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何惜哪里受得了他这样子,下意识开口哄,“我没有讨厌你,就是觉得你瞒着我事情,很不开心,其实那时候知道你和思蕊在一起,我应该吃醋的,可是我一点都没有,我只是很难过,很伤心,因为你骗我……所以我觉得,我对你的感情,是比对她,对任何人都要深的。”
“我怎么舍得骗你呢,傻哥哥。”胡礼真诚道。
“你最好不要!”何惜抽出手,像小时候一样去刮他挺拔的鼻梁。
“那哥哥,你为什么吻我。”
“不知道。”何惜还趴在他怀里,整个人都没有力气,连骨头都是软的,“想亲就亲了。”
胡礼正要开口调侃,却被那人急着制止。
“你以为我是你啊?喜欢都不敢说,只会等我睡着的时候偷偷讲,谁听得到,有什么意思?”何惜嘴上依旧不饶人。
“那你不是听到了吗?”胡礼轻笑,伸手挑起他的下巴,不让他有任何逃避的可能,“哥哥不是也装作不知道。”
“我……”何惜涨红着一张脸争辩,“我跟你不一样,反正就是比你光明磊落。”
“好。”胡礼不跟他争,因为心里太过欢喜,他的哥哥回来了,带着对他的喜欢回来了,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吗?
胡礼知道他皮薄爱面子,并不急于进攻,反正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和他耗,他亲吻何惜的额头,认真道:“哥,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何惜回道。
他的心从未如此平和舒坦,充满安全又美好的力量,原来,胡礼在他生命里如此重要,比他想象的还要重要得多。
第17章
冬日阳光和煦,温暖又懒洋洋。
何惜接受心理治疗将近一周,除了专业药物的辅助治疗外,医生还建议他多出门散心,与人交流,锻炼身体和补充营养,保持良好心态,是早日恢复健康的关键。
胡礼谨遵医生嘱咐,除了请营养师为何惜搭配三餐外,每天早上都会陪他晨跑。
今天又是见心理医生的日子,何惜很积极,晨练结束后,洗好澡吃完早餐,还主动帮胡礼洗了碗。
他放好厨具,悄悄去了客厅,胡礼正随意坐在地上,背靠沙发,手里拿着平板拧眉沉思。
临近期末,他学业繁忙,老师网开一面给他请假的机会,但期末考要照常参加,他每天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照顾何惜,只能抽出零散的时间学习,就算是学霸,也顿觉压力山大。
何惜走到他背后的沙发边坐下,让胡礼的背靠在自己腿上,伸手为他按摩肩膀。
“你不用一直在家陪我,可以去学校的。”何惜边按边道。
“唔。”胡礼含糊的应一声,记录下知识点后,拒绝道,“不行,要是我走了,你又哭鼻子怎么办?”
“过不去了是不是!”何惜收紧手指,使劲一按,“谁没有出丑的时候。”
“不是出丑。”胡礼摇头,“哥哥你明明很可爱,尤其是嘴硬的时候,我总忍不住想亲你。”
“流氓!”何惜放开手,提脚移到沙发另一边,“看你的书吧。”
胡礼笑笑,继续手上的事。
安静没持续多久,何惜又坐不住了,他盯着胡礼的侧颜发呆,觉得他头发有些长,垂头时刘海挡住那双美眸,连弧度好看的鼻梁也被遮住大半。
“胡礼,你有没有想过换个发型?”何惜建议道,“我怎么觉得你从小到大都是半长的头发。”
看着太邪魅,坏坏的。
“因为哥哥喜欢啊。”胡礼侧头看他,逆着阳光朝他挑眉。
“关我什么事,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何惜表示不爽。
“因为你说过,我长头发的样子很漂亮。”胡礼右手撑地,倾身靠近他,美丽精致的五官霎时放大,“难道哥哥忘记了?”
何惜吃惊,他确实一点印象都没有,不知是多久以前的事了,窘迫的解释:“人是会变的嘛。”
“也是。”胡礼凑上前吻吻他脸颊,又很快退开回到原位,“那哥哥现在喜欢什么发型?”
“不是啦。”何惜有些兴奋,“我只是好奇你其他的样子而已。”
他站起来跑向厨房,拿起前两天外卖包装留下的一次性橡皮筋,跑到胡礼面前:“要不,我们试试?”
胡礼勾起嘴角坏笑:“先给奖励。”
何惜红着脸亲他一下,便拿起橡皮筋高兴地玩起来。
说实话,胡礼长了张特别阳刚的脸,有欧美的棱角分明,深邃眼窝和高挺鼻梁,是霸气的标配,又有亚洲的温和含蓄,柔顺的黑发和薄长的嘴唇,带了点阴柔气质,他长发的样子是美的,但不符合他的气质。
何惜摆弄着,他以前也学过人物设计,胡礼这套完美五官,有更适合的发型。
他两手一撩,将额前的碎发全部捋到后面,露出饱满的额头,瞬间一副霸道总裁模样。
“狐狸。”何惜忍不住好奇道,“我发现你就是玛丽苏文的男主人设啊,你们班是不是很多女生追你?”
“何止女生。”胡礼抬眼,“男生女生,数不清。”
“哦。”何惜将头发绑到一起,“你没有心动过?”
“心动?”胡礼仰头,将后脑勺枕到他大腿上,伸手摸他的脸,“我的整颗心都在你身上,你难道不知道动没动?”
“我认真的。”何惜微微用力扯,给他小警告,“你就没有想过结婚生子什么的吗?”
“想过。”胡礼认真道,“想过你结婚生子,然后我孤独终老。”
“这些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何惜搅着手里异常丝滑的头发,“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猜得到呢。”
“那就让我做你的蛔虫。”胡礼纵容一笑,“让我来讨你欢心。”
“好不好?”
何惜没说话,静静编着头发,他啊,真不知道该拿这个弟弟怎么办。
时针指向九点半,到了何惜心理治疗的时间,胡礼关掉平板,揉着眉心:“哥,上楼换衣服,我送去白医生那儿。”
“哎。”何惜打着哈欠,“我觉得我可以不用去了,挺浪费钱的。”
“乖,听话。”胡礼带上腕表,就去沙发里捞人,“还有三次。”
何惜嘟嘟嘴,不情不愿。
将何惜安全送达后,胡礼开车去了郊外,那里有家康复中心,刘惜梅现在就在那里,房子用来抵债,她无处可去。
“刘女士精神状态依旧不怎么好,没有食欲,也不怎么配合治疗。”负责照顾她的护工领着胡礼往里走,向他介绍情况。
今天晴天,大多数病人都在外面晒太阳,而刘惜梅正面无表情躺在病床上,看到胡礼,才终于有了反应。
“阿姨,我来看您了。”胡礼来得少,前段时间何惜出事,他抽不开身,何正的判决结果都是他托人告诉她的。
“小礼!救救你叔叔吧!”刘惜梅情绪激动,像溺水的人抓到救命稻草,立马起身拉他的手。
“阿姨,事已成定局,我没有办法。”胡礼拉椅子过来,坐到她身边,“我今天过来,是找您谈何惜的事。”
“惜惜?”刘惜梅像才想起自己还有个儿子,“他还好吗?”
“不太好。”胡礼皱眉,“他生病了,心理疾病,目前除了我,还没办法和别人正常交流。”
“怎么会这样?”刘惜梅抖着手指,“这是造的什么孽!”
“造的什么孽,您不是最清楚吗?”胡礼语气平平。
“小礼,你这是什么话?我们也不是故意的啊,签了免责申明的,怎么能赖在我们头上!你叔叔的事业都毁了!这是他多少年的成果啊,差一步就成功了,明明就差一步!”说起这些,她没来由激动。
“不用跟我说这些。“胡礼不太关系这些事。
“你怎么能这么冷淡,这也是你的事业啊!”刘惜梅有些神志不清,喊道,“成功的时候你负责收利,出了事就想把自己摘干净?小礼,做人不能这样没良心。”
“没良心?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叔叔私底下给人制药的事?我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计较,偏偏阿姨又要跟我提。”胡礼冷笑着翘起二郎腿,满眼不屑,“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刘惜梅没想到胡礼知道这些事,心里发虚,说不出话来。
“就是委屈了哥哥。”胡礼斜眼瞅她,“他什么都不知道,还在心疼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