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月(60)
“我马上。”对上越仲山这样,不说有应激反应,也好歹明白点局势了。
江明月赶着自己先开了口,伸手就去合上电脑:“你要睡啦。”
越仲山没理会他的搭话,电脑合到一半,就握住他胳膊往外走。
看着不是太急的动作,只有被握的人才知道,那力道大,而且不是为了让他疼,往前扯,江明月只能小跑了两步紧跟着。
穿过大半个客厅,直接进卧室,越仲山用脚带门,没用多少力气,只有锁舌啪嗒的一声。
虽然说是一套房,但佣人跟他们用的都不是同一栋电梯,晚上睡下,两边互相不走动,相当于家里只有两个人,所以也没有反锁的习惯。
进了门,越仲山松开手,江明月自知理亏,更因为习惯他这样,倒也没多少不满,自己揉着上臂朝床边走。
越仲山一言不发,又进浴室,水声哗啦啦响一阵,拧了毛巾出来,捏着江明月后颈给他擦脸。
毛巾腾着热气,但又不到叫人觉得烫的地步,江明月被捂着舒服,乖乖仰头,身体放松不少,还叹出口气。
越仲山让毛巾继续在他脸上停了会儿,又换了条,着重敷江明月猛盯一整晚电脑,前几天就喊干的眼睛。
伺候完了,越仲山把毛巾朝他手里一塞,上床道:“去洗手。”
江明月老老实实把毛巾挂好,仔细洗了手,才反身出去上了床。
越仲山侧躺,脸还冷着,却平直地伸出一条胳膊。
江明月很上道地躺过去,脑袋枕着他,一手搭在他腰上。
越仲山脸色有所缓和,垂眼瞧他,江明月就抿嘴冲他笑。
“吃硬不吃软。”
“软硬都吃。”江明月道,“是你不要好好说话。”
越仲山面无表情道:“八点叫一次,九点叫一次,十点叫一次,你告诉我,还有什么算好好说话。”
江明月小声道:“八点本来就很早。”
“江明月。”越仲山的语气里压着不满,但不太成功,谁都能听得出来,“我下午刚出差回来。”
他走了以后,江明月清理工作的速度飞快,今天下午他拖着箱子进门,江明月才惊觉已经过了三天。
两人吃了顿晚饭,江明月邀请他夜跑,越仲山以前也锻炼,但多在健身房,最近才跟着江明月开始跑步。
江明月琐碎的事情多,一个绪论写了有十几遍,所以时间压缩,只跑半小时,就忙着回家。
越仲山哪有不同意的,但电梯还没开门,江明月就开始计划一会儿先干什么、后干什么。
“我最后再改一遍绪论,行不行先那样,大纲还没分出来,今天主要弄这个,教授让看的论文也还没看完……”
在玄关换鞋,江明月弯腰,正好非故意地躲过了越仲山想搂他腰过去接吻的手。
之后就去洗澡,完了一头扎进书房。
越仲山自从回家,还没碰到他的手一下。
江明月不是故意冷落他,甚至也有点想他了,主要是忘了他今天回来,心理上好像有点懵,又惦记着期限都很紧张的任务,就昏了头。
刚才一抬头对上他冷脸,江明月就反应过来了,所以一路顺从,这会儿脑袋里使劲儿转,想着怎么哄转。
“哎呀。”江明月把手搭上他胸膛,“不高兴了。”
越仲山变成平躺的姿势,眼睛也闭上,不说话,但握着江明月的手没松开,还有点就算挣也挣不开的意思。
江明月就在侧面观察他的脸,之前不觉得,现在仔细看,发现自己也想,而且不是一点。
可他虽然心里想着要哄,终究没有多少办法,问了几句诸如出差累不累的话,越仲山也回得冷冷淡淡,句句都打回来。
江明月翻了个身,胳膊撑着趴在他身边,看了会儿,凑近了笑嘻嘻道:“再不说话,我亲你啦。”
越仲山一动不动。
江明月又靠近一点:“真亲了?”
他微一低头,就碰上越仲山的嘴角,蹭了蹭,越仲山还真是一座山,岿然不动,只有眉头皱了皱。
江明月不出声地笑,慢慢朝他嘴唇上亲过去。
他用舌头舔了舔,终究是不得章法,又实在想亲得算一回事,只好含着吮了吮。
越仲山呼出的热气打在江明月脸上,熏得他面皮发红,手底下撑着的胸膛里心跳如雷,凶猛地震着他手心。
江明月索性趴在了越仲山身上,两手捧着他的脸,“啾啾”地亲。
但没能玩多久,越仲山就不肯再给他机会,搂着他的背翻了个身,两人上下位置转换,江明月低呼一声,倒也不怕,只是脸红。
红得厉害,越仲山被他玩一样的主动亲得情迷意乱是真的,但好歹眼尖,仍看出不对。
两人吻了半晌,四肢缠绕,交颈相拥,越仲山往下,江明月被迫仰起脖子,下巴被他的头发扫过弄得麻痒。
等江明月咬着嘴唇蹬起腿,越仲山才又上来,跟他脸挨着脸说话,声音低,也带喘:“想什么呢,快成这样。”
江明月缓了好一阵,才睁开眼。
他生得白,在暗淡的壁灯下,就更显得眉目的颜色深,而嘴唇湿红,被越仲山压着,露出点不安。
江明月穿睡裤,越仲山披睡袍,越仲山下面什么反应,他一清二楚,心里头莫名有些发慌,感觉这事儿临到头来还是跟想的不一样。
说实话,他们两的经验不算多,但也不算少。
可做的几次里,两个人的心都隔着肚皮,还是两层,不管谁说出口的话,到了对方耳朵里,都会变成另一个意思,越仲山带着赌气,江明月是耐着责任。
越仲山吻一吻他眼皮,流连到侧脸上,嘬出一声响,又去咬他嘴唇:“说话。”
江明月知道他的生气已经是过眼云烟,现在嗓音里凶狠,只因为另有不足。
但简单的一句“做吧”就是憋在喉咙里,江明月也是个男生,脸皮不至于那么薄,也就不是觉得有那么臊,他是单纯的事到临头有些怕了。
越仲山见他表情变来变去,不等再凶,就先服了个软:“我想你想得要命,你先不理我的。”
说完又拱着江明月亲,肩宽腿长地压下来好比泰山压顶,以为江明月嫌弃他,下面倒是退开了一点。
江明月推了他几下,艰难地抽出一只手,没等越仲山再来按,主动牵他,然后引到枕头底下。
两个方形的塑料包装的小薄片,捏一把,里头叽叽咕咕有液体。
越仲山拿出来在壁灯下瞧,是安全套,他猛抬眼往江明月脸上看,江明月偏过脸想藏,却又露出一只透红的耳朵。
碎发胡乱散在眼角,盖住一抹水红,他抓着被单,使劲想摆出一副说认真的的表情,讲自己时间紧张,出口却是嗡声的:“明天要写一天论文,要早起,你用就用,不用就睡。”
越仲山有一会儿没动静,江明月等不耐烦,是因为心里焦,等转回来看时,他表情早变了,狠得像要吃人,房里只有江明月,自然是他唯一的食物。
等越仲山再发现江明月跑步回来洗澡的时候就自己准备过,他就彻底没了活路。
他一会儿扬着下巴,露出一段脆弱细白的颈,像要拼命叫,出口却只是几声闷哼。
一会儿缩着肩膀躲,可越仲山一拉一拽,就仍还是在越仲山怀里,只有更亲近、更紧密的份儿,没有远离的理。
江明月流眼泪,越仲山的额上也滴汗。他热气腾腾地从背后压过去,贴着江明月的脸,听他舒服,就更下狠劲儿欺负,嘴里的话跟着没完没了。
不知说到哪句,越仲山脸上扫过软绵绵一巴掌,可惜掌风都没有,更不觉得疼。
刚才江明月哭得厉害,被他弄起来抱在怀里,面对面坐在他腿上。
这会儿越仲山挨了一巴掌,好歹停了片刻,去看江明月一张脸上眼皮鼻尖和嘴唇都红,眼睛是湿的,被他欺负狠了,可刚才一直是很依赖他离不开的样子,现在里头却带着怒。
越仲山声带紧绷,连着嗓音也发哑:“怎么了?”
江明月不说话,推他箍着自己的胳膊,吸着鼻子不干了。
越仲山半愣半害怕,哪让他下去,更往怀里搂,什么都不急了,只连着问怎么了。
两个人□□地停在那里,越仲山还是个箭在弦上发了一半的状态,可耐心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