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鸡总裁还我清白
梁宵眨了下眼睛,没说话。
助理小声帮梁宵解释:“宵哥没有,宵哥是在花坛里喝醉了,以为自己在天台上,觉得风好大被吓哭的。”
“……”梁宵拍拍他背:“谢谢。”
助理坚定站在他这一边,朝梁宵点点头,往他身边挪了挪。
段明没说下去,看了看时间,在窗外的一片漆黑找了找车的影子。
梁宵那天醉傻了,没边没沿的闹,好不容易被他们绑着安全绳从离地不到半米的花坛上安全解救下来,还在啪嗒啪嗒掉眼泪。
他长得干净,眉眼间都是清澈纯粹的少年气,把自己哭成了掰不开的一小团。
一群哭笑不得的营救人员也跟着心软了,半句话没多说,给他披了条毯子,把人领去间空着的休息室缓了缓。
段明忙得一脑门子官司,灰头土脸道了一圈谢,大步流星回来准备训人。
休息室门虚掩着,只剩条小缝。
段明要推门,忽然察觉到不对。
梁宵醉得人事不清,紧搂着毯子跪在地上,哭得浑身发抖无声无息。
……
段明从没这么想叫他们霍总把人按在办公桌上亲:“你要不要……给霍总打个电话?”
梁宵正给自己贴暖宝贴,闻言愕然:“现在?”
时间已过凌晨,段明看了看黑沉沉的夜色,泄气:“算了,霍总大概也炸累了。”
梁宵贴好了,裹了裹外套。
“没事,我问过,就是潜意识应激……主观控制不住。”梁宵走到门边,低声跟他解释,“再过几年就好了。”
段明看着他,没说话。
梁宵站了一会儿,拉开门,往外看了看。
无月无光,灯光在风里抖了抖,照着几乎化不开的浓深夜色。
段明忍不住,伸手拽他:“回来――”
梁宵指指门外:“车来了。”
段明愣了下,看着停在门口的保姆车,摇摇头缓过神,一把拽住他:“等会儿,我们先过去。”
梁宵微哑:“不要紧。”
“多点小心总没错。”段明把他往回扯,“万一车上再有什么问题,你再应激一次,我和小宫岂不是要陪你去睡天桥……”
梁宵没忍住笑了:“不会,这次肯定没问题。”
段明皱眉:“为什么?”
“玄学。”梁宵看着门外,“久经磨练出来的第六感。”
段明:“……”
“真的,之前发现门口不对的时候也是。”
梁宵拉开门:“我的第六感告诉我,那扇门肯定有问题。”
段明伤感不动了,麻木捧哏:“这次呢?”
这次车窗没关,梁宵认得星冠给他配的那个司机,刚才已经借着灯光把驾驶室仔细看过了。
梁宵很有把握:“没问题,这就是辆普通的保姆车,里面有个普通的司机,剩下的什么都没有。”
保姆车在门口停稳,梁宵宽经纪人的心,信誓旦旦:“肯定没问题,相信我的直觉。”
段明:“车里什么都没有?”
“车里什么都没有。”
梁宵信得过星冠,也清楚霍阑绝不可能叫他有什么危险。
梁宵放心拉开车门:“我久经磨练的第六感――”
梁宵:“……”
段明:“怎么了?”
梁宵:“错了。”
段明愣了愣,还想再问,眼睁睁看着梁宵飞快关上了车门。
梁宵回头,往他怀里囫囵塞红包:“段哥,你带着小宫去住五星级酒店,不够的钱我补……”
段明头一次见他这么大方,接住红包信口胡扯:“你呢,去包个alpha纵情声色发泄一宿吗?”
梁宵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看他半晌,耳廓一点点热了:“……对。”
段明:“???”
梁宵没工夫解释了,推着他和小宫一起上了后头跟着的副车,几步跑回来,轻喘着拉开车门。
灯光滚烫,沿着车门汹涌淌出,满满当当挤开冷沉夜色。
被结结实实拍在门里、要被包一宿纵情声色的alpha,身上只匆匆穿了件衬衫。
领口难得不够规整板正,袖扣也没来得及系严,黑彻眸光定定凝落在他身上。
“梁宵。”
霍阑伸手:“回家。”
第五十八章
梁宵张嘴, 忽然没了声音。
他刚开门就看见了霍阑,跑回来已经做了十足的心理准备,打算朝他们霍总好好地笑一下, 再说上两句话。
现在……全忘了。
梁宵扶着车门的手紧了紧。
他有点站不住, 深吸口气, 用力闭了下眼睛, 尽力撑着慢慢站直。
霍阑见他僵在外面不动, 倾身探出车门,握住梁宵手臂, 右手圈在他背后,把人径直揽上了车。
车里暖风开得足,忽然被抱进明亮温暖的空间,梁宵才发觉身上像是有层看不见的薄冰化开, 先前早冻木了的知觉一点点缓过来。
料峭冬意早浸透了, 这会儿叫暖风逼得丝丝缕缕地往外钻,冻得人本能地微微打哆嗦。
梁宵已经尽力克制, 偏偏两个人贴得太近, 有什么动静都一点瞒不住。
霍阑蹙紧眉,回拢手臂:“冷?”
梁宵笑了笑:“有点。”
霍阑出来得太急, 外套并没随身带着, 向车里扫了一圈,竟然连条毯子也没看见。
霍阑抬眸,压着火气:“怎么回事?”
管家低声解释:“拿去换洗了。”
霍阑没想到这些人懈怠到这个地步,胸口激起无声躁郁, 阖了下眼沉声:“保姆车, 连备份也没有吗?”
管家深夜被叫醒,紧急跟着霍总出门接人, 趁着准备那三分钟,刚十万火急把车上的毯子全搜走藏起来:“……没有。”
管家置生死于度外:“梁先生的车是我负责,没能安排到位,忘了备多余的毯子。”
梁宵咳了一声,撑着胳膊坐起来:“不用――”
管家惊呼:“梁先生,您怎么冻成这样?!”
梁宵:“我――”
管家眼疾手快,趁霍阑不注意,扯掉了梁宵身上贴得那两片暖宝贴。
梁宵:“……”
管家尽力了,隐匿回灯光照不到的后排空间,鼻观口口观心,铁血丹心闭严眼睛。
车里一时寂静。
霍阑皱紧眉,抬起视线。
他不愿在梁宵面前下雪,对管家也向来敬重,无处发作,刚尽力压下对这种懈怠行为的火气。
兔起鹘落,忽然又换了个新的局面。
霍阑还有些没回过神,有些错愕,看着眼前事态的费解发展。
梁宵按按额头:“……不用,我没事。”
管家一片好心,梁宵理解,但这种进度对霍总来说确实太快了。
确认关系后那三天,梁宵也不是没努力过。
方法使尽,连后背上被蚊子叮了一下都试过了,既没能再顺利让霍阑帮他换衣服,也没能顺利解开霍阑的第二颗扣子。
梁宵有时候想,在他们霍总看来,这件事大概也要放到很靠后的阶段。
至少在他们去冰岛泡温泉看极光、去夏威夷海滩上晒太阳之后,亲手脱下他们两个中间任何一个人的衣服,对霍阑来说,才不算轻薄。
梁宵思绪有点混沌,迷迷糊糊考虑着既然如此泡温泉和去海滩的时候该怎么穿,被霍阑单手翻了个面。
梁宵对翻面倒是差不多已经适应了,配合着换了只手,握住霍阑的胳膊:“真不要紧,就是冻着了,暖和一下就……”
梁宵张了下嘴,没声了。
梁宵一寸寸抬头,缓缓睁大了眼睛。
……
霍阑被他盯得焦躁,阖了下眼,遮住梁宵的视线,单手逐颗解开衬衫纽扣。
梁宵在他手掌底下,有点恍惚:“霍总。”
霍阑解开衬衫:“嗯。”
梁宵喃喃:“你是真的吗。”
霍阑:“……”
霍阑揽着他,将梁宵冰透了的身体裹进温热胸肩:“是。”
两个人身上的温度差的太远,梁宵被他体温一烫,先前被泡透了的凉意反而更鲜明,本能地有点打哆嗦。
梁宵哆哆嗦嗦:“我我是真真的吗……”
霍阑胸口无声翻涌,阖眸将他揽住,贴在胸膛:“是。”
梁宵不太信:“那那那您亲我一下。”
霍阑:“……”
梁宵闭紧眼睛,数了十个数,察觉到贴着的胸肩缓缓绷紧,没等到霍阑动。
梁宵睁眼,亦喜亦忧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