外,公司高层早就已经策划好要涉足房地产领域,针对拢州度假区的那个标书,他们也早已制定了详细的方案,并且投入了大量的资金。
对于沈氏这只房地产行业的大老虎来说,拢州那块地利润微薄,还不够塞牙缝的,他们根本瞧不上眼,所以一开始就退出了竞标。
秦路也正是看中了沈氏无心那块地,所以才放手一搏,没有了最大的竞争对手,剩下的小公司对他们不足为惧,标书几乎非他们莫属。
可是……
沈泽看着他,冷冷道,“经估量,我觉得那块地日后的升值空间很大,所以,沈氏将会重新参与竞标。”
秦修脸色沉下来,直勾勾地盯着他。
沈泽视而不见,继续说道:“既然秦总如此大方,不妨割爱让与沈氏?”
“你……”秦路气极反笑,“沈氏可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
“是不是,走着瞧便是。”
沈泽说完便拉着许棠走了出去,不想再逗留在此处,酒楼工作人员已经闻声赶了过来,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他可不想留在这当小丑。
许棠跟秦路说自己不能喝酒,其实不是借口,他的确是个一杯倒的体质。
那杯红酒他喝的急,酒又是很纯正的,后劲很足,在里面的时候跟秦路僵持着,不觉得有什么,一出来呼吸到新鲜空气,酒精在血液里发酵,倒是缓缓有了几分醉意。
许棠走着都觉得自己像在踩在棉花上,飘飘软软的。
沈泽牵着他往外走,许棠也不看路,闭着眼睛,迷迷瞪瞪地跟着他后面走。
不看路的后果就是,沈泽一停下来他就整个人撞了上去,沈泽吓了一跳,连忙转身把人扶住,小声叫道,“学长?”
许棠低着头没反应,直到地面上晕出一团可疑的水渍,沈泽忽然意识到什么,把他下巴抬起来,果然,白净的脸上布满了泪痕,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瘪着嘴,也不出声。
“学长,怎么了,撞到哪了吗?”
他还是不说话,一直哭,沈泽不知如何是好,拿手接也接不住,只得先半抱半扶着把人弄上了车。
“学长,你跟我说说话好吗?哪里不舒服?”沈泽俯身拿纸巾轻柔地擦干他脸上的眼泪,温柔地哄着。
许棠抱着一大盒纸,哭得很忘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压根听不见沈泽在说什么。
沈泽无奈地叹了口气,帮他把车门关上,然后走到了驾驶位上。
他一坐上车就笑了,因为他看见许棠坐在副驾驶上,抱着一大盒纸巾,就这么靠着椅背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滴,像个小孩似得。
沈泽笑着摇了摇头,探过身子去帮他系好安全带,调平了椅背,让他睡的更舒服些,又拿过后座上的毛毯给他盖上。
他凑近了才闻到许棠身上若有似无的酒香味,怪不得刚才一直哭,原来是喝醉了,身上酒味这么淡,也不知道这人酒量是有多差。
好在他酒品还不错,醉了就睡觉。
上次找许棠要的备用钥匙,沈泽一直舍不得还回去,许棠也没找他要,就他那什么都不关心的性子,怕是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沈泽倒是挺高兴,巴不得一直留着那把钥匙,就好像是他们同居了一样。
不过,他今晚却不打算把许棠送回家,也是存的一点私心,他把许棠带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醉酒的学长他从未见过,别有一番风情,又是如此柔软可欺,若不做点什么,实在是对不起他十年的入骨相思。
心里这般想着,实际上他也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眼前睡得毫无防备的人,是他放在心尖上的白月光,又怎么舍得亵渎了他?
许棠一身酒味,沈泽给他换了身自己的干净睡衣,这是件极考验人的工程,需要很强大的定力才能完成,不该看的不能看,不该碰的不能碰。
他全程默念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可偏偏眼睛又不由自主到处乱瞟,指尖也会无可避免地碰到许棠温热的皮肤,到头来折磨的还是他自己。
沈泽长叹一口气,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他已经无数次想把许棠吃干抹净,拆骨入腹。
好容易换完衣服,他把自己都折腾出一身汗了,简单冲了个澡便上床睡觉。
和心上人睡在同一张床上,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可又不敢越雷池半步,生怕自己把持不住。
但偏偏那个磨人的小妖精还不肯放过他。
睡着的许棠下意识地就会向热源凑过去,沈泽刚刚洗完澡,身上暖烘烘的,许棠在床上滚了一圈,然后钻进了他的怀里,脸埋在他胸膛拱了拱。
沈泽倒是很享受他的投怀送抱,伸手把人搂紧了些,可是,温香软玉在怀,他满脑子都是些旖旎想法,精神愈加亢奋,没有半点睡意。
真是甜蜜的折磨。
第17章
第二天早上,许棠醒过来以后将前一晚的事情忘了个干干净净。
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的酒楼门,怎么到的沈泽家里,怎么和人睡在同一张床上,只记得秦修把他堵在卫生间,嗯……告白?
然后,沈泽就过来了,把他带了出来。
再然后,就……断片了?!
酒真的不是个好东西,以后还是不要碰了,万一昨天沈泽没来,后面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指不定自己不清不醒的就答应了秦修。
他迷迷糊糊地薅了薅自己的头发,坐在床上盯着身旁熟睡的沈泽发呆,无限放空中。
沈泽其实早就醒了,看见许棠睡在身边,心里被填得满满当当的,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看着,不自觉地微笑。
看着看着,许棠睫毛颤了颤,估摸着快要醒了,他立马闭上眼继续装睡。
他听到许棠蹑手蹑脚地坐了起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莫名就像仓鼠囤食,然后就没了动静,但是能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