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弟弟刷牙的第n天+番外(26)
“哥,我下去了哦。”郁倾苗把一只水笔和一只铅笔揣进口袋里,就对着哥哥摆摆手,出了教室。
看着消失在门外的身影,郁倾禾低头,拂过那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桌子。
好像从来没有坐在弟弟的位置上过,不像郁倾苗那样路过自己桌边还会一屁股直接坐在桌子上。
这张桌子上,弟弟会趴着睡觉,会扶着写字,偶尔还会搞怪,在面上画画。
椅子坐垫还有着余温,桌面上,还有丝丝点点画画留下的痕迹,看上去,上一次被郁倾苗留在桌面上的剪影是于裴。
桌肚里什么都没有,郁倾禾往后看了一眼,柜子上面那一堆乱七八糟的纸,书大概都是郁倾苗刚刚扔上去的。
郁倾苗的桌旁走廊里,不想其他人一样堆满了书,简简单单就竖了一个素描架,那还是郁倾苗苦苦哀求于裴留下的。
画架上还夹着一张素描纸,被反扣着,看不清里面画的什么,不过从纸背后印出来的看,像是一个人影。
郁倾禾伸出手,拨动了一下。
“你好。”
拨动的手在这一刻缩了回去,郁倾禾抬眼看了说话的人。
站着的女生舔了一下嘴唇,“你是19号吗?”
郁倾禾意识到她说得应该是考场座位号,于是又点了一下头。
“谢谢,我是20号。”女生说完在郁倾禾前桌坐下。
郁倾禾拿出笔放好,端正地坐着,目视前方,也不做什么临时抱佛脚的事情。
当那人还想回头说什么的时候,监考老师进了教室,她只能遗憾地转头坐好。
三个小时的语文考试,说简单也不简单,但是坐在最后一个的郁倾禾,做一题就瞄一眼旁边的素描架,上面到底画的谁?
终于熬到了收试卷的那一刻,郁倾禾起身快速收好试卷,又回了最后一排的位置,直奔那张素描。
“那个,郁倾禾,要去吃饭吗?”
那个熟悉的声音又从旁边传来,郁倾禾掀了一半的素描纸又落了回去。
弟弟的画,还是不太想给别人看,虽然自己好像也是在偷看……
郁倾禾深吸一口气,出于礼貌,点了头,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就下楼找弟弟。
下午的数学考试,考试前十分钟,郁倾苗还趴在桌子上熟睡不起。
郁倾禾到了他身边之后,顺着热源,郁倾苗直接趴在了哥哥的肚子上,接着睡觉。
“倾苗,去考试。”
“唔,我困。”
“乖,晚自习睡。”
第一次听到哥哥允许自己可以在晚自习睡觉的郁倾苗朦胧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墙上的钟,笑嘻嘻拿着笔小跑出门。
坐在前桌的女生亲耳听到了这么一段对话,趁着监考老师还没有来,鼓起勇气转头,“郁倾禾,我是16班的,我叫段小雨,你,好温柔啊。”段小雨不知道,这个温柔只有对着弟弟有效。
郁倾禾皱着眉,淡淡说了一句,“麻烦传一下草稿纸和试卷。”
段小雨咬着唇,依依不舍转头,传了试卷和草稿纸。
郁倾禾心里还想着那一张素描的事情,数学做的飞快,写完了就立马掀开了那张素描纸。
纸上的人影开始和自己脑海中的重合。
简单的一个背影,被灯光环绕,背上衣服的褶皱还能隐隐约约看见衣服下隐藏的肌肉线条。人坐的笔直,抬头正在看面前的投影,那投影里的白岩松老师也被三两笔勾勒出来。画的旁边,还写了一排小字。
“中学生坐姿端正奖第一名——郁倾禾。”
郁倾禾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合上了那素描。
试卷连检查都省去,直接交卷出了教室。
高中两年,提前做完的次数数不胜数,但是提前交卷确是第一次。
郁倾禾不带一点迟疑,直接下楼,到了弟弟的考场外面,静静等待。
带着那一股快要溢出心底的欣喜,勾着唇角在门外等了半个多小时。
等到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郁倾禾冲进了考场,站在门口,迅速找到了弟弟的位置,然后小跑上前。
“哥?你怎么下来了?”
“我,来接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苗苗:你接我干嘛?
禾禾:……吃饭?
亲妈:禾禾啊,你内心说的是接弟弟去干一些晋江不允许的事情!
禾禾:你别胡说……
苗苗:麻麻,你什么意思呀?
亲妈:嘿嘿嘿,就是……
今天的禾禾依旧是心情起起落落……不像某个没心没肺,只想睡觉的苗
☆、第二十五天
郁倾禾提前交卷跑到楼下班级接弟弟的这件事,很快被传了一个遍。多数人的反应,都还算一致。
毕竟宠弟狂魔这个称号也不是白来的。
郁倾苗哼哼唧唧求来的晚自习补觉的这件事,很快就被他贯彻落实。
*
第二天的英语考试前,郁倾苗被于裴教育了一番,自己动手把柜子上的书还有桌旁的画架都收拾干净。
画架上的那一幅素描,他小心地拆下来装好,准备拿回家表一下,然后送给哥哥,谁知道,早就被人看过了。
英语考试前需要进行听力的测试,郁倾苗提前去了考试教室。
天气逐渐降温,坐在这个一楼的阅览室考场里,郁倾苗打了个哆嗦。
今早起来还耍帅,卷了个裤脚,现在一节白皙的脚腕正在感受秋风的洗礼。
郁倾苗紧了紧身上的校服,心想着,自己怎么的也是一个男人,这点冷还是不算什么的。最终通过抖腿来取暖。
听力测试结束了,郁倾苗终于忍不住趁着没人往自己这里看,松开了卷起来的裤脚。
英语一直都是郁倾苗的强项,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答题的技巧,看得多了,这些阅读理解,还是能做对的。
写完小作文的他抱着胳膊趴在了桌上。
望着窗外被风吹起的树叶,还有不远处那驶过的飞机。昨天傍晚也是在这个教室,在这个角落,看着门口那个人镀着一层柔暖的光,向自己走来。脸上带着的是难得能看见的微笑,就这样安静又急促地停在自己面前,说,我来接你。
郁倾苗知道,自己在那一刻有一种别样的感觉涌上心头,那种欣喜,就像是放进微波炉里的爆米花,一个一个迸发。
从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世,郁家对自己的好已经超出了他们应该的责任。有时候温暖的就好像自己都快要遗忘,自己其实是一个外人。小时候的哥哥永远先给自己吃好吃的,然后才轮到郁倾蕾,看着郁倾蕾坐在自己身边大哭,自己还会幸灾乐祸,现在突然觉得,好像自己夺走了郁倾蕾的哥哥。
思绪越飘越远,“啪嗒”一声水笔掉桌上的声音,终于停止了郁倾苗的胡思乱想。
大概是谁转笔,转飞了吧。郁倾苗这样想。
时钟按着它的步调不紧不慢转动,郁倾苗灵机一动,捏着试卷就往讲台上走。
“你干嘛?”监考的老师是一个短发爆炸头的女老师,金丝框眼镜之下的那双眼镜犀利而又渗人。
“我,提前交卷。”郁倾苗大手一挥,直接把试卷瘫在了桌子上。
“不许,回去坐着。”
“为什么?郁倾禾昨天也提前交卷了。”郁倾苗不服气。
监考老师又透着眼镜看了一眼鼻子翘上天的郁倾苗,“他是年级第一,你第几?”
“……”
行,成绩好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于是郁倾苗又病恹恹回了座位,接着睡觉,为什么人家提前交卷这么帅气,自己就这么……像傻逼。
考试结束,郁倾苗回到教室的时候,看见郁倾禾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满脸黑线,似乎在听前面那人讲话?
不过那是谁?看背影好像不认识的样子。
郁倾苗上前,正当快要看见的时候,那女生已经站起来,背对着郁倾苗从后门离开了。
“哥?那个是谁?”郁倾苗看着后门那个离开的方向,看样子不是自己班级的。
郁倾禾皱着的眉头有了点松动,“坐我前面考试的人。”
郁倾苗点了点头,靠在自己桌子上,等着哥哥收拾完桌子,留给自己坐。
“倾苗,她说……”郁倾禾难得先开口,半仰着头,思索着要怎么和弟弟把这前因后果讲清楚。
“嗯?”
思索了半天还是没有想清楚的郁倾禾终于还是放弃了,“她说,杨天宇的座位味道很大。”
“噗嗤”一声,郁倾苗直接笑了出来,“还真难为她的。她是哪个班的?”
“好像是12班。”
“叫什么?”
“段什么,不记得了。”
郁倾苗吐了一下舌头,心里想着,自家哥哥能记住人家姓什么已经很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