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鸟+番外(41)
“他怎么喝成这样？”张鷟看着沙发上蜷成一团的林野皱起眉头，殊不知林一跃看他的表情更不善。
“心情不好。”陈玉山拍了拍林一跃，“你先到门口等吧，我们俩扶一下他。”
从来没这么放纵的林野这一下更是醉的彻底，他被拉起来的时候还哼哼唧唧的，满不情愿，但好在很乖，不吵不闹，被放到张鷟背上的时候还蹭了蹭那人柔软的羊绒围巾。
“廖同学不在本地，麻烦你了。”林一跃硬邦邦地说，“你一定要保证他安全。”
廖同学？廖天成？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一瞬间的感觉，但听到第一联系人不是自己的时候很不爽。
张鷟捞过林野的腿掂了掂，这少爷哪里纡尊降贵地背过人，他有点踉跄，陈玉山扶了他一把，他看到林一跃眼里的敌意和讽刺更明显了。
“好了，”陈玉山摸了摸林野的脑袋，“野子注意安全。”
“嗯...”林野哼出一声气音，还点了点脑袋。
张鷟哭笑不得，只好背着人颤巍巍地下楼，拐弯的时候生怕撞到了，还特别注意拿手垫着，林野又迷迷糊糊地睡着，微烫的呼吸打在张鷟耳畔。
“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下了单元楼后还得走一条长巷出去，张鷟车就停在那，他偷偷开出来的，家里人都不知道。
“感情、感情我说了这么多你根本没听进去，”林野晕乎乎地答，“你视线全在我哥身上了吧...”
...为什么我的视线会在你哥身上？
张鷟意识到这只醉猫把自己当作陈玉山了，无奈的托了托他刚想说话...“玉山，”林野的声音又低又哑，好像极力想克制什么，“我好羡慕你和我哥。”
“他也喜欢你，我早就知道了，”林野抽了下鼻子，“你送给他的手绳，他一直都在戴；那天你丢掉的天、天堂鸟，我哥从垃圾堆里捡回来了，插在我们家最好看的花瓶里；你让他丢掉郑崖的吉他，他真的就再也没有碰...”
“被人喜欢真好，我也想被喜欢。可他不喜欢我。”
“今天情人节...”张鷟的步子慢了下来，涩声道，“你可以打电话给她，说不定能在一起。”他脑子乱的很，没想到那个被柳绪和自己羡慕的“林野喜欢的人”真的存在，他一时间也觉得喝了和林野同量的酒，冰冷的在胃里翻江倒海来回碰撞，整个世界都天旋地转了一样。
“他不喜欢我...”林野扁着嘴，却还是哆哆嗦嗦从兜里掏出手机，“但我憋不住了，我好想告诉他。”
张鷟感受林野在背上不老实，看着不远处的那一小隙光：“别急，过会儿上车再...”
他自己的手机响了。
“...喂...”他腾不出手，迅速划了个免提放进兜里，颤抖着唇答到。
“喂？是、是张鷟吗？”林野一手勾住他的脖子，腾出一只手打电话，他的声音刻意的压低了，生怕吵到对面的人似的，“新、新年快乐。”
“情人节也快、快乐...”林野好像干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紧张的整个人都绷紧了，声音虚的快断线，“你和柳绪在一起吗？”
“没，她外出学习了...”张鷟感受到林野炽热的呼吸，还有那正说话的嘴唇，好像下一秒就要碰到自己的脖子。
“噢...”林野应了一声，不知道是什么情绪，“那你们要好好在一起噢...不要吵架，她很好，”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是你这么多女朋友里我看的最顺眼的...”
“那个星星的投影仪，你喜、喜欢吗？”
“...喜欢。”
“喜欢就好，”他好像得到了什么宝贵的承诺，整个人心满意足地放松下来，柔软的头发胡乱蹭着张鷟，“那我先挂了，晚安。”不等张鷟回答，他就自顾自地挂断，瘫在人背上长舒一口气。
“玉山，你看我打完了。”林野溢出点得意洋洋的轻哼。
“你为什么不问？”张鷟抱着他的腿的手有些用力。
“他好像很喜欢现在这个女朋友...”林野闻言又委屈了，扁着嘴小声说，“但是我知道他喜欢那个礼物就好了。”
张鷟只觉林野送的那条手绳开始发热发烫，好像非要烙出一个印子不可。
“那个投影仪多少钱？”张鷟问。
“也还好...”林野两只手都环住张鷟的脖子，掰着指头数，“就一两千，虽然对他来说不贵，但我认为很好。”
“我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
张鷟脚步一顿，闷声说道：“那你为什么一直不跟他告白？”
“你自己说过的，”林野又折腾，“同性恋太苦啦...”
“我不想看张鷟被他妈妈说，他妈妈好凶...现在看起来他又很喜欢这个女朋友，他们过的好像很不错...”
“可我又觉得很憋屈，”他吸了这么久的鼻子还是没忍住，“暗恋也太苦啦...”
少年的声音沙哑得破碎，有什么滚烫的东西顺着他空荡荡的衣领划到心口，疼的人一缩。
“我这么喜欢他，他要是能喜欢我一下就好了。”
第57章
张鷟的酒量也不知道是遗传谁，好的不行，所以熬到最后就自然而然地见过很多人喝醉的糗态，但从来没见过林野这一款的。
乖得不行。
真的就是乖，甚至还有点粘人。
张鷟进了门之后把他放下来，好像刚才那些滚烫的眼泪是自己的错觉，林野除了眼眶有些红其他什么都看不出来。张鷟想给他倒杯水，他就要跟去厨房，但又不进去，看着窗户欲言又止。
“怎么了？”张鷟把水递给他。
“我怕、怕高。”林野晕晕乎乎盯着手里的黄色马克杯抿嘴答道。
张鷟想起来他的上限是20楼，可他家住19层，也差不到哪去，上次林野来的时候好像把窗帘拉了一半...像是发现了这人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张鷟压抑下内心的情绪，去给人找一些换洗的衣服，林野就老实地跟着他去衣帽间，再把衣服揣进怀里踉跄着去浴室。
林野有洁癖，哪怕喝的烂醉也要强撑着去洗澡，张鷟怕他摔了，就给浴缸放了一半水搬了凳子坐在门口。林野洗了很久，张鷟一度怀疑他是不是在浴室里晕倒了，实在忍不住想破门进去的时候门打开了。
少年的脸庞被水蒸气熏得红红的，特别是鼻尖和眼眶，像又躲进浴室哭了一回一样，他擦头发的动作很慢，看起来洗了个澡放松后就很想睡觉，张鷟只好接手这工作，拿了吹风机给醉酒少年吹头发。
林野的头发超乎常人的软，像猫毛的触感，张鷟忍不住揉了几把。他盯着林野修长白皙的后颈，手指无法自控地顺着发丝抚了下来。“唔...”林野带了点软软的鼻音，听起来很舒服的样子。
张鷟立刻顿住手，迅速把被子给林野盖好，胡乱抓起浴巾和衣服就冲到浴室里。他按住有些躁动的下身，万分不爽地啧了一声。把暖烘烘的浴霸关了，洗了个十足的冷水澡。
张鷟不是没被男生告白过，他不抵触，相反，他还认为这算是个人魅力的一种体现。可他从来没想过林野会喜欢自己，而自己还沾沾自...不！他还有柳绪...张鷟打了个喷嚏，抖着身子套衣服钻回被子里，先前柳绪发给他的信息都没来得及回就接到这只醉猫了。
张鷟一直知道自己有抱抱枕的习惯，加上今天的信息冲击太大，张鷟早就准备好了抱枕横亘在他和林野之间，可就怪他洗了个冷水澡，少年暖和的体温是抱枕怎么也比不了的，睡到后半夜的时候他索性把抱枕踹下床去抱林野，暖烘烘的身体，过于柔软的发丝，还有一点点残留的酒香，张鷟睡的迷迷糊糊地把脑袋埋到林野肩上，手攥得更紧，一夜无梦。
次日的闹钟叽叽喳喳个不停，林野皱着眉翻身，胳膊肘打到张鷟把人怼醒了。看着这只睡的无比香甜的醉猫，张鷟认命地起床洗漱，还笨手笨脚地去厨房烧了壶水，破天荒的想到了林野起来了喝点热水会舒服些，可林野一直没要醒的意思，水热了一次又一次。
在张鷟无聊到都开始打算吃第二桶泡面的时候，床上的人发出一声宿醉头疼的难受哼声。林野试着晃了晃脑袋，只觉整个房间都随着摇了起来，还有些反胃，他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黄色马克杯，还有点温度，将就着喝吧...
黄色马克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