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年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好安排了司机送他们过去,在车子开出谢公馆之前,谢玄突然跑出来拦住了车,钻了进去,挤坐在了两人中间。
“我也去买点东西。”
宋页和贺津云都微愣,司机小刘谨遵先生的吩咐,眼观鼻鼻观心,耳朵却支得很高。
车上,宋页跟师傅说,“去大洋百货。”然后转过头对贺津云说,“听说你好像比较喜欢SKIN的睡衣,那里有一家店,我们可以去看看。”
“哦?原来你这么关心我,连我喜欢什么牌子的睡衣都一清二楚?”贺津云夹杂着笑意的声音传入小刘的耳朵里,他默默记着,等着回去跟先生汇报。
“这有什么,小页连我喜欢穿什么牌子的内裤都知道,对不对小页?”谢玄转头笑吟吟地看着宋页,目光如炬,看得宋页心猛地一跳,好端端的你提什么内裤……
自从谢玄穿过一次他的内裤之后,不知怎的,谢玄购买新内裤的工作就落在了宋页头上,他被迫观摩学习了解了谢玄的内衣衣柜,深刻清楚地了解了他的喜好和尺寸。
棉质,素色,XXL。
偏爱某品牌,同一件内裤不会穿超过三次。
某一次,宋页给他买的内裤谢玄不喜欢,理由是颜色太过花哨,宋页看着那条只带有浅浅暗纹的内裤心中一群羊驼奔过,“搞事情?”
谢玄轻笑,“其实是……想搞你。”
因此宋页和谢玄之间,关于内裤的回忆总是带着那么点颜色,不好公开讨论的那种。
此时宋页听到谢玄提这茬儿,只剜了他一眼,假装没听到。
可谢玄不打算放弃,“小页,等会儿也给我买件睡衣吧?你也知道的,每天晚上光着膀子睡觉很冷的。”
宋页:“……”堂堂谢氏集团的继承人,连一件睡衣也买不起吗?再说你光着膀子睡觉难道不是因为你很享受那种丝滑的感觉吗?!
贺津云轻笑出声,看了眼宋页,温声道:“小页,就给玄哥也买一件吧。”
谢玄冷着脸不说话,宋页呵呵笑着答应了。
小刘惊讶,二少爷和大少爷之前不还牵手回家吗?怎么今天大少爷要买一件睡衣,还要这位银发的男人帮忙说话呢?不行,回去得先跟先生汇报这件事,两位少爷之间的关系恶劣到极点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玄: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Chapter 25 演戏
到达商场后,司机小刘等后面的少爷们都下车后,他停好车就自己找个地方打发时间等待大少爷call他。
离开了司机的视线,谢玄就不再继续演戏,反手揽着宋页的肩膀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进了SKIN的店里。
贺津云对于他这种卸磨杀驴的行为也丝毫不恼,他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跟前面的两人保持着一定距离。
好在宋页还一直记挂着他,时不时转身跟他说几句话,让这场三人的约会没那么尴尬。
购置好睡衣,谢玄本想再带宋页逛逛别的,但是宋页想起上一次在商城被堵的经历仍心有余悸,便匆匆离开。
当小刘出现在眼前时,谢玄又恢复了那张冷酷漠然为情所伤脸,宋页低头憋着笑,没想到玄哥还是个演戏的好苗子。
这次谢玄没厚脸皮地挤在中间,他抱臂看着窗外的风景,眼神时不时落在宋页身上,黯然神伤,小刘从内后视镜看着,心里也忍不住为大少爷感到心酸。
那个银发男人微笑着和二少爷说着什么,两人神态亲昵,完全忽视了大少爷!
到达谢公馆时,经过花园正好遇到老爷子在打理他的花儿,夕阳西下,太阳的余晖落在姹紫嫣红的花瓣上。老爷子看到宋页和贺津云有说有笑地走过来,自家大孙子冷冰冰的散发着生人勿进的低沉气息,心中疑窦丛生——
阿玄这小子什么脾气他不知道?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喜欢的人被别人抢走?还这么一副不争不抢满身哀怨的态度?
谢玄经过他时,他压低声音问,“你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谢玄却好像没看见,一脸黯然地走了过去。
老爷子吹胡子瞪眼:“我要告诉你爸爸!”
老爷子去书房找谢年告状时,正好遇到司机小刘在汇报工作——
“先生,您不知道啊!大少爷好可怜,二少爷要给那个银头发去商城买高级睡衣,大少爷也想要,在那个银头发帮忙说话之后,二少爷才答应给大少爷买的。”
小刘情感充沛地试图还原当时的情景,“您没看见大少爷那个脸色,像是丢了魂儿似的,我在谢家工作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大少爷那个表情……”
谢年眉头紧皱,难不成宋页真对那贺津云动了心?
老爷子适时补充:“我作证,刚才我在花园见到他们仨走进来,小页和银发小子有说有笑的,阿玄的脸色比他小时候接受咱俩的混合双打时还难看。”他顿了顿,还是把今天的状给告了,“阿玄这小子,我跟他说话都不理我,看来他确实是很喜欢小页,现在被甩情伤很重啊……”说着,他瞥了眼儿子的表情,果然,眉头皱得更紧了。
老爷子眼中精光一闪,玄啊,爷爷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谢年踟蹰地站在儿子房间门口,抬手敲了敲门,里面一片寂静,难道是出去了?
他转身离开去了书房,给谢玄打了个电话,“在哪儿?来书房一下。”
另一边宋页房里,挂断电话的谢玄吃掉宋页递来的水果,脸上挂着得意的神色,“我爸忍不住了。”
宋页则有些不安,“我们这样欺骗伯伯他们真的好吗?”
“这又没有损害任何人的利益,有什么不好的?”
书房里,谢年手指敲着桌面,凝眉在思索什么。
“爸爸,您找我。”高大健硕的儿子出现在门口,虽然极力掩饰着,但还是可以看出眉眼间的落寞和失魂落魄。
谢年心中更加愧疚不安,他放缓了声音,“阿玄,你和小页是怎么回事?真的分开了?”
谢玄满脸受伤,声音低哑,“爸,您又何必在我伤口上撒盐呢?您也看到了,宋页对那个贺津云有多亲昵……”
见儿子这么难过,谢年心里也很不好受,但是事情是因他而起,他不能袖手旁观,“也许是小页被那个姓贺的小子给骗了呢?你有没有和小页聊过啊?之前我看你们不也很亲密吗?”
谢玄苦笑,“爸,不是您说的让小页多接触一些人、免得被我骗吗?”
谢年被噎了一下,无话可说。
书房里的谈话不欢而散。
宋页和贺津云依旧亲亲我我,看得谢年和老爷子都在背地里唉声叹气。
所幸他们没有待太久,两天后就一起离开了B市。
宋页回Z市继续拍戏,贺津云则回了S市处理公事。
谢玄又和从前一样,好几天都不回家,偶尔回来一次周蕴和老爷子看着都很心疼,眼底乌青一片,整个人都消瘦了几分。
失恋难免让人痛苦。
但是阿玄又不是普通的失恋,以后他和宋页还是要低头不见抬头见,这份痛苦就会无止境地蔓延下去……
周蕴苦恼地看着儿子上楼的背影,“爸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老爷子喝了口茶,慢声道:“解铃还须系铃人,除非小页又回到阿玄身边。”
两人同时看向谢年,谢年脖子一缩,小声说:“难道要我棒打鸳鸯?”
老爷子无情吐槽,“你又不是没打过。”
周蕴接棒,“一回生两回熟。”
谢年:“……”难道他当初真的做错了?
却没想到,三天后,还没等谢年想出什么招儿来打鸳鸯时,宋页就红着眼回了谢公馆。三人都是大惊,周蕴忙问:“小页你这是怎么了?”
“我和贺津云那混蛋分手了!”
谢年又惊又喜,压抑着心里的喜悦,“为什么啊?他做错什么了?”
“他背着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听说那个男的还是他在家门口捡来的,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宋页愤怒地指控着贺津云,“早就把人家金屋藏娇了,还在我面前演戏,装什么深情款款,真是把我恶心坏了。”
他转头看着谢年,眼眶发红,哽咽着:“伯伯,您说得不对啊,我接触了更多的人,但是他们不是油腔滑调就是咸猪手,要么就是像贺津云这样的,表面好看背地里有龌龊,这样我以后怎么还敢继续和别人谈恋爱啊!”说着就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