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鸟+番外(43)

加上他们俩都不想异地。

张鷟皱了下眉，把注意力放回面前的卷子上。这套卷子是陆灼他们学校的，难得很，又是开学第一节 课，听的人寥寥无几。柳绪索性画起了画，就讲台上唾沫横飞的物理老师，她以前学过几年画，看着还挺像这么回事。林野收起了杂志努力想听进去，但还是有些不在状态，公式带错了一步，整道题都废了。他颇为烦躁地啧一声，把草稿纸揉成一团丢到后面的垃圾桶里，划出个标准利落的弧。

呵，三分。林野在心里吹了个口哨，没成想真的听到声实的，原来是旁边的廖天成。

“诶，这位篮球界冉冉升起的新星，下课了去唱歌吗？”廖天成拱了拱他的手臂，“无聊死了，这个老师讲的还没我们班的灭绝好呢。”

林野也知道，但来上补习班的好处就是能写的题更多，什么学校的都有，老师押的题也准，这个老师虽然讲课不咋地，但押题那真是神了，之前的一次市测，五道大题他押对了三道。所以他也不怎么听，但押题课风雨无阻就是了。

“唱歌？怎么突然想起来去唱歌？”林野不解。

“这不是最近跟柳绪熟了嘛，想听听她唱歌咋样的，”廖天成看到林野那鄙夷的表情双手投降道，“你怎么这样看我，我女朋友也来的，她一会儿来等我下课。”

“廖天成！”老师拍了拍讲台，“在下面嘀嘀咕咕讲的那么起劲，那告诉我这道题怎么做！”

“不要啊老师...”

最后他们还是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杀去了KTV，柳绪点完歌就坐在那吃果盘，也不和张鷟讲话，廖天成和女朋友腻在一起，而林野坐在角落看手机，倒反显得张鷟孤家寡人一个，孤零零的好不可怜。

廖天成的女朋友长得很可爱，却是个御姐音，唱了好几首莫文蔚，柳绪带头给她鼓掌，俩姑娘对视一眼合唱了一首李佳薇的《大火》，唱完就互加了微信。KTV是能迅速让人玩在一块的风水宝地，互相不认识的合唱一首歌也能认识了。

不知道是大家都这样还只是他们这样，今天的歌单一溜看下来全是丧的，不管是甜蜜的、冷战的，还是单身的，选的歌没一个地久天长。

廖天成已经习惯了，上去嚎了一首毛不易的《不问》，唱到后半段的时候女朋友和他一起唱，剩下的好好吃了一波狗粮。

张鷟从没像现在这样期待见到陆灼，可陆灼全心全意挂在他季老师身上，哪有那美国时间来这唱K。

柳绪趁这机会又唱了几首她备考的歌，大炫了一把技，大大满足了廖天成的好奇心。廖天成和女友男女混合双夸，把柳绪夸得十分不好意思，从耳畔到脖子红了一片。

“野子你不唱吗？”廖天成怼了怼林野，“别玩手机了上去唱一首嘛。”

林野耐不过他，站在点歌机面前找了很久，无奈地回头：“我想唱的这儿没有。”

张鷟敏感地察觉林野瞟了他一眼。

“那就唱点好找的呗，今天你不唱就不能走。”廖天成开始耍赖，俩姑娘跟着起哄。

林野最后选了一首郭顶的《水星记》。

张鷟发现林野这个人真的浪漫得要死，好像天生就归属于宇宙和星辰。送给自己的投影仪，还有这首水星记，让他觉得林野这个人生于亘古，成长于光年银河里，眼睛里永远闪烁着星星和月光。

林野的声线有点哑，是种介于少年和成人之间的声音，纯粹干净得像雪一样，他的确没骗张鷟，他们家基因都很好，唱歌真的很好听。

“还要多远才能进入你的心，

还要多久才能和你接近，

咫尺远近却无法靠近的那个人，

要怎么探寻，要多么幸运，

才敢让你发觉你并不孤寂，

当我还可以再跟你飞行，

环游是无趣，至少可以，

陪着你——”

张鷟怔愣地望着台上的那个人，灯光不停地闪，他看不清林野脸上的表情，但切实地感觉到他很难过，切实地感觉——咫尺远近却无法靠近。

廖天成评价的很到位：“你是今天丧的最真情实感的。”

一堆人在KTV门口分手，林野婉拒了张鷟捎他一程的邀请，说是林一跃会来接他。张鷟带着柳绪离开的时候回头望了望，就看见林野仰起头看路灯，光线把他的脸切割得很立体，长翘的睫毛在脸上打下阴影，脖子修长，像只快被夜色吞没的天鹅。

林野发现了张鷟的目光，侧过头冲他笑了笑，眉尾上挑，笑的恣意飞扬。

张鷟魂不守舍地回到家，打开网易云时莫名想看看林野最近都听些什么歌，结果看见对方分享了一条动态，finding hope的《love》，配字是“今天应该唱这个的”。

张鷟沉默着听完了那首歌，觉得眼眶开始发烫。

他听懂了，都听懂了。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的歌在微博都会发的，可以直接去听，省得大家去找啦wwww

第60章

高中和大学最大的区别在哪儿，就是高中有春秋游，大学天天都是春秋游。廖天成如是道。

然后就被班主任狠狠地骂了一通。

林野他们班班主任白犀，人一点都不如其名，黑壮高一个，但脾气极好，就季逢那一挂的。他也是唯一一个不撺掇大家死命学习到了大学就可以解放的老师，现在大家都上过大学，其实还不如高中呢，干嘛还要骗小孩儿。

上次的秋游林野他们去比赛了，轮不上，之后的活动林野又喜欢窝在家里做题，这回算是高中时代最后一次春游了，高三没人权，大家都知道，所以廖天成说什么都得拽上他。

白犀老早就等在校车上了，看到他俩招呼了一声，就和林野说起了那个毕业游学的事。“你这个名额肯定是拿到了，但老师也知道你家里的情况，你这孩子又傲，我帮你看了看，如果成绩稳定的话后面还是有很优渥的奖学金拿的，”白犀掏出两条山楂，“拿着吧，怕一会儿晕车。”

“厉害啊林野！”廖天成趴在车窗上看对面的校车，等他女朋友呢，“如果我没啥事儿我就跟你一起去！”

“看你家宝琳同不同意吧，”林野好笑道，“陪女朋友不好吗，跟我去多没意思。”

“嗨！你不懂，”廖天成这时候非常仗义地把美色扔到脑后，“这是兄弟间的情怀。以后想见你就难啦！”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廖天成就是这大咧咧的性格，什么分手别离都影响不了他似的，对于和余宝琳的关系他也看得很开，人生信条就是“活在当下，及时行乐”。

林野乐不起来，他本以为对张鷟的感情能随着对方换个不停的女友而消磨，但近日却又愈演愈烈的趋势，他不敢再偷偷享受那些零星暧昧的肢体触碰，总觉得像个火星，瞬间就能把他的假面炸得一干二净。

校车摇摇晃晃来到之前张鷟和前前女友“私奔”的那个古镇，他们到的时候还挺早，整个小镇还没醒似的荡着薄薄的雾。S市就这一个学区，城市发展建的新区，几所高中索性就一起来社会实践了，不一会儿其他学校的也来了，安静的小镇一下子就涌来了一帮雀跃的少年人。

由于明天就是双休日了，学校也不太想管，就说有条件的也可以选择在这儿住住，感受一下文化气氛，但周记要记得交。可以自由组队，注意安全，班长定时收集同学信息给班主任。廖天成早在解散那一刻就拉着林野溜了，他七拐八拐地把林野都绕转向了，可看人目的又很明确，不像是迷路的样子。

最后他们进了一家很大的菜馆，廖天成饿得不行又不想点单，就又跑到隔壁小摊上买了一屉状元糕招呼林野吃，新鲜出炉的又烫，吃的两人无比狼狈。林野服了，占着人家的座儿又不点菜，他要是服务员就立马撵他俩出去。

“你...不点东西？”林野眼神示意了一下隔壁面色不善的服务员，“我觉得不出半分钟她会过来。”

“等会儿！”廖天成自顾自倒了杯茶，“等宝琳柳绪她们。”

“啊？”林野突然紧张起来，“张鷟也来啊？”

“来啊，”廖天成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宝琳昨晚和我说的，反正自由组队嘛，大家一起玩呗，张鷟没告诉你？”

“...没有。”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林野就一直盯着门口，先来的倒反是陆灼和季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