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唐像没看见齐磊似的,直勾勾盯着方子宁。

方子宁被看得头皮发麻,询问似地看向齐磊,齐磊站起身,冷冷地说:“出去谈谈?”

孟唐还是看都没看齐磊一眼,定定地对方子宁说:“我只想和你谈,我是孟唐。”

方子宁感觉自己像被一道天雷当头一劈,魂都劈散了。那凄惨的一晚他根本不想回忆,就记得齐磊和他说这人找过他,叫孟唐,还留了手机号。就是怎么都没想到这人还会再找来。

齐磊想起孟唐那天非要见方子宁的执拗劲儿,也不意外。感觉眼下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事应该让他们两个自己处理,解怨也好释结也罢总得是当事人自己来。

酒吧太吵,外面又太冷了,齐磊让两人到员工休息室谈,自己在门口等着。方子宁之前听齐磊说这小子有点来头,不想给酒吧惹麻烦,就答应了。

休息室只有他们两个人,孟唐离方子宁不过一米远。

方子宁本来想着要有天真碰见这人肯定要往死里揍一顿撒气,以报自己一个星期拉屎就屁股疼的仇。

可近看之下,这小子太高太壮了,估计快有一米九,手臂和胸前的肌肉衣服盖都盖不住,要动起手来自己肯定吃亏,干咽了下口水,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孟唐却眼圈通红,两步上前怪道:“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方子宁怂得又后退几步,已经退无可退抵到墙角,“我...我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

孟唐答不上来,半晌委屈巴巴地说:“我们......我们上床了......”

孟唐如此直白地就说出他一直拒绝承认的事,方子宁屈辱地脸都绿了,气急败坏道:“那天是意外!我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老子一直男莫名其妙让你给上了,还担惊受怕吃了一个月艾滋阻断药!老子说什么了吗?”

孟唐的眼圈更红了,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对不起,哥,但你不用吃药的我带套了,而且我没病,队里每半年就体检的......”

方子宁忍住想把头往墙上磕的冲动,压低了声音解释,“把你误会成牛郎是我不对,谁叫你长得跟靠脸吃饭的似的,但我那天真不是要找人睡我......我也没想睡别人......我不是Gay就想假装一下......哎呀说不清楚......”方子宁窘迫地挠挠头,“反正就是......那天是场误会......我都忘了你也忘了吧,以后见着就当不认识,好不好?省着你麻烦我也尴尬......”

孟唐愣愣地看着方子宁,任方子宁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就这么说定了似的,委屈得眼泪差点没掉出来,一把拉住转身要走的方子宁,“哥,那次是我第一次,我忘不了你。”

方子宁被猛一拉手臂差点一个趔趄,回头看孟唐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不免心中一揪,感觉自己像个始乱终弃骗了人家初夜的渣男。

“哥,我不想跟你假装不认识,我每天都在想你,每天都在等你给我打电话......”孟唐将手慢慢从方子宁的小臂滑到掌心握住,细若蚊咛地呢喃。

方子宁心里略生出些愧疚,没急着把手抽出来,眼前的男孩子,高高大大的,红着眼眶委屈又脆弱,像只知道要被主人抛弃的萨摩耶。

但就一秒,方子宁狂甩甩头,觉得自己应该是疯了,竟然怜惜起一个干了自己一宿咬得全身青紫的混蛋。

“哥,我能追你吗?”孟唐试探地问。

“打住!都说了我是直男!”方子宁毫不客气。

“但你那天......看起来挺爽的......一直勒着我的脖子叫我不要停......”孟唐没来得及说完,方子宁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感觉到孟唐微动的嘴唇贴着自己掌心,又不自在地抽回来。

“哥,我叫你哥,别说了行吗!”方子宁脸红得都快滴血了,低声求饶道,“你不会认为俩人睡了就得在一起吧!”

“嗯,我比较保守,哥你不这么认为吗?”

方子宁简直觉得孟唐是在拷问自己的良心。他还真没打算负这个责,况且他以往找的对象也都是比较玩得开的,讲究个你情我愿互不相欠。

这破了处的小男生简直比小姑娘还缠人,方子宁心中呐喊,面上却半哄半吓地说,“那要不就加个微信吧,不过你要是敢把这事告诉别人,我马上把你拉黑再不理你了,听到没?”

孟唐愁云惨雾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好的哥!”,眼睛笑成弯弯的月牙,拿过方子宁的手机就扫了二维码,还不忘点了通过给自己加上备注。

方子宁觉得他更像一只大萨摩了,生怕他突然伸出舌头趴自己脸上舔两口。

☆、智齿

齐磊因为一颗长歪的智齿,年都没有过好。太疼了,看了几个医生都说要等消肿才能拔,开了消炎和止疼药回去吃,然而起效缓慢。

齐磊从放寒假就住回东区的别墅了,廖以庭要求的。原本打算过年带齐磊出国度假的,见齐磊恹恹地一副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的惨样,廖以庭只好改了计划,陪齐磊在家过年。

大年初四,齐磊的智齿终于没那么肿了,也能张得开嘴了,廖以庭大早就陪着去私人医院把这颗祸害人的牙给拔了。麻药还没过,齐磊也顾不得刚拔下的牙还沾着血,拍了张照发朋友圈。

顾航不到一分钟就打了电话过来,齐磊接了电话口齿不清地说终于解脱了,现在真的是新年快乐了。

廖以庭去开完药,回来看见齐磊在打电话,他没作声地坐在齐磊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听齐磊在商量出去打球的事,习惯性地伸手去摸齐磊的头发。

齐磊下意识地用手挡开了。

然后不太自然地看了他一眼,对着电话说,嗯,我也是,先挂了。

“跟谁打电话?”廖以庭敏感地问。

“一个朋友。”齐磊捂了捂稍微还有些肿的腮帮子,示意自己不太想说话。

廖以庭微敛了神色,察觉齐磊话有隐瞒。他太了解齐磊,如果真是普通朋友,他一定会说出个名字,无论廖以庭认不认识也总要说出个张三李四。用“一个朋友”代指,就不会真的是朋友。

廖以庭想到几个月前替齐磊接了自己电话的年轻男声,那个也不是什么朋友。

齐磊在观察室等了一会儿,没有流血头晕,护士说可以走了。

一路上廖以庭都是沉默地开车,齐磊捂着腮帮子也不说话,一条一条回复朋友圈的留言。

到家正好是午饭时间,阿姨煮了细软的猪骨粥,齐磊张不开嘴,一小勺一小勺地嘬着。一顿饭吃得尤为漫长,廖以庭在这漫长的结尾开了口:“小磊,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齐磊闻声抬了头,感觉麻药开始退了,左半边脸连着太阳穴都开始疼。

廖以庭还是看着他,等他回答。

齐磊被这隐隐作痛弄得有些烦躁,冷淡地说,“你猜得差不多吧。”

“你自己说。”廖以庭僵硬地命令。

“说什么?”

“说和你打电话的是什么人。”

齐磊拿勺子戳着碗底,说:“男朋友。”

然后把碗一推,留下这轻飘飘三个字和对面的男人,上楼去了,看都没看廖以庭一眼。

房门关上的一刻却被用力抵住,廖以庭手劲儿很大,单手就将门撑住了。

齐磊又推了下,还是没推动,索性也不关了,任廖以庭进来后咣当将门摔上。

响声震得齐磊耳膜生疼,他忍无可忍,冲廖以庭吼:“你发什么疯!”,喊得太用力牵动了伤口,疼得齐磊直接飙出几滴眼泪来。

“我是疯了才让你一个人出去住!”

廖以庭一把将齐磊抵在门板上,他比齐磊高,此时的他半低着头,一手撑着齐磊耳侧的门板,一手死死扣着齐磊的肩,哑声问:“你喜欢他吗?”

“问这个有意义吗?”齐磊懒懒得,本不想回答。

"说!你喜欢他吗?”廖以庭说得字字切齿。

“喜欢。”齐磊违心道,“就和喜欢你差不多吧。”

廖以庭还保持着钳制齐磊的姿势,只是深吸一口气,把头低了下去。

齐磊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见他手臂上的青筋几乎根根暴起,也许是在挣扎,却没有抬头。

一如既往,如此这般。等廖以庭再看向他时,眼中腥红褪去,面色已恢复冷静。

齐磊恨死了这样的廖以庭。永远克制,自控,有原则。无论他如何胡搅蛮缠,出尽丑态,都击不穿廖以庭理智的硬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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