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话就亲你哦+番外(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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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宴回家前给沈柯带了午饭,他犹豫了好久,想问沈柯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又怕沈柯不理他。
开了家门,楼下的摆设一点没变,放好的早餐也没有被动过。沈宴拧拧眉,去敲卧室的门。
“柯柯,醒了吗?”沈宴曲着手指扣了扣卧室的门。
里边传来几声闷响,沈柯说:“马上就好,你、你别进来。”
沈宴眼皮子跳跳,沈柯又说了一声:“你在外边等我。”
卧室传来瓷片碰撞的声音,细微,只是沈宴一直注意着,给听了出来。
还有桌椅摆弄的声音。
他想着资料上说的病情,忍了忍,犹豫了会儿,见里边动静愈发大了,实在没忍住,就没听沈柯说的,拧了门进去了。
里边狼藉一片,地上碎了几个花瓶,书页满满铺落在地上,沈柯头发凌乱,穿着拖鞋捡碎瓷片。
瞧见沈宴,他大脑空白了一瞬,又安静地垂了头,默默继续捡东西。
“你去床上,我来吧。”沈宴没问怎么回事,只是强制性把他抱到床铺上。
沈柯的睡衣上露出一点红,是捡东西时不小心划到手指,沾上去的血迹。手指缠着创可贴,沈宴扫了一眼,见处理好了,松了口气。
卧室原来放着的盆栽倒了地,鱼缸砸了,养着的几条小鱼,被沈柯临时放置在干净的瓶子里。
“死了两条,就剩这些了。”沈柯盯着床头柜,瓶子太窄了,几条小鱼挨得挤挤的。
“没事,明天再给你买新的。”沈宴把碎瓷片收走了,桌椅摆放好。
沈柯嘴巴都瘪了,“不要了,养不好的。”他转头又问,“沈宴,要不、你把它们送人吧,我不养了。”
沈宴勉强笑笑,配合道:“好。”
沈宴想问沈柯,给林医生打过电话没,他这个模样,俨然是情绪失控了,话到嘴边,又不敢问了,索性自己在外边的时候偷着打电话问了林医生两声。
他再推门进去,就见沈柯赤着脚,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存钱罐在数钱。
“数钱干嘛啊?离家出走啊?”沈宴看他一眼,顺手捡了他的小金猪存钱罐,放到床头柜,又让他去床上坐着。
“就是攒了挺多年的零钱,想看看有多少。”沈柯掰手指算着数。
沈宴冷不丁问他:“数这个干嘛……也没多少钱,你真想拿着这点钱跑啊?”
沈柯没醒过神来,点头道:“是呀,马上要分手啦,一分钱都要省着用的。”
说完他反应过来,就不说话了。沈宴看他几眼,气不打一处来,怎么心思这么多呢,咬牙说:“柯柯,我还没说要分呢。”
沈柯莫名其妙:“昨晚我说了呀。”
“好了,先吃饭。”沈宴没继续下去,拽着沈柯去楼下吃午饭。
沈宴看了眼时间,和他说:“我约了林医生,一会去医院。”
沈柯闷闷的,满脑子还是分手的事,没接话,拿着话题又问他:“你昨晚不是说今天谈分手的事吗?什么时候谈呀。”
沈宴避重就轻:“先去医院。”
“那你同意吗?”沈柯问他。
沈宴忽而笑了下,这个笑实在没什么意味,沈柯看的都愣了,沈宴和气地问他:“你想我同意吗?”
沈柯闷闷地点头:“想啊。”
“你觉得分手了对我好?”
沈柯抓着筷子有点紧张,含糊地点头:“嗯,对你好。”
沈宴服气,半晌,又问:“那赶我走,对你好吗?”
他迟疑了一会,这回想了好久,最终点点头,“嗯。”
“柯柯。”沈宴定定地看着他,慢慢说,“你这样,以后会后悔的。”
沈柯委屈的不行,他执拗地摇头,“不会的。”
不会后悔的。
至少,现在是最好的结果啦。
沈宴沉默,伸手抱抱他,“嗯,那就这样吧,我听你的。”
沈宴把人搂进自己怀里,沈柯下巴磕在沈宴肩头,心里空空落落的,他不自觉的撇撇嘴,可怜的没法了,又觉得莫名的轻松。
这样挺好,对谁都好。
沈宴抱着他,语气轻下来:“柯柯,你记住,这是我最后一次听你的,你真的会后悔的。”他手指收紧,赌气似的问,“你要是后悔了,没准我就不要你了,你真的想好了吗?”
沈柯不搭理他,眼睛都不抬。
沈宴也不知道自己要问什么,明明做了最不好的打算,明明是知道结果的,他只是想着,只要沈柯说他不想分手,那他就会留下来的。
而这种想法,太天真,也太奢侈了。
第56章 抱抱我
俩人这次谈过话, 几乎什么都说绝了,沈宴比先前更忙起来。
林医生那边有个小本子, 写了情感失控的各个阶段应该注意的事项, 和平时的药物辅助等。
本来这个东西也该要在几个月后激素水平进一步降低时给沈柯的,林医生想着循序渐进, 到了那时候再找一个合适的理由,骗沈柯吃药,省得沈柯自己惴惴不安反而刺激了病情。
只是没想着计划赶不上变化, 还没到该吃药的时候,沈柯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病情。
林医生怕沈柯身体出问题,当天又让他做了个检查。
沈宴陪着他一块去的, 沈柯做检查的时候,沈宴也没闲着, 仔细问了林医生相关的注意事项。林医生给的那个小册子, 他整个翻遍了, 似懂非懂的地方一股脑都问了,紧跟着又看了很多份情绪失控时调整的案例。
回家路上,沈柯抱着个去皮的烤红薯啃, 别扭地问他:“你不是快要走了吗?看这个干嘛?”
“等你会控制情绪了再走。”沈宴头都没抬,把翻了一遍的小册子, 又重新记了一遍, 怕自己哪里忽略了。
“哦。”沈柯顿了下, 继续啃红薯。沈宴看不过眼, 说他, “少吃点,一会要吃正餐了。”
沈柯想了想,一本正经说:“你不用这样的,我自己也可以。”这是回复他上一句。
这回换沈宴不搭理他了。
沈宴冷着张脸,周遭都表现的不痛快。
沈柯很久没吃这种冷钉子了,俩人在一起之后都是沈宴哄他,不管他有理还是没理,沈宴都当他有理的,贴着他的冷脸说好话。仔细想想,其实沈宴脾气不太好的,从小到大都是人群里最耀眼的那个,毕竟是这样的家世,面上再温文和气,骨子里的跋扈是遮不住的,从来都是别人压着面子里子的迎合着沈宴,把人当金饽饽的捧着奉着。
也就是在沈柯这里,他越来越被磨平了脾气,跌落了神坛什么都学着做了,还傻乎乎的甘之如饴。
俩人一路上没再说话,沈柯咬着烤红薯也吃不香了。
出了天大的事情,日子还要照常过,这个年纪,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个子拔节似的窜高,情商和心智也在不知不觉中,和先前有了大不同。
沈宴的行程慢吞吞拖了半年。
半年间,他刻意带着沈柯去人多惹人烦躁的地方,和各种沈柯不适应不愿意去的场所,看着他失控,再跌跌撞撞的学习怎么控制情绪。
或者就在家里,一点一点让他背遇着突发的刺激该怎么处理。
有一回,沈柯失控了,因为感知不到情绪,失控的拿刀子划自己的胳膊,用痛觉来刺激情感。
沈宴就冷冷看着他,也不阻止,只在一旁数他划了几下。直看的沈柯自己先退缩了,慌张的扔了刀子往后边跑。
他把人抓回来,折开自己的袖子,露出胳膊,一点一点握着沈柯的手对着自己胳膊说:“来,继续,你划了几刀,给我也划几刀。”
他笑得太邪气了,陌生得像是比沈柯还没有情绪似的,沈柯一下子就露了怯,极力得挣扎,要退开。
沈宴硬是抓着他的手按在刀柄上,破开自己胳膊。因为沈柯的不配合,皮肉破开的不知深浅,只见着止不住的殷红血液流出来,俩人的衣服都糊了一层子狼狈的红。
之后沈柯就克制着自己,不敢碰刀子了。
沈宴见他实在难受,给他买了一堆的发泄情绪用的玩具,堆的房子满满的,又找了很多消磨时间、消磨恐惧的小东西。
这些东西都抵不过自残的痛觉给人的反应更直观,沈柯没有法子,只能逼着自己去适应,好在还算有效,大概是真的习惯了。
在拖了六个月的时候,沈柯已经逐渐能在极端的情绪下做到自我调节了,他好奇地问沈宴:“你怎么还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