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磊大都亲自坐镇,早出晚归,结结实实大忙了一场。

廖以庭有点不习惯齐磊这么忙。就算他高二每天数理化竞赛集训那阵十二点后也是见得到人的。

现在是廖以庭到家齐磊还没回,廖以庭出门齐磊还在睡。

长此以往廖以庭开始有了诸多猜测。

几个月都还孜孜不倦,到底是废寝忘食忙生意还是酒吧里有“乐子”可找,就有点说不好。

于是就像每个高中“家长”那样,担心“孩子”学坏。

担心则乱,继而就会想要一探究竟。

晚上十一点,廖以庭没心思跟哪个小情人温存缠绵或是干/柴/烈/火,而是鬼使神差地把车开到了“越界”门口。

简直感觉自己十来年“家长”当得,越活越回去了。

......

☆、孝敬

廖以庭心虚似的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新来的服务生没见过他,一边下单眼睛就忍不住往他身上若有似无的瞥,暗暗寻思这种精英型男要是点了谁陪酒,谁还不得倒找钱?

可廖以庭打眼归打眼,帅归帅,周身却散发着一种此间凶险生人勿近的气场,连人带桌子跟设了结界似的。

服务生见他一开始眼睛还动一动,像在找什么人。后来就直勾勾盯着一个方向,脸色愈发阴沉。

几个胸前有名牌的男孩已经在他身边假装不经意地转了好几圈,见他始终没有个回应的眼神,也不敢贸然往他身边坐。中间凑过来一个主动搭讪的客人,自我介绍完又问廖以庭。

廖以庭淡淡一句对不起我等人就给打发了,白瞎了一场花枝招展的春意无边。

齐磊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被一道灼炽的目光盯了许久。

彼时他正坐在吧台听顾航给他讲解演示:怎么能让三种颜色的酒在杯子里分出层儿来。

酒吧里音乐嘈杂,说话不易听清,俩人一内一外,一站一坐,隔着吧台俯身交流。

如此这般“交头接耳”,引廖以庭皱了皱眉。

顾航身形修长面容清俊,单眼皮吊眼梢儿,不太符合传统审美,但那双凤眼配上薄唇和高鼻梁却颇为协调好看,抿唇时还有一侧酒窝,显得禁欲又薄情。

不含糊地,属于齐磊平时在电视和网络上最欣赏的那一挂长相。

齐磊第一回“过目”尤彬找来的那些小鲜肉的时候,一眼望去,深感个个都是摇钱树的好苗子。绝非鸭店那种六百快餐一千包夜的“市场货”。跟廖以庭身边那些小猫小狗比也毫不逊色。

这些水黄瓜一般鲜嫩的男孩有跑龙套的,有做平模的,还有几个是舞蹈系的学生,环肥燕瘦各有风格。

顾航就是这个时候来面试的。

调酒师,跟经理约好的。

走过齐磊身边时,微微颔首,礼貌又清冷。

齐磊一眼惊鸿,掏兜儿给经理发了短信。

就一个字:留。

顾航二十出头,调酒手法却极为专业,灵感来时就试新酒,有的加在酒水单上,有的看心情只调给有缘人。

齐磊有幸做了次“有缘人”。

他俩第一次说上话就是在吧台,那天齐磊远远看见顾航穿了一身黑色制服正给酒瓶贴标签,来了兴致过去跟他讨一杯,说要顾航最拿手的。

顾航却问他,你成年了吗。

齐磊笑笑说,这不是废话么,我可是你老板。

此刻“隐匿”在角落的廖以庭终于被领班Steven认了出来。

“廖总您怎么来了?”Steven满脸堆笑走上跟前,“来了怎么也不招呼一声。”

廖以庭略一点头,笑笑没答话,都是老熟人了,没必要非客套。

Steven顺着他目光看去,心下了然,这是来视察新老板工作的。

鬼使神差地,齐磊偏在这时回了下头,眼神非不偏不倚落在了廖以庭身上。

两人对视不到三秒,齐磊就步下吧台椅朝廖以庭这边走来。

廖以庭示意Steven离开。

“叔叔,你终于来看我了。”齐磊面带微醺,一屁股坐在廖以庭对面,两手托腮地看着他。

齐磊皮肤本来就白,此时更是面带桃色,把精致的眉眼衬得几分迷离几分醉。

“新老板忙得整日不露面,等新鲜过了放个假吧。”

“哪这么快过啊,我现在乐不思蜀着呢。”

齐磊是指他的“事业”,廖以庭没能体会这个不太恰当的用词。

“嗯,看出来了,”廖以庭不经意地朝吧台那边看一眼,“长得不错。”

果然,看上他这儿的“少爷”了。

齐磊在心里暗暗呸了声,却不想在面上表现出来。老色鬼在他面前豪不避讳,他也不是那争风吃醋的人。

“不是我不想孝敬您,实在是没尤彬那个拉皮条的本事。不过你侄子我聪明好学,看上哪个了我安排?”齐磊半认真半揶揄。

廖以庭也没客气,手一指吧台说,就他。

调酒师是有好几个,可其他几个都相貌普通,就算关了灯再把廖以庭戳瞎料他也吃不下嘴。

唯顾航那一隅风光赏心悦目。

“他不行。”齐磊想都没想,人家是调酒师,当然不行,况且顾航说了正在准备成人自考,齐磊就觉得他不是那种人。

廖以庭微不可察地敛了眸色。

☆、干涉

“换一个怎么样?”齐磊转头找了一圈,正好瞥见角落里靠在墙上和另一位客人调情的小北,指给廖以庭看,“就那个,看见没?学民族舞的,保证身娇体软什么姿势都能配合,而且......”

“跟谁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廖以庭毫不客气地打断齐磊,脸上微显怒意,眼神也凌厉起来。

齐磊悻悻闭了嘴,心说尤彬误我,近墨者黑。再一想廖以庭竟然打上顾航的主意,又暗骂道,上梁不正,怪我咯?

其实平心而论,廖以庭深知自己在感情方面上确实没给齐磊当过什么好榜样。

齐磊上小学的那会儿,廖以庭二十啷当岁,正急于做出成绩争夺话语权,后来又忙着重整帮派梳理人脉,每天睁眼就一摊事儿,正经恋爱想都不敢想。偶有几段桃花也都是稀里糊涂没两天就散。那阵廖以庭太忙太累,心浮躁,遇上的人也都复杂。

齐磊上初中以后,廖以庭已经洗白帮内产业,以集团形式往房地产行业发展了。这时候身边接触到的“正经人”多了起来,但廖以庭独身惯了,越是稳定诚心的越不想去沾惹。

除了生理上的需求,心理上并不对男男或者男女情爱有所期待。他对那些小傍家儿向来大方,有钱出钱,有忙帮忙,感觉来了打一炮,没意思了就好聚好散,互不相欠。

齐磊上高中以后,一下子长高了不少,本来就极精致的五官褪去稚气,添满了灵动的少年感。廖以庭看着课业渐忙连好好吃顿饭都抽不出时间的齐磊,一度萌生出过荒谬无稽的念想:想他就一直读书玩乐无忧无虑,每晚睡前跟自己赖着胡闹一会儿就回房间睡觉。不必羽翼丰满,不必长大成人,也不要娶妻生子。

不过这想法刚一萌芽就被廖以庭遏止了。他觉得自己可能在有齐磊之前孤独怕了,现在习惯了有齐磊的这个家,哪怕是他出差或者齐磊忙竞赛几天见不到面的时候,这个房子里也能处处充满着生动和疗愈感。他安享于此,私心里不想改变。

廖以庭从没考虑过和什么人结婚或者另外建立个“家庭”,只是身边男男女女从没间断。

许是潜移默化耳濡目染,当廖以庭意识到不对的时候,齐磊的“少年情动”早已偏离常规。

十六岁的齐磊就开始表现出对男人的兴趣。他书桌上堂而皇之地放着同志杂志,电脑桌面上有个文件夹,名字直白露骨不用打开都知道是什么。

廖以庭为此不安过,倒不是同性取向有多难以启齿,他就是觉得齐磊多半是受了自己的影响。

所以当他训斥齐磊“污言秽语”的当下,也挺怕齐磊说是跟他学的。

齐磊没说,但全表现在脸上了。

“叔叔我错了,那你到底要不要啊,电话微信我都有。”齐磊向来会跟廖以庭服软,他聪明得很,撒撒娇认认错就能解决的事何必跟一个混过黑帮当过总裁的男人硬碰硬呢?

“那个调酒的电话微信你也有?”廖以庭挑眉问道。

齐磊一时有种猜测,廖以庭不是在要人,而是在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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