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当事人,有权知道你们长辈的想法。”严斐淡淡地说:“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
严斐坐直身子,眼睛直直地看着林镜照。
“当初外公你和我签的那个协议似乎很确定父亲会把遗产全部留给我,那么我就想问了,外公你是怎么确定我父亲会有留下这笔遗产呢?”严斐问:“一个整天只知道喝酒还有戏弄妻子的人,整天不务正业,连儿子上学的费用都是妻子赚来的。这样的人,连我都不会相信他会留下有用的遗产。”
严斐轻笑一声,像是在嘲笑他那个许久不见的父亲。“我还以为他会留下一堆的债务,外公你是心疼自己的外孙才会让我签下那么协议书的。”
在严斐和林青烟吵了一架,打算离开林家独自求学的时候,林镜照把他单独找来,提出让严斐放弃未来可能会有的来自他父亲的遗产继承权,作为交换,林镜照将会在严斐求学时候提供一定的资金援助和人际疏通。
当时严斐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他对那个所谓的父亲实在没有什么归属感,还在叛逆期末期的他更是不屑于继承这份遗产,也就和林镜照签下了这份协议。
而如今,严斐仔细琢磨之后,才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为什么林镜照那么肯定他会有这笔遗产?
为什么林镜照那么确定这笔遗产一定会全部留给他,而不是自己的母亲?
为什么林镜照一定要把这笔遗产转移给母亲,明明林家并不缺钱。
更何况,在严斐的印象中,父亲总是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整天在家喝酒,虽然不会在酒后失态,但也没能好上多少。家中的生计都是由母亲外出工作才能维持的。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严斐十二岁那年。
不知道是谁先提出的,父亲和母亲很自然就离婚了,从那之后,严斐就跟着母亲回到了林家。
思绪回到现在,严斐坐在老人的对面,静候着一个答案。
林镜照皱起眉头,思考了很久才又舒展开来。
“明天我再给你一个答复吧。”
严斐微微点头,起身离开书房。
脚步踏出门口的一刻,他听到林镜照问了一句。
“你做好进入一个新世界的准备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神展开。
想到可以换文案走主线剧情了,开心_(:з」∠)_
☆、准备煮的水
得知严斐请假,自己被迫调课后,魏子南只能跟着刘老师上课。虽然一开始魏子南就希望是跟着刘老师学古筝,但是在如愿以偿之后,魏子南却开始想念严斐了。
虽然严斐上课的时候没有刘老师那么温柔,一出错就说他蠢;虽然严斐总是对他很严厉,一小节的旋律也要反复弹,直到严斐满意才能学下一节;虽然严斐平时聊天很高冷,在微信发个信息都要很久才回复……
算了,还是跟着刘老师学吧。倒戈在刘老师温柔教学中的魏子南默默地想。
然而,魏子南也没想到,直至他上完一期的课程,严斐也没有回来继续教他。
严斐原本只是请的一两天短假,因为特殊原因变成了长假。
***
一大早,严斐就被仆人叫了起来,像洋娃娃一样被自己母亲压在化妆台前。
看着自己的头发被打理得整整齐齐,眉毛也修了一下,整个人都焕然一新。
万幸,不用化妆。
因为是自己母亲动的手,严斐也不敢反抗。
林青烟看着镜子里面容熟悉的男人,无言叹气。
孩子大了,越来越想他了。
林青烟拍拍严斐的肩,说:“出去让外公看看吧。”
“嗯。”严斐应了一声,拿起化妆台上的眼镜戴上。
林青烟疑惑,问:“你近视了吗?”
“没有。”严斐轻笑,说:“只是觉得戴上眼镜,好歹能欺骗一下自己是个好学生。”
林青烟看着严斐欲言又止。
严斐看出林青烟的不安,说:“不是说外公在外面等着吗?我们出去吧。”说着牵起林青烟的手走出去。
以前总是抓住妈妈的手不放的小孩,学会了主动牵起母亲的手。
就在那一刻,林青烟觉得把过去都埋葬起来。
看到林青烟和严斐出来,林镜照满意地看着严斐的造型,说:“不错。”
“谢谢爸的夸奖。”林青烟笑着说。
林镜照摇头宠溺地笑道:“你这丫头啊。”
管家在一旁说道:“老爷,车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林镜照颔首,说:“拿走吧。”
轻咳几声,林镜照拿上拐杖,就走出门了。
严斐诧异地看了林镜照一眼。
他怎么记得,他外公身体健康,手脚灵活,还不至于要靠拐杖走路。而且,就林镜照这种拿拐杖的姿势,看上去是用拐杖打人更顺手一点。
***
“滴。滴。滴。”闹钟声响起,吵得床上的一男一女都醒来。
明安揉了揉惺忪的双眼,伸手把闹钟关掉,说:“吵死了。”
男人亲吻明安的嘴角,说:“乖,别恼,你今天不是还要回去明家吗?”
明安一看时间,不耐烦地说:“时间还早,不急。”
男人笑得意味深长,拉长了声音,说:“那我们……”
“别废话了。”明安直接吻上男人。
又是一番风雨。
***
一行三人要去的地方是明家。
关于明家,严斐只隐隐约约地记得明家和林家关系非常好,当年他跟着母亲回到林家的时候,上至现任的明家家主,下到还只有几岁大的明家最小的少爷,也跟着母亲过来看望。
每个人对母亲的态度都是友好的,但是大人们在看严斐的时候眼中却带有莫名的意味,严斐那时候还未从父母离婚的打击中回过神来,整个人都处于一碰就炸的状态。但是又不想因为自己的出格行为让母亲难堪,严斐看得出来,回到林家,见到明家的人,母亲是很开心的。严斐不愿意看到母亲不开心,只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和别人交流,把过来想陪他玩的其他明家小孩都关在门外。
大概就是因为这样,严斐才对明安一点印象都没有。
要说明家有谁是严斐熟悉的,大概只有那个才几岁的明家小少爷。那时候他的母亲正和林青烟聊天,小家伙就跑过来要严斐抱。严斐看他奶声奶气的样子,起了逗弄的心思,没把他抱起来,而是动手就掐了一下明宁白嫩的圆脸。谁料到,明宁是个娇生惯养的性子,严斐这么一掐,他就大声哭了起来,引得两个母亲过来。看到儿子闯了祸,林青烟自然是把严斐训斥了一顿。
也因为这样,严斐觉得明家的人都很不好相处,对明家也没有半点好感。
车缓慢地开着,不一会儿便开进一个满是独栋别墅的小区里面。
把车停在车库后,严斐下车,跟着林青烟的脚步走进明家。
从外表上看,明家住宅和别的同住一小区的人家的房子没什么不同,都是一样的欧式三层别墅。然而进门后,严斐才知道什么叫低调奢华。
不是金碧辉煌得闪了严斐的眼睛,而是明家的每一样东西,虽然严斐看不出来路,但从外表也能看出时间沉淀后的美感。
换句话说,明家每样物件都是古董。
林青烟余光瞄了一眼儿子,发现儿子虽然身子还在走动,魂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林青烟以为严斐太紧张,便放缓脚步,走在严斐身边说:“不用太过紧张,当是在自己家就行了。”
严斐无语地看着林青烟。
他哪里紧张了,他只是在吃惊明家的财富还有底蕴。
这些日常物件一看就知道不是拍卖会上拍卖的那种,更不是随葬物,再排除几个不太可能的选项,就猜到这些都是明家流传下来的东西。
严斐不懂鉴物,看不出这些都是什么年代的东西,只能从使用程度判断。
严斐越看越忍不住咋舌,明家到底是怎样把这些东西都保存下来的,而且还随意的放着,就像日用品一样。
虽然不太清楚明家经营的是什么,严斐也知道即使明家经营的公司倒闭了,单是倒卖古董也够他们一家的生活。
那么现在问题又来了,既然明家是这么一个家大业大的家族,为什么会和林家这个人丁稀少,连家族都称不上的小家来往,而且来往十分密,只是血缘上的联系似乎不足以支撑这种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