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有把握?如果到最后什么都没发现,局长那里恐怕不好过,弄不好就得背个处分。”
何南能够感觉到出,杨飞是真的在为他打算,心里对他的好感又多了几分,笑着说:“如果我冤枉了他,不过是背个处分,顶多给他赔礼道歉。如果真是他,那就是两条人命,人命大于天,你觉得哪样划算?”
杨飞闻言眼底的笑意更浓,拍了拍何南的肩膀,说:“你说的对,‘人命大于天’。既然我也加入了,那咱们就‘有锅一起背’。走吧,趁咱们还有时间,去会会他。”
两人说话间,监控室的门被推开,韩光走了进来,说:“队长,外面有个叫杨哲的人找你。”
“杨哲?”何南微微皱眉,问:“找我什么事?”
韩光如实的回答道:“说是还电脑。”
何南闻言眼睛一亮,连忙问道:“他在哪儿?”
“就在办公室。”
何南三两步出了门,杨飞疑惑的看向韩光,问:“小韩,这是怎么回事?”
韩光耸耸肩,说:“不知道,这两天队长总是神神秘秘的,猜不透。”
杨飞好奇的说:“走吧,咱们也去看看。”
杨哲正坐在办公室的会客室里,见何南进来,站起身,礼貌的说:“何队长,你好,我是杨哲。”
何南疑惑的说:“你认得我?”
杨哲点点头,解释说:“何队长可能忘了,你去过唐氏。”
何南恍然,笑着说:“哦哦,原来是你,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
杨哲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放在笔记本上,说:“这是丁总让我转交给何队的,丁总说何队想要的东西都在里面。”
何南眸光再次一亮,欣喜的说:“替我谢谢你们丁总,当然还要谢你,麻烦你专门跑一趟。”
杨哲摆摆手,客气的说:“这是我分内的事,何队长不用客气。公司里还有事,就不耽误何队长工作了,再见。”
何南连忙说:“杨秘书,你们丁总还说了什么吗?”
杨哲一愣,摇摇头说:“没有,只是让我把东西转交给你。”
何南有些失望,说:“昨晚麻烦丁总,基本没怎么休息,如果可能中午的时候,麻烦你叮嘱他午休一会儿。”
杨哲虽然有些奇怪何南的过分关心,但也没往心里去,笑着应了声,便离开了刑警队。
一直在门外偷听的韩光,终于明白这两天何南心情起伏大的原因,不自觉的坏笑了起来,见何南从会客室出来,连忙迎了过去,小声调侃道:“队长,人常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果然是真的!我说怎么昨天明明熬了一整夜,你今天却生龙活虎,原来昨晚……嘿嘿……”
何南虽然问心无愧,但还是脸上一热,低声警告道:“韩光,你小子嘴上最好有个把门的,否则我就让你到解剖台上躺一躺!”
韩光闻言不禁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连忙保证道:“队长,你放心,我嘴巴最严,绝对不向任何人透露半个字!不过,队长,你和丁总昨晚都干了些什么?”
何南恼羞成怒,一巴掌拍在韩光的脑袋上,笑骂道:“你小子脑子里能不能放点正经的!起开,别添乱,丁一给的资料我还没看。”
何南推开韩光,将笔记本放到办公桌上打开,一直旁观的杨飞走上前,两眼放光的说:“何南,你们说的丁总,是不是就是那个嘉华制药特大制毒贩毒案的参与者丁一?”
韩光连忙点头说:“没错,就是他!不过杨队,你这措辞不对,应该说是侦办者。”
☆、审讯王记礼
2021年10月26日刑警队审讯室,何南和杨飞一起推门走了进去。
被晾了一夜的王记礼神情激动的看着两人,愤怒的说:“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说是让我协助调查,却把我晾在这儿不闻不问,我要投诉你们!”
何南和杨飞对视一眼,不以为意的说:“行了,你也别激动,依照我国法律,我们有权扣留你四十八小时协助调查,至于我们什么时候问,只要在这四十八小时之内,就不算违规。”
王记礼很快平缓了激动的心情,平静的说:“你们究竟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我应该也有知情权吧。”
何南慢条斯理的说:“别着急,我们这不是来了吗?既然到了现在,多余的程序我们也就免了,咱们就直接点,说说你是怎么经营这个贩毒平台的。”
王记礼有点懵,这说不问就晾了他一夜,说问吧就问的这么直接,一点缓冲都没有。过了半晌,王记礼才回过神来,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是善聚投资公司的经理,正经的投资公司,怎么跟贩毒扯得上关系?”
“善聚投资是不是正经公司,这个是经侦要查的,咱们先不说,现在就说一说你经营的这个贩毒平台--‘看看’直播,你是怎么想到这种贩毒途径的?参与贩毒的又有哪些人?毒品来源又在哪里?”
王记礼像是被气笑了,不耐烦的说:“这位警官,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让我怎么说?那些无聊的直播平台我从来不看,公司里的事已经够我忙的了,哪有那个闲工夫!”
何南的眼睛紧紧盯着王记礼,说:“王记礼,我能这么问,就代表我们对你们的贩毒途径有所了解,现在是在给你坦白的机会。”
王记礼迎视着何南,毫不畏惧的说:“两位警官,我不明白你们什么意思,我再重申一遍,我本本分分工作,跟毒品不沾半点关系!”
王记礼的狡辩在何南的意料之内,在他们的认知里无数罪犯当中,唯有毒犯最心狠手辣,丧心病狂,与他们打交道,千万要多几个心眼。
“王记礼,你是高级知识分子,我以为你应该知道我们提倡什么,没想到到现在还是这么执迷不悟。”
何南的语气冷淡,面色也沉了下来,但王记礼丝毫不以为惧,平静的对峙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我自然明白。不过,我没做过的事,实在没法坦白。”
何南沉默的看了王记礼一会儿,将手中的笔扔到桌子上,身子后仰,嘴角勾起一抹轻笑,说:“好,那我们就换个问题来讨论。王记礼,据我们了解,你的老婆儿子在去年7月7日失踪了,能具体说一说当时的情况吗?”
刚才还淡定如初的王记礼瞳孔一缩,他面色变了变,沉默了半晌,这才开口说:“7月7日是我和周琳的结婚纪念日,每年我们都会庆祝,去年也不例外。但去年的那天我不得已在公司加了会儿班,一直到晚上十点才回到家。回到家后,我发现周琳和儿子并没在家,我以为是周琳生气了,便给她打电话解释,可她的手机始终打不通,我心里着急,就四下寻找,亲戚家,朋友家,能找的地方我都找了,可始终没找到。连续找了两天,我知道自己已经无能为力,所以7月9日去警局报了警。”
“你们门外的监控是事后装上的?”
王记礼点点头,痛苦的说:“是,之前单元楼只有电梯里有监控,如果我能早点在门前按上摄像头,或许他们就不会出事了。”
“你很爱他们?”
“当然!”王记礼不自觉的大声回答道:“他们是我最爱的人!”
何南从笔记本里拿出一张照片,站起身来到王记礼身边,说:“这是我们在你的笔记本电脑里发现的,能解释一下吗?”
王记礼看着照片上的内容瞳孔紧缩,面色变了又变,他痛苦的闭上眼睛,双拳下意识的握紧,许久后,才轻声说道:“我儿子自小体质很好,很少生病,去年参加学校集体活动时发生意外,导致大量失血,输血的时候发现,我与周琳的血型与他的血型均不符,我当时很震惊,事后我偷偷询问医生,医生说父母与孩子血型不符的情况虽然罕见,但也不是没有,如果需要进一步确定,必须进行亲子鉴定,所以我就做了。”
“你儿子出院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6月30号。”
“鉴定结果出来的日期是7月1号,而他们失踪是7月7号,我们是不是有理由怀疑他们的失踪跟你有关系?”
“不是我!”王记礼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平静了下来,说:“我就是怕你们会这么想,所以才没将这件事说出来。虽然他不是我亲生的,但十几年的父子感情不是假的,我很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