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晓堂, 你还能不能注点意?我待会儿回医院还得做心电监测拍胸片呢, 你让我怎么好意思给大夫检查?”
刚用手指提着把字母印花边沿往他胯骨上服帖好, 姜铎一愣, 由下往上刚好就看见他脖颈和脸颊底下数处惹眼的鲜红, 参差错落, 连到侧边锁骨上一圈整齐的血痂, 跟个戴歪了的坠子似的, 心底莫名就很得意。
站起来再从架子上拿出里衣,抖开撑起领口,示意他抬手并笑着问他:“注啥意?啥不好意思?今早是哪只狗让我抱他抱紧一点啊?”
再贴到他耳侧降了降音调,仿佛在询问用户亲测服务体验一般战战兢兢又热情的开口:
“涛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疼么?”
“倒不是不舒服。”林逆涛语调扭捏却直言不讳,伸手让他帮自己套保暖衣,自己那件洗了估计还没干,这件是他贴身的旧衣服,稍稍宽了点,却柔软舒适不扎肉。
“就是……就是自己不好收拾,怪怪的。”
两手往下把他保暖衣下摆塞进裤子里,环抱着拉平整,趁机偷摸两下腰,再拿了块干毛巾帮他擦头发,动作轻柔,自己一双手手心包覆得滚烫,搓出他脑袋上一股热乎喷香的味道,是郁美净。
手掌簇着一团火,耳边有他轻声甚至嗫喏的耳语:“就……不好弄,我刚刚弄半天还是觉得没洗干净。”
毛巾耷下来遮住他前额额发,让他只得往上抬眼盯着自己,倔强又吃不住脸皮薄的声音越来越小,脸蛋还红扑扑。
迷糊软嫩又香喷喷,姜铎好些年没再见过这样的林逆涛,像他小时候一样萌简直快被他可爱出一脸鼻血了,浑身一阵躁动又把人摁到门边,张嘴就啃上去。
“涛儿~~~你觉得自己不好弄那下次我帮你收拾,好不好?”
“不~不!不好!”声音被他啃得断断续续,林逆涛气急的拿脑门顶他:“咸!赶紧洗漱收拾去。”
“说了我的东西就得我来洗,要不是今天赶时间我能让你自己上手?涛儿,往后你帮我洗警服,我帮你洗…”
最后几个字被姜铎顺势张开的嘴摁到自己滚烫的脸颊上,吧唧一口,香完脸颊香脑门,香完脑门又想香眼角,根本没个够。眼看着刚洗干净的脸又要被他糊满腻乎乎的口水,林逆涛火了,怒道谁还要脸了的抬手勾紧他的脖子,张嘴怼过去,眯缝着眼睛问他:
“刚谁说的怕被张大哥剥皮揍进医院?姜晓堂,干脆咱俩都别做人了,也别穿衣服,回里屋果着浪个够,等他们拆了大门冲进来实施抓捕怎么样?”
话音刚落,摁着自己脑袋的手指果然一僵,姜铎抬头瞪着他,再咬他鼻尖倒打一耙。
“你洗这么香干什么?谁让你招我的?”
“求你做个人吧。”林逆涛一掌把人搡进洗漱间,再轻踹他一脚,“我洗个澡我招谁了?我逼你帮我穿衣服了?姜晓堂你脸呢?”
“这儿呢。”姜铎笑得一脸坏的扶着门框抬手拧住林逆涛的红脸蛋,边嘱咐“涛儿乖,把肉汤热一下,我马上收拾干净。”边门都不关的脱衣服打开花洒。
水珠成串砸到地上,银线飞溅,林逆涛捂着脸怕沾湿裤脚赶紧往后退了一步。
先走到厨房烧上壶热水准备烫洗两套碗筷,再把茶几上的吃食倒进小锅热一热,手里忙忙碌碌眼睛却总要瞄一会儿洗漱间,心底撇嘴嫌他大冬天开着门冲澡他也不怕着凉,又忍不住贪馋的多看两眼。
哗啦啦的花洒声响得满屋都是,雾气从浸满热水的瓷砖地上慢慢升腾起来,裹挟浓香散进客厅。
里面有他宽肩窄臀个子高的姜晓堂,胸膛厚实骨头沉,肌肉线条漂亮,用力的时候会不自觉抬手让胸大肌往上部绷紧,碰撞自己的锁骨,搂抱自己耳侧的大臂内肱肌群则会偾张出好看的弧面,青筋拢出沟壑满是汗湿,像块烧着的卵石,熏得自己晕头转向。
更意乱情迷。
水壶嗡嗡鸣叫起来,壶嘴直冒白烟。
连碗筷带脸蛋一起烫了个干净,林逆涛不动声色的涨红了整张脸,赶紧从满屏马赛克的脑内小剧场里挣脱出来,眉梢眼角糜红交错,心道完了完了……
八年不见相隔着千里还好,不过偶尔阖眼发发春梦纾解一下,怎么两人在一块了偶尔反而变成了时时,明晃晃的大太阳底下也能满脑袋黄色废料满眼污脏。
被自己再次刷新下限的咸湿和饥渴骇了一跳,林逆涛神色复杂的往餐桌上摆好碗筷,又走回客厅收拾茶壶茶杯,低头瞥见手旁边那份文件便心不在焉的拿起来,张嘴就问:
“二等功英模,我把文件给你放包里了啊,集体表彰大会的时间和地址你看清楚了没有?别到时候找不对地方,哎,你准备啥时候动身去省府面见领导接受表扬啊?”
问完即忘,林逆涛转身开始叠毛毯整理凌乱的沙发,没注意过了好一会儿那位英模都一直没回答,直到水声停止,姜铎穿好里衣、牛仔裤和厚羊毛衫,边擦头发边走到餐桌旁边的椅子上坐好,才来了一句。
“我不去。”
正拿筷子给姜铎碗里挑肉的手一顿,肉块掉下来,砸进汤盆漾出一圈油花。林逆涛眉头皱了皱,盛好汤便绕到姜铎的椅子后面,接过他手里的毛巾帮他擦头发。
“姜晓堂,多光荣的事儿,你要是因为我不去可就太不应该了啊。”
“我不去。”姜铎拧巴的再顶一句,接着却有理有据的解释道:
“跟你没关系,表彰会那两天刚好卡在陈舸和赵虎的羁押时限上,临潭这边的检察院我没跑过,虽说案子侦查终结开始审诉就没公安什么事了,但万一要补充材料我不在可怎么行,毕竟我也是当事人。”
林逆涛尽量控制着没下狠手揉他的脑袋毛,心底好笑他的烂借口,往返省厅参加表彰会最多也就能耽误两天,他都不闻不问这么长时间了,眼下居然还好意思摆出一副责任心爆棚片刻都不想浪费的样子。
“姜晓堂,事无大小老找借口说谎的毛病你还能不能改了,不想去就不去呗,反正立功材料已经全部审批通过,上台领奖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行,那我不想去。”姜铎笑起来,把碗里堆得冒了尖的牛肉往小涛碗里扒拉几块,又从放咸菜的小碟里给他挑甜藠头。再补充一句
“我恶心余知检,他请吃庆功酒我肯定不去,他哪天被人砍了两刀进医院我保证第一时间送香烛送挽联。”
噗嗤一声笑出口,林逆涛坐回他对面边吸溜米线边问他:
“那挽联上你打算写啥?”
“天妒英才、人民卫士、铁血忠魂啊还能写啥~~~”姜铎白他一眼,腮帮子鼓向一边嚼着牛肉,再向小涛扬筷子,
“死不足惜死有余辜、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之类的太刻薄太直白,人家大小一领导呢~~~再说,我打算实名送,让省厅参加追悼会的公安头头发现我这么小心眼,影响不好。”
林逆涛都快被他逗的不敢喝汤了,光趴桌子上笑着抹了好一阵眼泪,才抖着肩膀说:
“行,到时候记得把我名字写你旁边。不过你到省厅估计也见不到他,二阶段收网的目标从来就一个,眼下人跑了,他肯定也不会在省厅。”
姜铎一愣,有些诧异小涛怎么突然就和他谈论起了卢隐舟。
神色不显的心惊肉跳着,姜铎举筷挑肉低头喝汤的间歇,却一直抬眼偷瞥林逆涛,只见他照旧嘴角挂笑吃饭喝汤,越是面目平常不着忿怒相,自己心底就越发惊疑。
“姜晓堂你吃啊,光看我能饱啊?三点差一刻了啊!”
闻言紧往嘴里扒了两筷子米线,姜铎不信他的云淡风轻。
一想起卢隐舟,连自己都忍不住腥红了眼睛捏拳架肘,心底满溢仇恨的霾污,小涛更不可能这么云淡风轻。
某些没有缘由又挥之不去的深重恐惧,正爬上脊梁扼住喉咙,姜铎再也按捺不住的扔了筷子上前握紧他的手腕,目光笔直锋利:
“小涛,你不会再离开我对不对?更不会再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
“姜晓堂你想什么呢?”
正要往嘴里送的筷尖被拉扯的一抖,棕红油腻的汤汁溅到桌子上,林逆涛先盯着汤碗旁边那一淌刺目的污渍忧愁的皱了皱眉头,才抬头看向姜铎,笑起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