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就这事儿…”姜荀有些无语,“…我那会儿睡迷糊了,他的声音又特别像电话推销的,再说了我也没说错啊,那个……真的不好呀。”
“你还挺懂,”阮安斜了他一眼,“怪不得晚上总是不睡觉,原来都在看片儿。”
“我没有,我冤枉,我那是有……”姜荀刚想解释,但监考老师已经走了进来,他便把“正经事”三个字咽到了肚子里。
第一门,老规矩,语文。
阮安卷子递过来的时候姜荀故意不接,非得等前面人转过脸瞪他一眼,这才笑嘻嘻的接过。
看着正脸了。
这下安心了。
姜荀飞快的扫了一眼试卷,然后翻到最后一面去看作文。
这次月考的作文竟然是六月份刚刚结束的高考原题,这么说这张试卷……好吧,学校够狠,干脆拿了高考试卷来考他们,那水份可就大了。
该百度的百度,该作弊的作弊,该装不会的……就装不会吧。
很显然,吊车尾考场的绝大多数学渣也发现了这个事实,纷纷搞起了小动作,每个人都只留了一只手在桌面上,至于另一只……大家心知肚明。
今年的作文题目很精巧,材料通篇一个“追”字,寓意追寻或者追求。
这种题目其实不简单,往往立意很明确的时候,想要标新就很难。
阮安看了看没什么思绪,正准备趴下睡觉,但转念一想这或许是他学生生涯最后一次写作文了,心口莫名沉了沉。
写吧,说不定以后真没机会了。
半分钟后,校霸提起了笔,只不过他这张卷子没来得及做完,就被人叫走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姜荀只是听到有人推开门走进来和监考老师说了两句话,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张四四方方的驴脸。
教导主任这铁青的脸色不少见,但这一次,似乎比以往都更加严重。
“阮安,到我办公室来。”
阮安握着笔的手紧了紧,他默默抬起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从四面八方袭来。
作者有话要说:年前加班严重,这章手机码的,好在赶上了…呼呼…
(文案里的内容在这段小故事之后,另外伏笔已经修改了,不要误会,校园文撒~)
第28章 东窗
人的第六感一向很准。
当不幸来临的时候,身体会率先做出反应,不安、害怕以及恐惧会按程度叠加,最终击溃心理防线。
而这种时候,人本能的会去寻找安全的栖息地。
所以在出门的时候,阮安停了下来。
他回过头深深看了姜荀一眼。
让人心安的是,对方也正在看着他。
不,是一直看着他,只看着他。
然后,姜荀冲他笑了笑。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只一个简单的对视,阮安的心悸似乎好了很多,他仿佛在姜荀深邃而又清澈的眸子里看到了一句话——
“我与你同在。”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高河的脸色难看到可以发酵,程江也好不到哪去,平时就没什么表情的他,此刻俨然一副死人脸。
都是监考途中被临时叫来的,不过阮安不明白,高河在也就算了,他是班主任,可程江是个什么情况。
难道是他们发现了自己有学物理的天赋?
啧啧,不太现实。
除了他俩,更迷的是,十二班的班主任竟然也在。
这是个什么阵容?阮安没想明白,不过他并不慌,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这十七年,什么阵仗没见过,这都不是大事。
推门进去,高河听到声音回头看向他,刚想开口就被教导主任戾声打断,“你给我滚过来!”
“……”
过来就过来,还非得让人滚。
阮安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走过去,高河的太阳穴紧跟着突突跳了两下。
他预感接下来的谈话……一定不会有多顺利。
不过为了避免老驴乱带节奏,把事情引向一个不可收拾的地步,高河还是打算先跟阮安客套客套,于是说,“阮安,其实老师今天找你来呢,是想了解一些情况,你不用紧张,实话实说就可以。”
“嗯。”不疼不痒。
高河深吸一口气,尽量语重心长,“你认不认识十二班的高斌?”
高斌?
这事和他有关?
怪不得十二班班主任也在…
“认识,”阮安稍稍放松了些,找了个舒服的站姿,问:“他怎么了?”
看到他这个态度,高河头顶真是乌云密布,而对面的教导主任当场炸了,一拍桌子,震的两米外的饮水机都跟着抖三抖,“还他怎么了?!高斌被人揍到吐血,差点死在宿舍里你知不知道!”
·
一段良久的沉默过后,阮安才从惊讶和不解中回过神来。
他微微歪了歪头,目光平滑抬起,然后不温不火的问,“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明白你们找我过来做什么。”
耽误他考试了都……
“跟你有什么关系?!”教导主任语速飙升,气的牙痒痒,“你把人揍成这样,现在不承认了是吧!”
“我?”真是醉球了。
他就没真的揍过高斌一次好吧。
刚开始怀疑高斌偷他手机的时候,阮安只是堵过他几次,并没动手。男厕所那次,是他唯一一次动了手,但也没真的踹到实处,就被姜荀拦下了。后来,说了用钱抵债后,阮安甚至都没再见过他,揍个锤子啊。
阮安觉得好笑,不过他终于弄清楚老师们叫他过来的原因。高斌被人揍了,在宿舍里差点挂掉……哦,当然,这是教导主任单方面的说辞。
老驴这人平时说话就这样,把夸张的修辞手法运用的淋漓尽致,什么话到他嘴里,都会被添油加醋,上纲上线。
高斌被打的不轻或许是真的,但应该没有教导主任说的那么严重。
而且他们都在这盘问他了,就证明高斌一定没事。
阮安只是不清楚,背锅的为什么会是自己。
有毒吧。
“看你的意思,”高河怕教导主任动手,强行把话头扯到自己这边,“高斌的事和你无关?”
疑问语气,并且很不肯定。
看来高河也半信半疑。
“不是,”阮安说,“我闲的。”
家里有个大帅哥他不揍,非得跑学校来揍高斌。
傻子才这么无聊。
不过,阮安这态度……着实让高河为他捏了一把汗。
程江在身后按了按他的肩膀,而后接替了问话的工作,直截了当,“你问高斌要了五千块钱,我想知道原因。”
阮安抬头看他,沉默了片刻后,回:“他捡了我的手机拿去卖,我只是折旧问他要了钱,仅此而已。”
在一中的老师里,阮安最服程江,也最信程江。
虽然他人称“五杀”,绝不好惹,但最起码在阮安眼里,他和别人不一样。
公正,这是他对程江的评价。
别的老师遇到事总会不分青红皂白的惩罚人,可程江不会。他每次都会把事情问清楚,不会冤枉一个好学生,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始作俑者。
不管程江这个人教学水平如何,在阮安心里,他是个可信的人。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捡了你的手机?”程江问。
阮安抿了抿嘴,这个……他没法解释。
直觉。
手机就是被高斌捡走的,而且他绝对拿去卖了。
至于证据,他真的没有。
“好,没有,”程江看向阮安,“也就是说,你不确定是不是他捡了你的手机,就逼着他还钱。那我是不是可以做合理假设。假设高斌没有捡你的手机,而你问他要钱,他不给,所以你找人威胁他。这或许不用你亲自动手,但你可以找人,比如,张子良。”
“……”行。
“我的确让张子良帮我盯着点,”阮安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但我没让他揍人。”
只是五千块钱而已,阮安一双鞋也不止这个价。但他之所以一直盯死高斌,是因为不爽捡着手机不还,还仗着没有证据装“无辜”的态度。
真的很让人不耻。
当然,这一点他就不用跟不懂他的人解释了。
反正在他们眼里,他就是个丢手机也“没资格”找回来的人。
因为他“有钱”。
稍后,教导主任也把张子良叫到办公室来谈话。张子良这人怂的厉害,一看到这阵仗腿都打哆嗦,说的话结结巴巴,没一句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