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戒+番外(40)

意识到对方身份的时候,他也忆起了昨夜的荒唐。

但他还来不及多想,就看到床头闹钟显示的数字——已经逼近助理接自己去上班的时间了。

徐伯怎么没来叫起床?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睡在了卧室,估计已经去书房敲过门后发现没人,当他是彻夜不归。

掀开被子,映入眼帘的是白皙身躯上的几处淤紫。

温凛愣了愣,倍加小心地退出了他的怀抱和被窝,而后又替他盖好了被子,这才从更衣室里找了套衣服披了出门。

锁舌咔嗒复位的那一刻,傅观宁睁开了眼睛。

其实是他先醒的。

被难受醒的。

他赤着脚一深一浅走到浴室里,艰难地将自己里里外外洗干净,就着保温壶里快要凉掉的水服下消炎药,含了一粒解酒糖,这才回到床上。

睡梦中的丈夫胡乱地把他抱进怀中,把他抱得好紧,紧得他觉得微微有点压迫呼吸。

他抬头,借着熹微的晨光去看那张脸,对方的眉头蹙着,嘴唇抿得很紧,是很苦恼的模样。

是不是又做噩梦了呢?

他把手伸过去,抚摸丈夫宽厚的背,眼睛始终看着对方。

丈夫的颈部已经有了纹路,而鬓角的头发,根部居然泛了白。

他突然感到心里一酸。丈夫不再是他记忆里那个少年了,可也才三十岁。三十岁,身上就已经有衰老的迹象了。

可这白发,他此前并未见过,难道是一夜生出的吗?

他闭上眼睛,抱住丈夫。

我知道昨晚你太伤心了,我不怪你。等你醒来,我们好好谈谈,让你知道从今往后我人也是你的,心也是你的,你忘了他,我们好好做夫妻,好不好?

第50章 忍痛

身上盖着丈夫刚刚掖好的被子,傅观宁感到体内那颗火苗稍微燃得旺了些。

被窝干燥柔软,他打了个哈欠,又闭上眼睛。

身体还是钝痛,腰部以下几近无知觉。他没什么力气,连一根手指都懒得动。他想,同样的时长,如果他在健身房里做运动,大概也是这么个后果。

傅观宁躺了许久,终于忍着酸痛起来,把混着酒气的寝具给换了——让外人来处理这些,在他眼里终究是不妥当的,令人感到羞愧的。

清理好床铺,用冷水把眼睛敷上消掉肿,他再一次跌坐到床上,整整歇了十分钟才缓过劲,伸手摸到手机,叫管家把早餐拿上来。

不一会儿,管家就端了清淡的米粥和水煮青菜鸡胸肉上来,帮他把堆着书和杂志的桌子稍微理了理,又看向靠坐在床头的他:“您今天身体可有不适?孙少爷让我陪您去医院看看。”

让去医院吗?傅观宁想,看来他并不是什么都没有考虑,并不是什么都不懂。

昨晚灰败的情绪得到了大幅度的缓解。

客厅的沙发,还有这张床上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丈夫的话语残酷,动作却几近温柔。

至于那偶有的粗暴,傅观宁将之归结于他喝了酒,控制不了情绪。

敛了眼中的疲惫,傅观宁抬头朝管家笑笑:“用不着的徐伯,我已经在药店买了药,不是什么大问题……对了,醒酒糖还有吗?我想吃一颗,昨晚稍微喝了点酒。”

“昨晚喝酒,今早吃不顶用的,我让厨房按您留的解酒汤方子做一份吧。您稍候。”管家转身要走,想想又问了一句,“您真的不去医院看看?或者请医生到家瞧瞧呢?”

“不必了,不是什么大问题,万一叫了医生来,莫名成了焦点,倒是贻笑大方了。”傅观宁再一次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放心吧,我真的没事。半小时后有人送药上门,劳烦您一会儿帮我将快递箱直接拿过来。”

“怎敢说劳烦。”管家看着他不比牙齿显色多少的嘴唇,将佐餐的蜂蜜水递予他,“您要快点儿用餐,不然身体不适还着凉的话,怕是不太好。”

傅观宁微微颔首,喝了一口蜂蜜水:“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管家替他架起床桌,同时以温和的口气回道:“您问什么都可以,只要我答得上来的话。”

“他……他有对谁发过脾气吗?”

管家把饭菜从书桌挪到床桌上:“公司里的事我不是非常清楚,就我在温家工作的这十余年里,不曾看过孙少爷动怒。”

“是吗……”傅观宁握着温热杯子的手紧了紧,“谢谢,您先去忙吧。”

一个坐在高处的人,要面对四面八方的挑战,挑的担子重了,脾气自然也不会太好,家姐就是最好的例子。即便是父亲,也只是在家人面前温柔,外出不得不披上雷厉风行的外套。

所以丈夫在人前不动怒,大约只有两个原因,一是任怒火在体内阴燃,二则是对他人的挑衅事先做了防御策略。

唯有昨夜,他怒得毫无保留。如果说家宴那晚是对自己的试探,是故意露出不近人情的一面要自己远离,那昨夜他的所作所为就是自暴自弃式的自毁形象。

傅观宁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那么做,逼自己提离婚吗?疑心自己和司远有染所以报复自己?还是纯粹在酒精的作用下找一个人发泄自己情yu和x欲?

好像都有些道理,然而细一深思,又都立不住脚。逼自己提离婚还有更多的方式;仅凭见一面就判断有染太过荒谬;想要发泄也可以找一个更知情识趣的……

他左思右想,想不通。唯一可以知道的,那就是司远的离开,对丈夫而言是一件绝对无法忍受的事,遮掩怒气不重要了,发泄的后果是什么也不重要了。

他忽然感觉到,让丈夫回心转意并不简单。

他不清楚商务谈判里那些套路,但他不傻,想要达到目的,终归需要一些说话技巧,不懂得丈夫真正的心思,怀着一腔痴恋又如何?他固然可以剖开自己的胸口,让丈夫看自己的真心,但是丈夫未必会相信,会接受。

一顿饭吃得不知滋味,单就是咀嚼,下咽。待到管家敲门送药过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吃完所有食物,却还拿着勺子在碗底舀空气。

下床拆开快递箱,傅观宁把药膏药粉逐一拿出来,撕掉包装仔细研究。

其实他也不是很懂这些药,早上稍稍查了一下,随手把网上药店治相关症状的药都给买了,等到看了说明书才知道,原来gang裂还分新鲜和陈旧,治疗方法并不相同。

说明书上写药水要兑水,放在盆中坐浴。家里是没有盆的,他拿着药瓶来到浴室,最终只放了小半缸热水,该兑多少药他算不清楚,最后直接倒了小半瓶。

脱掉ku子,他踏进热气腾腾的浴缸,扶着扶手一点点往下坐。

任他如此小心,药水浸入伤口的那一刻他还是痛得叫出了声,扶着缸沿想站起,却因为痛得腿软,反而跌坐到浴缸里。

他不知道治疗起来是不是就该那么痛,还是他把药水放多了,因为痛得眼冒金星,他甚至不能思考这些问题。

含泪缓过最痛的片刻,他终于透出长长一口气。

水温降下来,溅起的水打湿的上衣也泛出冷意。傅观宁捂着口鼻打了个细小的喷嚏,眼角溢出些微委屈的泪花。他颇想打电话向姐姐撒个娇,可是他看向手机,手指才动弹一下,又落了回去。

姐姐那么忙,不应该用这些小事打扰她。况且她知道后必然要当面朝温凛要说法,到时他们的婚姻,说不定真就无药可救了。

伤处还是疼痛,然而已经可以忍受了。傅观宁不管不顾地沉下身,带有怪异味道的药水攀着他的衣角一点点向上,慢慢将他的衣衫浸湿了一大片。

他觉得事情有点奇怪。

回忆往昔,他不曾吃过多少苦。也不知从何时起,他突然就习惯了疼痛,为什么?

他像其他人一样害怕疼痛,可是他却也能忍受疼痛,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

第51章 冷

傅观宁坐在厅中等待丈夫归家。

他看着轻纱窗帘外夕阳一点点西斜,一颗心也跟着渐渐沉下去。晚餐时间到了,微信上没有收到丈夫发来的任何信息。

今天……不回家吗?

他的心一乱,手里的针法出错了,只能拆掉一排重来。

管家过来喊他:“饭已经做好了,您要现在用餐吗?”

管家的声音向来沉稳温和,只是突如其来的发声让傅观宁吓了一跳,把围巾拆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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