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同人)【太中】苦果。(6)

说完这一句话太宰治就将身上的假信息证件都丢进了垃圾桶,他端起床头柜上的那杯水混杂着药片一起吞进了肚子里,手机屏幕成为了没有点灯还拉上窗帘的房间里最明亮的光,他翻找到网络留言的杀人者交流会的几条信息,全部删除之后便把用假信息注册的账号全都注销。

他拿起老旧的录音机按下了关闭键,里面转着的磁带也停了下来。随意的丢在哪里后太宰治脱掉了身上的衣服爬进了柔软的床铺间,他想,被他杀死的那个人一定一定、一定是他最重要的人,否则他绝对不会选择杀死他。

- ██ : ██

那天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是骑在一辆机车上,他抱着怀里人的腰,风驰电掣的行驶在无人也无车的高速公路前。远处的跨海大桥屹立在视线的尽头,那些风像是刀子一样锋利,一刀一刀的隔割着他裸露在外的皮肤,让眉下的皮肤疼得睁不开眼睛。

外套被吹在后面像是不断撕扯着想要飘走,耳边只剩下风和机车引擎的声音,两个人都没有佩戴头盔,他在后面把脸埋进对方的脖颈里,似乎这样的话风就会被怀里抱着的那个人全都挡掉。

他自私的窝在后面,甚至于无聊的扯着对方的外套,那人在前面似乎也不愿意开口,毕竟风灌进嘴里的感觉并不好受。

要去哪里,想去哪里,该去哪里似乎都不怎么重要,他只是就这么靠在对方的后背上,应当是还有那种水果味儿沐浴露的清香,是他所喜欢的味道,也是他所喜欢的水果。

太宰治在后面扒拉着这个人的外套,把自己的脸深深的埋在对方的后颈,呼出来的温热的气体扫在对方的身上,这人似乎是受不了他的行为终于扯开嗓子转过头对着他喊你他妈的老实一点,可是太宰治根本就不在意这个,他趁着这个时间凑过去把自己的嘴唇吻在了那人的耳朵上,随后贴着柔软的耳垂对着里面说话。

他说,██,我们去跳海吧。

那个名字始终只在唇边徘徊,却始终没能说出来,他看着对方涨红的脸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羞得,高速行驶着的机车轮胎打了一下滑,他哎哟一声叫出了口,随后咬着对方的耳朵收紧了自己的手臂,等到这人心惊胆战的调整好车体后才重新对着他骂了出来。

——你能不能不要作死!

——哈哈哈哈哈哈哪有!我只不过是逗你玩而已。

——你这种逗人玩是会出人命的!

——那就一起死吧!这样死掉的话说不定我们谁都不会记得对方吗,但是这样也无所谓了,毕竟死掉了啊!

风从他们的嘴里灌进去,冰冷的海风带着冷冽的温度,如同带着棱角的冰块滑进胃里,让整个胸腔都透心凉。

他们就像是随便出门兜兜风,后视镜里空无一人只有不断倒退的马路,他扒拉着对方的领子,非要用手指勾住那条黑色的choker,然后从后座上半站起身,低头在被布料覆盖的皮肤上留下一个吻来。

风将他黑色的碎发吹的上下乱飞,穿在身上没有扣扣子的米驼色风衣在身后猎猎作响,他眯着眼睛迎着似刀般锋利的风,眼前的一切豁然开朗,直通到视线之前地平线的跨海大桥和高架马路似乎拥有没有尽头,那些望不到边的海水泛着深沉的颜色。

一切的一切都在记忆里褪了色,如同在回忆一张老旧泛白的相片,他在这种情况下吱哇乱叫着,嘴里说着混乱的毫无章法的话,末了又重新坐了下去,然后趴在这个人的耳边说。

——██,我要吃蜗牛。

- 12:00

太宰治从床上坐起来盯着那块电子钟,最后认命了一样伸手将闹铃声按下,然后掀开被子重新窝在了里面。正午的时候窗外似乎声音都大了不少,但是他依旧困顿着不想起床,可中途醒来之后再去睡觉着实是为难他这种过于清醒的大脑,于是一边回想着出现在脑子里的那种黏稠的透明的生物,一边舔了舔嘴唇最终爬下了床。

从衣架上取下自己的外套,钱包里的现金还算是充裕,正午时节的这个城市也依旧是有着一种泛白的色调,似乎看一眼都觉得提不起劲来。

太宰治找了一家法国餐厅,进门的时候手机屏幕亮起提醒他下午两点有场见面,于是便在服务员小姐的带领下找到了一处靠窗且无人的角落里坐着。手中拿着的菜单厚重又精致,上面的印刷工艺很复杂,算是对得起这家餐厅的格调,但是太宰治看也没看只是点了满满一大盘的蜗牛,随后将菜单还给了对方,说大概这样就够了。

森鸥外的电话打来的时候他正在听着大厅里真人演奏的小提琴曲等着上菜,接通之后毫不掩饰自己口吻里的扫兴和嫌弃,对方已经很习惯他的这种口气,因此也没有过多指责,甚至不曾提到这已经算作是冒犯的行为,只是问他人在哪里。

“你担心什么,我又不可能迟到。”

“没有一次准时的太宰君似乎并没有任何资格说出这种话来。”

“那又能有什么办法,毕竟你也只能干等着吧。”

“干脆我请你吃午饭吧。”

“行,正好我在吃法国菜,你过来买单。”

森鸥外过来的时候就只看到了满满一桌子的法式焗蜗牛,他颇为无语的坐下看着太宰治,而对方也并没有关心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只是拿起了刀叉一副食指大动的样子。

因为不管怎么讲森鸥外喜不喜欢都不是他所愿意去关注的事情,银色的叉子插进了一只蜗牛壳中柔软的肉的时候,对方才开口说话。

“怎么突然想吃这个?不点别的菜吗?”

“并不想,如果森先生不想吃的话那就更好,我就不用一会儿再点一份了。”

“好歹是我出钱请客,稍微有点自觉好吗,太宰君?”

“我们难道是那种相敬如宾的关系吗?”

太宰治对着餐桌对面的森鸥外笑了出来,而两个人之间是一盘一盘做法不一的蜗牛菜。穿着白大褂的那位医生好像颇为无奈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对于这个问题并不作回答。也因此他没有继续再说什么,只是低下头吃他的蜗牛。

舌头能卷过那柔软的嫩滑的肉质,软体动物本身就带着一层分泌出来的粘液,所以那一层外皮几乎等同于最光滑的果冻,咬下去的时候那种口感却不同于人造食用的膏体,明显的肉体纤维会被牙齿撕裂,从中挤出的汤汁落在舌头上,吸吮着细长的那一块肉,似乎光是含在嘴里用唾液包裹着都觉得心旷神怡。

太宰治用自己的舌尖抵着,完整的一只被轻轻咬在牙间却并不咬破,他含着这块肉直到已经过了口感舒适区后,才一点一点的嚼碎。

他就像是用老旧的石磨磨碎放进去的所有东西一样,等待着那块软体动物的肉都被磨成了碎渣,里面的纤维中包含的肉汁都再也挤不出一点之后,才把嘴里的东西都咽下肚子里,开始品尝下一只。

他与森鸥外认识挺久了,算得上是熟知但是关系并不算好的那一类,非要说是什么关系的话,大概也就是——

“好歹我们之间是‘医患’,想要好好看病下次麻烦提前说明情况,如果我不打这个电话我想你能一直面对这几盘蜗牛到天黑。”

“是吗,但好歹我是付过钱的,作为被雇佣方忍受我的任性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啊,似乎很有道理,但我是有拒绝的权利——话说为什么突然想吃蜗牛了?”

“大概是,因为没有壳的话基本上就是蛞蝓了吧。”

吃完后与森鸥外一起坐在诊所房间里的太宰治颇为无趣的把玩着从后厨摸来的一块空掉的蜗牛壳,看着对方在本子上面写写画画,上面的内容也大概就是他的记忆中某些重要的点,比如从死者唯一在回忆里露出的深蓝色的眼睛,粉红色机车的车牌号,那把作为凶器的匕首的型号,和其他边边角角方方面面的东西。

这一次他跟对方说了新的记忆,大概是前些日子里突然回忆起来的,里面的他与死者走在路上,雨后的城市湿润且充满潮气,沥青马路的颜色都因为被雨水打湿而变得深沉,边缘长着不少的杂草,他当初指着上面一直看起来刚从泥土里爬出来的蛞蝓,对着身边的人说,你好像它啊。

是很没品的垃圾话,没品到对方听了都不为所动,但最终似乎还是觉得这垃圾话过于糟糕,便双手插兜抬起一条腿踢向了他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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