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轶低下头,好像是在整理脸上的情绪,再抬起头时并没表现出太多遗憾的神色,仿佛是接受了沈皓星的解释,“那我今晚早点睡,让先生能早点回去,不用赶时间。”
于清柔从厨房端出一盘黄鱼烧豆腐放到桌上,招呼客厅里站着的两人去吃饭。
林轶应了一声,转头低声提醒沈皓星:“先生记住那道菜,注意避雷。”
沈皓星看了看刚端上桌还热气腾腾的黄鱼豆腐,色泽还是能勾起人的食欲的,“看上去......还好啊。”
“这是我妈资深外协的自我修养。”
林轶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无奈,“吃一口给个面子就行了。”
不出所料,于清柔在饭桌上极力向参与这场晚餐的人推荐了自己起步不久的厨娘生涯的又一道作品。
“这次我严格按照教程来的,没像上次那样自作主张地创新元素,都尝尝?”林轶假模假样地揉了揉肚子,“我其实是很想尝尝出自于大厨之手的艺术品,可是宝宝好像不想让我吃腥的......”“可惜了,妈妈特意为你做的,算了。”
于清柔心疼儿子怀孕了食欲不好,替他深感遗憾之后,催促着桌旁的另外两个人,“老林和皓星,快动筷子啊。”
林佑宏倒是没有太多无用的犹豫,直接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面无表情地吞下去。
不愧是身经百战了。
沈皓星谨慎地夹了一块没有沾到汤汁的鱼肉,看了看林轶,得到了他同情的目光,一鼓作气放进嘴里。
“好吃吗?李妈今天还在一边指导我,应该不错吧。”
于清柔的询问中满含期待。
“妈,您的手艺很好。”
那么一定是锅的问题。
沈皓星凭借出色的表情管理赢得了于清柔“多吃一点”的奖励。
林佑宏体贴地想给老婆夹一块她做的菜,让她自己尝尝味道,却被于清柔挡住了:“刚在厨房闻饱味儿了,我晚餐只吃沙拉。”
林轶憋着笑把米饭往嘴里送,为了解救沈皓星被迫“多吃一点”的情况,还不停地往他碗里夹李妈做的菜。
托林轶的福,沈皓星吃了顿正常的饭。
吃完了晚餐,林轶便带着沈皓星回自己的屋子里,把门关得紧紧的。
沈皓星用自己的手掌垫着林轶的后脑勺,将他抵在一旁的墙上,没成想碰到了墙上灯的开关,原本昏暗的室内骤然大亮。
灯光照在沈皓星宽阔的背上,将林轶笼罩在一方阴影里,湿漉漉的眼睛显得愈发诱人,沈皓星低头便吻了上去。
一开始沈皓星只是浅浅地含着林轶的唇瓣,却被久违的柔软触感牵动了神经,忍不住向深处探索,在林轶的唇齿间扫荡着。
林轶被吻得七荤八素,鼻腔里不自知发出舒服的轻哼声,猛然想到是在爸妈这里,只得努力压抑着逐渐急促的呼吸。
沈皓星没想折腾林轶,见他压抑得难受便放过了他的唇,两臂一圈便将人搂到身前。
怀了孕之后人的确容易犯懒,刚填饱了肚子,也满足了空虚,林轶脑袋里就有困意,没忍住在沈皓星的怀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困了就准备睡吧,我陪你躺着,等你睡着。”
沈皓星给林轶擦了擦因为困意而涌出的眼泪。
林轶不好意思地揉了揉眼睛,说:“那我先去洗澡啦。”
房间里有独立的卫生间,沈皓星能听见林轶打开淋浴的冲水声,只静静地在外面坐着等。
林轶将水调好温度,想到先生就坐在外面,脱掉衣服的动作都变得拘谨起来。
林轶走到花洒下,温暖的水流在身上冲刷着,狭小的空间里蒸出氤氲的雾气。
林轶脑海里回忆起方才的吻,将那股淡而熟悉的海风味变得明晰起来。
越明晰,便越渴望起来......腺体突然微微发热,显然不是因为淋浴水较高的温度,弥漫的水汽几乎让林轶透不过气。
又来了吗......林轶捂着腺体,努力想拉开淋浴间的门,却一时失去了力气,膝盖在瓷砖地面上发出碰撞声,瘫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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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沈皓星听到一声闷响时,脑子还未来得及思考便已冲进卫生间。
稀薄的蒸汽模糊了视线,将满屋的蜜桃味道稀释得潮湿而温热,氤氲的水雾里唯一鲜明的色彩是玻璃后林轶蜷成一团的身体,以及泛红的指尖在沾满水汽的玻璃门上留下的指印。
他发病了。
沈皓星一手扯过架子上的浴巾,将淋浴间的门拉开,林轶的身体因为骤然失去支撑向淋浴间外倒去,被沈皓星的手臂扶住,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林轶?”沈皓星试图唤醒林轶游离的意识,可林轶似乎并不能作出回应,只是浑身瘫软地倚着他的身体,唯一能用上力气的手正死死捂着后颈的腺体,指甲深深陷入白嫩的皮肤中,留下狰狞的红印。
沈皓星用浴巾将林轶包裹起来抱到外面的床上,怀里的人轻微颤抖着,鬓边的水珠不知是蒸汽还是冷汗。
将林轶捂着腺体的手拿开,沈皓星偏过头咬了上去,咬得很重,血腥气很快弥散在口腔中。
做完信息素提取的腺体,在短时间内,哪怕临时标记都很吃力。
沈皓星感觉到自己的腺体正因为超负荷释放信息素而发热发胀,带着牵扯伤口的刺痛感。
可是不能停下。
他能看到林轶的眉头紧皱起来,苍白的嘴唇被咬得斑驳,微弱的哼声被压抑在鼻腔中,双手无意识攀上他的肩膀,像是在求救一样。
沈皓星的额头有汗水顺着头发淌下,不顾后颈的疼痛释放着本就枯涸的信息素。
腺体越来越胀,牵扯感仿佛要把伤口撑裂一样,海风的味道中逐渐掺杂了些血腥,粘在腺体上的纱布晕染出一块鲜红色,黏糊糊地贴附在沈皓星的后颈上。
“先生......”林轶张开嘴吃力地喘息着,不过好在恢复了意识。
沈皓星闻声抬起头,用一只手擦着嘴角沾到的血,“好些了没?”“没事了。”
林轶无力地笑了笑,“正常的小发作,水汽太多了才喘不上气的。”
“那就好。”
沈皓星替林轶拨了拨额前沾湿的一绺绺头发,“你的药在哪,我去拿。”
“在衣架上的帆布包里。”
沈皓星想要起身去拿,重心抬起的一瞬间感到一阵晕眩,他恍惚了一下,条件反射地用手摸了摸后颈上的纱布。
指尖潮湿的触感,也许是汗吧。
沈皓星没有太过在意,去包里拿到了装药的瓶子,接了杯温水放到林轶床头。
打开药瓶的盖子,他摊手想将药倒出来,发现指尖上有两块血迹,因为凝固而呈现深红色,一圈圈地嵌在指纹的纹路里。
因为距离过于近,并不明显的血迹在林轶眼里变得醒目起来。
“血......先生哪里流血了?”“先吃药。”
沈皓星换了只手接着倒出来的药片,刚靠近林轶想将他扶起身吃药,就被他的手轻轻扯住了身上这件欲盖弥彰的高领毛衣的领子。
被浸红的纱布暴露出来,沈皓星不想让林轶盯着继续看,便伸手去拉他的胳膊,却没想到林轶扯着衣领的手用了些劲,两个人的姿势就这样僵持住。
“腺体......”林轶看着被纱布盖住的部位,一时组织不出语言,看向沈皓星的目光带着惊诧和疑惑。
沈皓星没说话,只拍了拍林轶紧抓着毛衣领子的手,待他送了劲便握住那只冰凉的手从肩上拿下来。
“让我看看。”
林轶的语气很认真。
“没事的。”
“纱布已经被血浸透了,叫做没事嘛!”“......”林轶突然激动的情绪让沈皓星不知如何应对,平时说起话来软声软气的,还是头一次见他气到吼人。
林轶没理会沈皓星的掩饰,直接绕到他背后,用手小心翼翼地揭开纱布上的胶带。
纱布盖着的地方,腺体肿成一个小丘,一条清晰的刀口贯穿整个腺体,从缝合又被崩开的缝隙里渗出丝丝鲜血。
林轶光是从视觉上就因为这种狰狞疼痛而后颈一缩。
看着平整的切口边缘和精心缝合的痕迹,林轶意识到和先生视频通话时的白色背景大概是医院的墙壁,而先生避而不见的这段时间大抵是在医院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