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维碾压[快穿](193)

这一片有个大湖,表面波光粼粼,水下暗藏杀机。水寨里的人都是凫水的好手,厉害的,一口气能在水里憋两天,他们常年做水里的勾当,有商船来了,就潜过去,凿穿船底,让人落水。小喽啰们上船抢了货物就走,当家们会武,驶着一艘小舟,比手臂还灵活,轻轻一划就到了落水人身边,直接用船浆敲碎了他们的脑袋。

黑店夫妇,干的则是陆上的活计,有人经过了,三五个人的,就自己杀了,当人肉包子。大队的人马,就用信鸽通知寨里,遣人来围杀。

“自己人在店里,那你们还放箭?”

这会带队的是寨里的九当家——他们水寨一共有十个当家,他微微抬了眼皮,刀口舔血的人对人命也是冷漠的,“没有回应。”他说。

只要没有回应,不管是因为死亡还是因为被绑住了,那就会大规模进攻。

“你们这样的东西啊,就是披着人皮的鬼怪。”指挥使用刀尖挑着九当家的下巴,稍微用力,雪亮的刀尖便穿透喉咙,滚烫的血洒在了地面上。

他找了一面桌布,将刀尖擦拭干净,“继续上路。”

部下问:“那水寨不需要围剿吗?”

指挥使:“我们的任务不是这个。”

锦衣卫的任务,是护送姜星秀上京,姜星秀想,那他的任务,就是让一群魔鬼下地狱。

当天夜里,他从包袱中拿出了一盏麒麟灯。

“好孩子。”他抚摸着那盏灯,亲手替他点燃了体内的灯芯,“去吧。”

麒麟灯化为血肉之躯,飞到大湖上方。风早已停息,湖上的芦苇却诡异地颤动,周围是死一般的静,连乌鸦也停驻在苇丛的枯木上,黑亮亮的眼睛注视着天边神采奕奕的麒麟。

麒麟抬起蹄子,长鸣一声:“唔嗷——”

“哇——哇——”乌鸦被惊起,张开羽翼,犹如黑色的利箭冲向天空。它身后是滔天巨浪,喧嚣声仿佛要淹没这片天地。

一道道亡灵苏醒了,披头散发的,脸上漫血的,眼球脱眶的……湖面一下子就挤了起来。

湖下,堆着挤挤匝匝的,白花花的骨架。

“去吧……”

似乎听到有谁在他们耳边呢喃,拥拥挤挤,浩浩汤汤的鬼群,去了水寨。

这是一个富裕的水寨,“翡翠火齐,络以美玉”,火齐屏风那般昂贵,当家们的房间里,却都立着一面。养马是那么奢侈,马厩里却有二百匹好马,吃的是大麦、燕麦等精饲料,喝的是专门打了井的水,夜间有更夫喂食,白日有马倌放马。

这些钱,是哪来的呢?

鬼魂们都红了眼睛。

阴风刮了起来,湖水重重落下,轰鸣声袭击着每一个人的耳膜。指挥使抓着刀跳了起来,鹰那般的眼睛扫视周边:“敌袭?”

什么也没有发生,没有敌人,没有刀锋冷箭。却又发生了什么,锦衣卫们都看到了,湖那边的天空绚烂到了极致,火焰滔天。

那一夜,苦等夫婿的新嫁娘梦到了爱人,梦里笨手笨脚给她熬了一碗稀粥,哽咽着说自己早被匪类害命,劝她改嫁。

头发斑白的父母同床同梦,雄姿英发的少年郎跪在他们身前,磕了三个响头,言儿子不孝,不能在膝头尽孝。

苦苦支撑家境的儿子有亡父入梦,告知他宅子枇杷树下,埋有黄金千两,可添家用。

第二天,锦衣卫的人去看,寨里死人成堆,火烧死的,人踩死的,心悸死的,满寨盗匪,无有活人。

作者有话要说:不颛听断,不揽威权,使号令不信于人,恩泽不及于下,此陛下之失也。持天下之柄,司生民之命,无嘉谋异画以矫时弊,不尽忠竭节以副任使,此大臣之失也。

——《宋史》

第168章 文曲星君科举路

又到了一城,马车刚驶进去一辆, 就到了锦衣卫们。马车的主人交了入城费, 指挥使同样从马袋上摸出三十一枚铜钱, 交给守城的士卒。

姜星秀抬起头看城门,大大的“徐州”二字篆刻。也算是故地重游了。

他不怕被认出来, 除了李休,其他小孩都被他蒙了记忆,回忆起来, 只记得是个白白瘦瘦, 穿着红衣服, 骑着麒麟的小仙童救了他们,具体样貌记不清了。

“小郎君。”指挥使驻了马, 侧头望他:“听闻徐州城最有名的是神仙祠, 里面供奉着一位小神仙, 你要去看看吗?”

“看看吧。”姜星秀还挺好奇他们把他雕刻成什么样。

神仙祠里也没有别的稀奇, 就跟其他的神庙差不多,黄帏幔, 雕像, 长桌, 长桌上摆着贡品, 水果有, 肉有,蔬菜有,两个穿着淡红色衣服的人自称是他的神侍, 在雕像前跪坐念经文,旁边摆着收香火的筒子。

姜星秀看一眼上首的雕像,瞬间放心了。

就这样的雕像,能看得出来跟他有关系才怪。硬要扯,也只能说是都有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一双耳朵,一套红衣服了。

一群人去鞠了躬,上了香,出来就看到一辆眼熟的马车停在祠门口,是先他们一步进城的马车。

车上下来一位大腹便便的富商,五十多岁了,头发掉得很光。

“这就是那位小仙童吗?这就是那位小仙童骑的麒麟吗?”他进来就说这两句话,说完就恭恭敬敬上了香,端了酒,滔滔地流入瓮中。

随后,向侍官说:“我要捐钱,黄金百斤,白银万两,钱十万贯,金杯十对,银壶二执,皆做祠中用度。再捐米一千五百石,由二位以小神仙的名义施赠出去,是我为小神仙攒的功德。”

一群护卫跟在他身后,一个个端着托盘走进来,将布掀开,正是那些黄金白银。“米粮请二位去我商行取,我是大通商行的当家。”

“多谢。”那两位侍官再不像之前哑巴那样对人,抬起脸来,笑的笑,说的说,恭维他有善心,定能得到神仙保佑。

殊不知,神仙就在旁边看着,还在考虑要不要打一声闷雷。

富商听他们那么恭维,便笑了起来,“哪是我有善心,是小神仙有善心。”

祠中来上香的人来人往,便有人问:“难道是小神仙把这些银钱和米粮给你,让你来捐赠的?”

富商好笑:“那不就是雨后送伞——多此一举吗?”给自己家的东西,还需要假手外人?直接显灵不就好了?

“那是为什么?”

“嗐,是小神仙发善心帮了我,我来报恩了。”富商扬声,“小神仙是个好神仙!我儿子十年前去行商,一去不回,大家都说是遭遇了不测,我也觉得是,唯一不知道的是,在哪遭遇的不测。不清楚地方,就没法将尸骨带回来安葬,这成了我们一家的心病。然后啊,就在四天前的晚上,我们全家都做了一个梦,我儿子挨个在梦里跟我们道了别,说自己那次行商,急着回家,改陆路,走了水路,路上碰到水匪,被沉尸水底了!如今能回来,是因着小神仙派出座下神兽麒麟,让我儿子和其他被害死的人魂灵短暂复生,亲自去杀了水匪报仇!报了仇,趁着没到鸡叫时候,各自回家,见亲人去了。”

一句句说得,其他人都仿佛听到了那些人的亲人在阴间独自冷清清地哭,恨水匪无情,恨阴阳两隔,哪里知晓竟能有一天,麒麟神兽将他们带出鬼门关,给他们在阳间报复的权力,甚至还允许他们鸡鸣前与亲人最后一次温存。

有情感丰富的人拭着泪:“小神仙真是个好神仙,诸天神佛,也只有他会显灵。”

有急公好义的人,二话不说将身上钱财尽数取出,便连外袍发冠也脱了,叠在香火筒前,哈哈笑着离去:“千金散尽还复来,小神仙如此义举,某愿为小神仙的金身,献一份力道。”

自那天起,神仙祠的香火又迎来了一波旺盛。

本朝兴佛,大大小小的寺庙有四百余间,香火鼎盛,一座城里至少有一成的人是在家修行的居士,连道观都退居一舍,四五座城池里能出现一间维持得下去的道观,已经是很好的香火待遇了,更多的,经营不下去,道士们只能守着破败的道观,扫扫蜘蛛网,后山种种菜这样子。

到了恽知帝上位的时候,这佛教已成了庞大的气候,却并非是尾大不掉,哪怕是皇帝想要下手肢解这股势力,一时半刻都无法找到方向,只能徐徐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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