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是指纹,根据小糖盒上的指纹提取部位,和缉毒队会议室监控回放现场情况的比对结果,其他人基本可以判定是在会议室分糖时碰到的糖盒。只有魏源,我们在大糖盒外侧、外层包装纸以及小糖盒外侧下沿、盒盖边沿、接缝处等位置分别提取到8枚他的指纹,而且,从糖盒被带进缉毒队会议室到被拿走的第二天上午9时,没有监控印证他碰到过糖盒。
最后,从时间点和糖盒内容物放置情况上推断,糖纸包裹松散,纯=乌=头=碱=呈细微颗粒状很容易沾染到别的糖粒上被人误碰或误食,但当晚从糖盒内取糖的人都没有出现中毒迹象,说明一开始糖盒内并没有毒物。
而监控录像显示,当晚11时到次日6时,除了魏源,没有人再进过会议室,县局大门监控、走廊监控都拍到他凌晨2点左右,回到过办公室。”
汇报完,场内多了点探究的窃窃私语。
周光平细不可闻的低叹一口气,他和魏源一个是技术组菜鸟一个是缉毒队怂孬,公安战线十多年一齐插科打诨相互调侃的情谊,出过生入过死。接手投毒案以后,自己真的是一点一点拼尽全力的去取样分析摸排线索,想找到真凶,更想证他清白,可越查到后头越发证明他魏源根本不清不白。
“这不是水落石出了吗?投毒人就是他魏源。”警令室主任搭话的同时示意周光平坐下,接着问:“追逃布控情况到哪一步了?”
王瑞:“24小时盯班,协调网安队的技术支持和派出所警力,摸排他的社会关系和日常生活轨迹。只是,还没查到可靠的情报。”
会场内再次长时间的寂静,静的骇人。所以霍雷局长的茶杯杯底磕到主席台实木桌面的喀啦声,显得尤为突兀。
“在职民警涉嫌投毒!这影响有多恶劣,不用我再一遍一遍的提醒诸位了吧?”
紧接着,霍雷环抱双手把手肘架到主席台上,向前一倾身,抬起捏着签字笔的右手指向刑事技术大队的方向
“蒋队,投毒这案子虽然不是你主办,但你必须负主责!警力不够的话你直接向我汇报,由我出面协调抓捕力量,那个魏源,同样必须在2个星期内缉拿归案。”
再转向张程勉,收回手弯曲手指敲桌面,措辞严厉
“短短一周都不到,咱们临潭县就出了4个逃犯!每一个都罪大恶极极具社会危害性,作为案件主办人你们不想着先把他们抓回来,却把缉毒局侦查处的线索倒查工作放在了第一位,是不是有点主次不分啊?张队,黑队,咱们是临潭公安!守土有责!”
话说完,霍雷却自顾自的把王志鹏手里的汇报材料接过来,皱紧眉开始埋头审阅。
会场内的人大气不敢多喘,都在等着霍局长批改完后做下一步指示,偌大一间会议室一时只听得见钢笔在纸页上涂改的沙沙声,半晌才见霍雷稍稍抬头。
“王副这份呈请并案调查工作意见,就非常及时,非常切合现阶段的任务重点和关键点,我认为,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成立追逃缉捕工作组,整合全局警力,协调周边县市兄弟单位,开展全方位拉网式搜捕工作。”
说到这里,霍雷稍作停顿,向左转身面对王志鹏:
“只是力度还不够,这几个在逃人员都是十分狡猾的犯罪份子,熟悉公安工作规律,反侦察能力强,光靠你们业务大队这点人马可不行,缉捕工作必须下沉到派出所勤务点,实行包片进户排查。”
再侧身向右看着警令室主任:
“要发动群众力量,利用电台、电视台、出租车广播等宣传力量向社会面广泛征集线索,警令室会后立即拟定一份群众举报奖励报告,和警保后勤商量一下,按照奖励标准上限悬赏征集线索。”
最后再浏览了一遍修改好的实施方案,略过王志鹏直接递给了警令室主任,边合上钢笔帽边低低的吐纳了一口,向会场内安排道
“今早9点以前,警令室会把修订后的并案调查方案下发到各部门,请相关责任人提高认识,遵照执行,切实履行好岗位职责,务必在期限内完成抓捕工作。
另外,此项工作我在强调两点。一是考虑到缉毒、刑侦队民警近期工作强度和警力配置情况,恐怕分身乏术,没法全力投入到大范围的搜捕工作当中,所以王副局原先方案里抽调的两队警力人员,由特警大队补足,原定的抓捕行动总指挥,也由蒋松变更为郑侠,每天早晚八点,郑队你要把抓捕工作进程直接向我汇报,重大事项及时汇报,明白么?”
郑侠赶紧站起来,并腿敬礼回答:“明白。”
眼神再掠过张程勉和黑明辉,霍雷没说原由直接下命令:
“张程勉大队长受伤不轻,必须立即入院治疗,在他离岗期间,由警令室主任暂代缉毒大队长工作职务。缉毒、刑侦队人员直到抓捕行动完成前,主要负责留守局机关开展荣星会所的证据收集和讯问工作,严禁擅自行动。”
任务部署完毕,霍雷深重的看了会场内一眼,给场内所有人留足消化惊愕的时间,才站起来道:“散会。”
周围开始嘈杂吵嚷起来,霍雷命令完便率先走下主席台,参会众人紧随其后统统抬屁股离坐,联排沙发凳开始不断的梆梆往回弹。
但缉毒队4人一直没动,刑侦队丁耀等人也准备起身离开时,却见他们大队长黑明辉老僧入定一样坐着半边屁股都不肯挪,只得悻悻的摸摸鼻子坐回去。
“霍局长,我还有情况要向您单独汇报!”
声音洪亮,盖过会场内所有熙攘的声音,霍雷想装没听见都难,但他真就当没听见一样接着往外走。身后却又响起一声质问,却是对着刑事技术大队的方向
“周光平你脑子呢?纯=乌=头=碱那么烈的毒物沾到皮肤上一点点都会引起中毒反应,哪个傻逼会直接上手下毒,还留下那么多指纹?”
周光平被骂的一愣,转身看向黑明辉,等他接着往下骂
“你见过老宋那手没有?给小涛剥了糖以后抖得他妈的连解剖刀都拿不住了。他魏怂怂再怂!也是十几年的老缉毒警,脑子比你好使上百倍,他要真想下毒,还能让监控拍到他?你知不知道他还是……”
“我管他是谁!”周光平怒喝一声,当场驳斥:
“没下毒他魏怂怂为什么要跑?没下毒他去碰准备送到源鹤的大糖盒干什么?老黑你他妈少在这帮他找补,不能老姜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吧!?你要真有本事,你就赶紧把魏怂怂找回来当面质证,少他妈在这信口开河。”
“对!”
没想到一向重证据、讲事实、公平公正光明磊落的黑明辉大队长,居然也像小孩撒泼一样胡搅蛮缠。
“还真是老姜说什么我就信什么,他说魏怂怂没问题,我就信他没问题。糖盒送走那天早上魏怂怂也在现场,我们大家都见过他,哎,说起来你还记不记得他往笔记本上记调查重点时,手抖没抖?”
“我他妈怎么可能记得?!”周光平怒喝,一激动智商越发掉线的回呛:“没准他根本没有直接上手投毒呢?”
结果刚骂完,周光平自己都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刮子。
投毒时小心翼翼,开糖盒时大大咧咧,凌晨2点摄像头底下晃荡进办公室,早上7点却屁事没有照常上班参与侦查工作,之后突然又闻风而逃……前后行为矛盾重重,他魏怂怂怕是个精神分裂。
“证据存疑。”黑明辉突然降了个音调,面色深沉,缓慢却坚决的说:
“证据出现得离奇,魏怂怂逃得离奇,就连侦查处督办的线索摸排结果同样巧合的离奇。所以所有证据我都准备重新彻查,包括糖盒、包括那本存折和那几张照片!咱们源州临潭的技术分析不过关,我就送到省里、送到沿海大实验室去做检样分析!”
说到这,黑明辉顿了顿,第三次向站定在门口乌泱泱一群人大声道,
“霍局,我有情况向您单独汇报,还是我现在就大声嚷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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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复给自己强调:我没在写纪实文学、没在写纪实文学、没在写纪实文学!根本不管用……
有三件事:
一、本文日更3000字挣小红花,不一定是新章。一再跳票是我的错,而且错大发了……但毕竟接连上了100多天班休假加起来不到五根手指头,是谁都得疯,我已经脑子不好使了,请原谅我这个脑残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