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抹温存+番外(11)
他极尽温柔地对待身下的心上人,而纪时因茫然地睁着眼睛,只知道呆呆颤抖和泪流。
闻骋终归只是个十几岁的男孩,即便温柔也难免带着几分不知轻重的鲁莽。
理智短暂存在一瞬,之后闻骋便再次拖他入火。纪时因被咬住乳尖按在对方的胯上,狠狠揉弄。短暂昏聩复醒,闻骋又把手撑在他头侧,凶狠地送腰,操得他只泄出断续的声响。
昏暗的房间里,纪时因在他的学生身下达到高潮。
纪时因的每寸肌肤都融入情欲的味道,腿仍旧卡在精悍的腰际无法合拢。罪魁祸首抱着他,仿佛很依赖般,轻轻蹭他,嗅吻他的锁骨。
他被闻骋的气息环抱着,在温存中陷入无边的沉睡。
第12章
纪时因过去三十年人生中的每一个夜晚,都不比这一夜漫长混乱。
昏睡过去之前,闻骋仍旧在无休无止地顶弄他。少年人的精力丰沛到恐怖,闻骋把他翻过来,摆成不同的姿势,再凶狠地撞他,一次次送他到最顶峰。
纪时因的求饶声都被撞散,张着嘴泄出断续的呻吟,闻骋就趁势深深地吻他,压着他不知疲倦地嘬吮。
细微的疼痛还有强烈的快感交织着,麻痹他的神经。纪时因在颠簸中入睡,梦境也是晃动的。现实的他被烈火灼烧着,梦中的他却落在光秃秃的、黑与白混杂的边界里。他原本麻木无知,如行尸走肉,直到闻骋俯下身来亲吻他。
对一个梦而言,这就是最大的错误。
纪时因惊醒时满脸是汗,他大脑一片空白,汗液沿着额头流淌。他以为已经在梦里犯了最糟糕的错,而清醒过来的他却发现自己浑身光裸,被同样赤条条的闻骋扣在怀里。
那瓶粉色指甲油丢在他枕边,梦比现实更为残酷。
他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十指尖蔓上被电击一般的麻意。闻骋侧身半压着他,有力的臂膀环住瘦弱的躯体,胯下的东西危险地蛰伏着,顶在他大腿上。
身体的感知逐渐恢复,后方的不适、乳尖的胀痛一并涌来,与这些一同苏醒的,还有闻骋。
闻骋的眉毛很浓,眼窝深,眉骨高挺,游刃有余地勾勒出英俊的轮廓。他还没有完全清醒,半眯着眼睛把纪时因看着,显得格外柔和。
他再没有了夜晚那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只露出一个甜蜜又略带羞涩的笑容,说:“纪老师,早安。”
纪时因几乎忘记了自惭形秽,只定定地望着那双浅色的眼睛。混沌的一夜过去,闻骋明明依旧干净,阳光,甚至懵懂。
肮脏的只有他,泥足深陷的也只有他。可那双结实的手臂牢牢揽着他,丝毫不见放松。
闻骋呼吸时,热气就全洒在他颈项间,勾出一切有关旖旎的回忆:“纪老师,我们······”
“你······”从昨天到现在,纪时因没有说过一句通顺完整的话,艰难地打断闻骋后,就再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闭着眼睛向远离闻骋的方向挪动,抖抖索索半晌,竟然丢脸地哽咽起来。
“纪老师!”闻骋惊得一下坐起身来,慌慌张张伸出手去搂他,“你别哭啊······”
“你,你别碰我。”纪时因剧烈一抖,一切有关旖旎的记忆都在这一刻涌进大脑。尖吟和哭泣令他的嗓音沙哑,而他失去最后的体面,一丝不挂地流下泪来。
闻骋关切的眼神在他身上灼烧出焦黑的洞,腐烂和死亡全裸露在日光下曝晒,他无助地抱住脑袋。
“为什么······为什么要那样做?”纪时因崩溃地质问,不知是在问闻骋还是自己,昨天晚上他实在吓坏了。他从没有见过那样的闻骋,更没有见过那样的自己,“我们,我······”
我们不是师生吗?你不是我的学生吗?
他跌坐到地上,视线里的一切都在转。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因为我喜欢你,老师,我喜欢你。”闻骋急促地说着,剖白自己的心意。他的那双眼睛那样明亮,总要给人深情的错觉。
“对不起,对不起。”纪时因痛苦地大口呼吸,像被人扼住咽喉,像一条溺水的鱼,“是我的错······”
他不知羞耻,自作自受,活该被捆在悬崖上让秃鹰啄去六腑,可他万不该把闻骋也拖进泥淖。
“不,不是的,是我的错,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我没忍住,对不起。”闻骋语无伦次,单膝跪到纪时因面前,伸出手又不敢触碰。他拧着眉,就好像他也同样难受,“纪老师,你别哭。”
他们自说自话,互相道歉,都把没有意义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谁也觅不得解脱良药。
房间里的声音消失了。纪时因蜷缩在地上,把自己揉成小小一团,声音里带着鼻音:“你走吧。”
昨晚他就是用这样难听的声音,欲火焚身地渴望着闻骋。
闻骋顽固地跪在他面前,不肯走。
“你走吧,好不好?你回家去,不要再来了。”纪时因的眉蹙在一起,哀切地乞求他。闻骋浑身僵硬,青筋浮现在结实的手臂。他固执,每一句都在撕扯纪时因的遮羞布,要将南墙撞破:“纪老师,我喜欢你,我很喜欢你。”
纪时因闭上眼,仿佛这样就能堵住耳朵,以便顺理成章地沉默。
“我真的很喜欢你,老师,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会对你好的,也会对你负责。”闻骋愈发焦躁不安,他困惑,也倔强,少年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支撑着他,向三十岁的教师示爱。
“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闻骋的脊背僵硬地挺直着,阳光在他身前投下阴影,笼罩住蜷缩的纪时因。
纪时因那么狠心,是最不适合作为心动对象的人。闻骋还年轻,所以走了岔路。但是没关系,只要悬崖勒马,一切都能够回归正轨。纪时因继续做无趣的高中老师,闻骋也会走向他广阔丰盛的人生。
相交线会渐行渐远,青春时代许多人都犯过错误,但没有几个人会因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而蹉跎一生。
而他是成年人,引导少年回归正路是他的责任。
闻骋心急如焚,他看到纪老师露出那种柔软而无奈的神情,轻轻地唤:“闻骋。”
他的神情耐心又温柔,就好像在同顽劣的孩童讲道理:“没可能的。”
闻骋的焦躁完完整整落进纪时因眼里,可那没有作用,再真挚的话语也显得稚嫩。他比纪时因小十几岁,不够格被当做追求者。他只是个不谙世事的男孩,是娇生惯养的小少爷,是一家人的心头肉。他是天之骄子,所有人都爱他,所以他不应该在这里虚度他珍贵的年华。
“为什么没可能?”闻骋追问,如困兽犹斗。
纪时因说:“你太年轻。”
“我很快就会长大的——我已经长大了!”闻骋显得咄咄逼人,“我已经可以跟你上床了,你为什么不能再等等我?”
他又改口,“只是十岁而已,我们又没有差很多。”
纪时因没有对他过火的措辞作出反应,他只是静静地望着迷途的少年,期盼他能够自己清醒,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要用这样干瘪苍老的躯体,来消解闻骋的年少,他怎么敢?
男人,十岁,师生关系,每一道鸿沟都足以绊住纪时因迈向他的脚。
“什么时候生下来又不是我能决定的,你不能因为这件事判我的死刑!”闻骋的眼眶通红,脖颈边的青筋都爆出来。
纪时因一动也不动,像聋子也像瞎子,他要让自己的心比钢铁更硬。
理智命令他这样做。道德准则和罪恶感剜出他的心脏,而他的心脏跳动着,在祈求闻骋留下来。
闻骋把所有能想到的话语一股脑倒出来,他赤裸着身体,狼狈不堪,低声下气地讨好纪时因,时而又怒不可遏,指关节被他捏得咯吱咯吱响。吵闹了整整一早上,房间里终于只剩下闻骋粗重的喘息。
纪时因抱着身子坐在原地,像是除了呼吸以外,一切都已经停止。
闻骋终于觉得累。他哑着声音,像兽的悲鸣:“纪老师,你不要我了吗?”
纪时因的睫毛轻轻动了动,他埋着头,眼眶又一次涌起热意。
他哀哀想着,是你不会要我的。
第13章
闻骋还是离开了。
输给傲慢的大人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而他一向守诺,说话算话,所以纪时因知道,他不会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