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雀+番外(270)

转身关好大门,先溜进洗漱间放热水。

冬天日头不够足, 太阳能里烧出来的水温温吞吞,姜铎想了想,再接了电水壶烧起一壶滚烫的,才走回客厅。

林逆涛依旧半躺在沙发上, 被姜铎的厚外套和毛毯裹得里外不透风,就露着一张脸,似乎正百无聊赖的把手指头放在眼睛前面,一个一个数着往掌心里蜷。

姜铎好笑的站着看了一会儿, 才走过去身子一歪也躺到林逆涛旁边,伸胳膊压着沙发面垫到他脖子底下的缝隙里, 硬挤进去把人抬起来,脑袋枕靠沙发扶手让他趴到自己身上, 手指顺着他的后颈、肩背、脊骨慢慢揉到他尾椎处。

“涛儿, 疼不疼?家里有马应龙, 等水热乎了我帮你弄干净上点药。”

一米多点宽的狭窄空间里,老旧的弹簧吱呀作响,林逆涛被挤得紧贴沙发靠背只得俯趴到姜铎身上, 手往上攀着他的肩膀来回摸他下巴上那块突出的小疤, 人却往后蹭着躲进毛毯里面。

姜铎越发好笑了, 仰躺在沙发上一手屈臂枕到自己脑后,一手伸进毛毯里弯曲手指轻轻勾他侧脸,舒坦得仰头直哼哼眯缝起眼睛盯着天花板吊灯的水晶坠子,戏谑道:

“我们涛儿这是害臊了?脸皮又捡回来了?可不弄干净你下午怎么回医院?还得带你去打一针破伤风。”

闻言毛毯隆起一个小山,肋条上的肉一紧,是小涛隔着单薄的睡衣用牙齿磨他痒痒肉,暖烘烘的毯子里瓮声瓮气:

“我不打针,你嘴里又没啃过泥我不嫌你脏,我也不回医院,我伤都好了。”

姜铎眉头一皱,顺手使劲捏了捏,再掀开毛毯把藏在里面的提溜到自己跟前,认真的盯着他:

“你是想让小田叔、蒋叔、洪海叔他们挨个找上门来揍我吗?涛儿,你还在医院挂着床位吧,咱们回去做个检查,等你身体各项指标都合格了,咱们再出院。”

“可我住的是三人间,”

边往前搂住姜铎的脖颈,边小声哼唧,林逆涛埋下脑袋猫儿一样在他颈窝里蹭来蹭去。

“就有个床帘挡着,同屋打呼噜放屁啥都听得见,想干点啥都不方便。”

姜铎嘴角一挑轻轻拧他腰肉,“你还想干啥?你屁股都开花了你还想干啥?”

没成想被咯吱得直往后躲蹭得自己心口痒痒的那个,立马抬起头来,弯着眉目翘着嘴角,光盯着自己眼波流转不吭声,光冲自己濡湿唇瓣伸舌尖,光用下巴蹭用鼻底猛吸,眼睛里水光泛绿勾搭得越来越熟练,用微表情和肢体动作表达他想干啥。

心尖儿颤了一下,眼底靡靡。

一瞬间姜铎还以为自己穿进了《西游记》即将被妖精拆吃入腹,赶紧手肘一撑沙发坐起来,背靠扶手皱着眉呼噜抵着自己肚子蜷身躺腿上的懒猫,一下一下捋顺他的头发,再向他扬了扬手表:

“一点半,咱俩再腻歪十分钟就得起,洗漱干净出门吃点东西我就送你去医院,县医院到县局来回最快也得半个小时,涛儿,三点以前我怎么也得赶到缉毒队去,不然,张大哥真能剥了我的皮。”

呿!居然不上钩。

林逆涛一撇嘴不吭声,脸埋进姜铎蜷起的腹窝肚脐处癞皮狗一样不想挪窝,两只胳膊紧紧抱着,半晌才听见他嘟嘟囔囔:

“你别送我回医院,我在家里等你。”

一张一合的唇瓣闷出一股热气,隔着睡衣喷到腹侧,皮肤密合跟架在一起的柴堆似的,姜铎可算明白什么叫温柔乡英雄冢从此君王不早朝了。

此时就是涛儿即刻跟他说:姜晓堂,你哪儿也别去你就死我身上吧,自己肯定也毫不犹豫就答应。

正纳闷小涛这前所未有的腻乎劲儿,跟喝了酒似的不懂事不讲理,再抬眼一瞥,瞥到茶几上张程勉没带走的那份文件,已经被人翻动过了。

这会儿他才看清红头底下那几个字,姜铎心里一紧,恍然大悟。

直起腰倾身往前一勾手,按住林逆涛的后脑勺,抬手捧紧他的颅底骨窝处手指陷进细软的头发里,稍一使劲往上抬,让他把脸露出来。

“涛儿,看着我。”

沉声角力,自己的劲儿不算小埋头藏脸那个却倔驴一样硬顶着没动静,环抱自己腰的手越发收紧,轻轻颤粟了一会儿,林逆涛才抬起头。

果然,眼角已经红了。

姜铎立即吻过去,一手按紧他后脑勺一手穿过他腋下搂住他的肩背,扶着他撑起来慢慢往前挪,自己慢慢往下滑。

对齐肩抵着肩,手臂箍紧,两人慢慢靠近,唇齿始终不离,直吻到毛毯滑到地上堆叠出层层柔软,短毛拢起的沟壑像游蛇的鳞一样反射满屋光线明暗,褶皱纵横交缠。

“涛儿,你刚刚在数什么?”

银涎牵连,胸腔鼓噪,林逆涛眼角染满深红,静息了好一会儿才趴回姜铎肩颈处瓮声说:

“数我有什么。”

想想,他便伸出手指,点着指尖一个一个的蜷:“姜晓堂、姜晓堂……”认真的数完十个“姜晓堂”并全部握进手心,他才抬头看向姜铎,认真的说。

“结果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没房没车没存款,就有一块地,也没钱挖地基搭框架请工人盖房。

姜晓堂,我全部家当就是尔扎帮我找余知检要的三万块伤补和餐补现金,但我住院还欠着小田叔好大一笔钱,我都不敢去打听田叔给我缴了多少押金。

还有我的身份学历,我连户口本都没有,唯一有本初中毕业证还被火烧没了,都十多年前的事情不知道还能不能补回来。我还有案底,连应聘保安人家都不会要我,姜晓堂,想想跟我在一块你真的挺吃亏的,要不~~”

姜铎眼睛一眯缝目露凶光,抬手掐住他的嘴凉凉的问他:

“要不什么?”

林逆涛吓得咽了咽唾沫,眼珠滴溜溜转着赶紧往前搂抱扑灭他的火气,边咬耳朵边说:

“老公~~我知道,敢跑就打断腿,我是说要不你先养我两天,我那三万我打算还给田叔两万,交给你一万,我能还上一点是一点。”

扑到怀里送到嘴边没道理不下口,姜铎两手臂从他腋下穿过去勾住肩胛压到后脑勺,拼命去堵他的嘴,边亲吻边粗喘的说:

“涛儿,别着急,等出院了先跟我回源鹤,你可以慢慢想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也别犯倔老觉得给我惹了麻烦,你是我的,就该我养着,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睡得了好觉我才有成就感。”

说到这,姜铎往后退开一点两手摁紧林逆涛的肩,目光凿进他心里坚定的说:

“涛儿,你对我很重要,我早就跟你说过你没了我也就没了,以后冲动冒险的事情你都不能再做,明白么?”

“嗯。”

林逆涛边郑重的点头,边往前搂他脖子咬他耳朵:

“姜晓堂,待会收拾干净咱俩吃点东西再一起去买手机,开个情侣号。我不用你送,你去县局完成工作,我自己回医院申请出院做出院体检,但做完体检我还是想溜回来,我想在家里等着你。”

姜铎笑着去磨他的脖子,嘴唇边有一片指甲盖大的乌紫色,是自己咬出来的血痂,鳞一样坚硬暗沉,却能一点一点封堵裂开的皮肤让心不再淌血。

“涛儿,咱们路还长,不一定非要往一条道上逼自己,往后我再也不说辞职这种混账话,我一辈子就扑在荣光的警察事业上践行入党入警誓词,把余生都奉献给公安战线奉献给人民,然后我回家就把警服脱给你穿,好不好?”

通红的眼角真的快被他说出水来了,林逆涛眉头一皱垮下脸却笑着,笑的很难看。

“我不穿,我帮你洗干净,以后你的警服你自己也不准洗,都得我帮你洗。”说完又架着胳膊往前凑,怎么拥抱都抱不够:

“姜晓堂,你把我多抱紧一点,肋骨摁碎了也没关系。”

姜铎立即把手臂收紧,抵颈相依,亲吻的间歇又忍不住沮丧的推了推恳求他。

“嗯~~再抱一会儿,多抱一会儿,但~~涛儿~~涛儿~乖,能不能别磨我腿,你也不想你才刚出院你老公又被张大队长揍进病房吧!”

话音未落林逆涛噗嗤一声,放开姜铎,憋不住的弓腰抱着肚子笑,没成想腹肌收紧脊骨弯曲牵连到某处,立即脸色煞白跳下沙发。

脚一落地便开始腰酸,一整片的酸,下了拳台被尔扎都惹控制在床板上正骨抻筋都没这么酸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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