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徒为患(43)
“竹舍不是被烧毁了吗,画怎么会出现在东岳皇宫?”
老顽童的画出现在了阿楚的宫里,莫非两人以前认识,还是说老顽童没死?
他刚在想,寝宫的窗户边就传来了动静,宫里人现在大多数都在高楼那边,这时候会有什么人来?晏南提高了警惕,握着软剑就朝着窗户边走去。
“砰砰砰”对方敲了三下,然后就没了动静,晏南不动,对方又敲了三下,里面还是没有动静,那人直接就拍打着窗户,朝着里面大吼道:“我说阿楚啊,你好歹让老身进去,怎么敲了这么多下你还不开窗。”
“我告诉你,今儿你师父来了,要是让他看见我的话,指不定会扒了我一层皮。”
晏南听着着声音,握着软剑的手都在颤抖着,他惊愣的注视着窗户边的身影,心下也是吃惊万分。
这人身型,说话语气,声音,都和他死去师父相差无几,他回头看向那一幅画,心底更加确信了窗外的人就是老顽童。
那人见里面还没有动静,以为没人,眼看着登基大典已经结束了,他也是敲点进来的,怎么就没人呢。他伸出手准备去推开窗户,结果还没有碰到窗户,有人就将它打开了。
“阿楚…你…”那人的话还没有说话,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一张脸张大的嘴巴。时间仿佛就在此刻静止了一般,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说不出话来。
待到反应过来时,男人二话不说撒腿就跑,仿佛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杀一般,运着轻功就逃。晏南嗤笑一声,提着内力朝着那人追了过去。
祭天大典结束后,原本该是晚宴之类的事情,暮楚匆忙回到了寝宫,想要迫切看见那个人,到了那里确实没有一个人。
“人呢?”
若尘从暗处走了出来,他也是一直守在暗处:“公子遇到了您义父。”
“义父?”暮楚一怔,那个老顽童来这里作甚?难不成又缺钱了?但是师父应该是认识老顽童,要不然也不会动手。
他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墨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转身坐在了龙椅之上:“将那个人带进来吧。”
“是。”
大门被缓缓推开,走进来一个穿着锦衣华服的男人,这人正是原本该在宴会上的南陵丞相,他看着高座上的男人,“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拱首道:“参加陛下。”
这人正是南陵丞相李响。
暮楚低着头,手里握着那一枚玉佩,连着正眼都没看丞相一眼,那人继续说道:“陛下,您交代给属下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您有什么打算?”
“完成了?”暮楚脸上神色一变,冷冽得目光落在丞相身上如同一条毒蛇一般吐着信子,随时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就在下一秒,那人笑了,满脸嘲讽的注视着丞相:“说说,你在驿站里怎么说的晏南。”
丞相身型一怔,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他猛的趴在地上求饶道:“陛下不是说要处处与晏二公子作对的吗,属下…属下…只是…”他脸上闪过几丝心虚,被暮楚尽数收入眼中,他也是看不惯晏家那一副做派,心想着主子已经在实现计划,他索性就报复一下晏南。
谁曾想,谁又曾想到主子和晏南的关系会好到这种地步。
丞相抬起手朝着自己的脸就是一巴掌:“是属下的错,是属下冒犯了晏二公子,求陛下饶命,求陛下饶命。”他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扇着巴掌,脸上愣是被扇红了,高座上的人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但是他知道,现在要是不下手重一点,那么他今儿肯定就走不出东岳。丞相咬咬牙,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清脆的巴掌声在寝宫里尤为的响烈。
直到若尘进来的时候,暮楚才抬了抬手示意他停下,此刻的丞相脸已经被自己打的红肿不堪,若尘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朝着暮楚说道:“皇上,东西拿到了。”
“好,你立马带人过去查看,切记不能被南陵的人发现。”他眼中闪过几丝欣喜,对于那种东西他是势在必得,在师父哪里放了那么多年,也该回到东岳的手里了。暮楚笑了笑,心里也估摸着晏南快要回来了,他看向跪在地上的人,厉声道:“还不快滚,需要朕亲自送你吗?”
“是是,属下这就滚。”丞相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连滚带爬跑出了宫殿。
暮楚看着西南方向,手指敲打着扶手,那个位置那里正是南陵的走向,他是记得父皇以前将剩余的国库藏在了地图所在的位置,只要拿到密旨找到地图,南陵在和漠北开战这一年里的损失就会补充起来,甚至还有更多的物资去整顿军队。
“现在东岳满目疮痍,这一切都是你的优柔寡断导致的。”耳旁又传来了那一道熟悉的声音,这些年暮楚也习惯了另外一个自己的存在,他冷笑一番:“你不是说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吗?”
“当然,只不过,要是你当初放我出来,这个南岳就不会像现在这副样子,父皇从小教导你的话难道忘了?”
第38章 南陵10——古早
他当然记得,小时候父皇就经常说战场上,没有心慈手软,没有慈悲,没有谦让,也没有情谊,但他也没有对敌人心慈手软:“现在只想拿出以前的东西,其他的以后再说。”
“呵,假慈悲...”
晏南拎着人回到寝宫的时候,远远就看见暮楚在说着什么,但他身边连个人影都没有,那神情怎么看着也是不对劲儿。他抬脚踢了一脚身前头发花白的人:“你是怎么认识的阿楚。”
“这个嘛..”
晏南:“不想被扔进花楼你可以选择不说话。”
那人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双手撑着腰瞪着晏南:“小兔崽子,好歹我也是你师父,有徒弟这么对待师父的吗?”
“可怜我一个行将就木的孤寡老人还要被徒弟欺负了过去,传出去这老脸往哪儿搁啊。”
晏南冷着眼看着眼前这个准备撒泼打滚的人,实在也是想不到他的父亲会让这个老顽童做他师父,当年那个大名鼎鼎的远山道人却是一个招摇撞骗的老顽童,时不时还将自己徒弟出卖换酒钱,最后还诈死骗他。
他冷笑一声,丝毫不去在意这个人的诉苦:“比苦是吧,咱们今天就来算算以前的账。”当初这个老顽童假死的时候他还伤心了一段时间,他早就该知道这老不死的假死。
远山道人立马摆手:“我觉得我们可以将这些事情放一下,今天毕竟是你家阿楚的大好日子。”
“五岁那年,父亲将我托付给你,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晏南看着他,清冷的眸子里抑制不住的是怒火:“你将父亲送你的玉佩拿过去典当,喝花酒喝了三天三夜,没钱了才记起我。”
远山道人:“那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七岁那年,你将我扮成小姑娘的模样在街上招摇撞骗,害的我被映月笑话了十几年。”
远山道人:“那是一个意外。”
“十三岁那年,你为了钱,跟着别人跑了,被卖进奴隶营,是我花大价钱将你赎回来。”
远山道人:“往事不堪回首。”
晏南冷脸,那副模样恨不得将这人就在这里给解决掉:“十五岁那年,你将我扔进花楼关了五天五夜,自己去花天酒地。”远山道人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准备开溜,结果一转身就撞到了一个人。
晏南很自觉的闪开,让自己师父就这么倒在地上,他看着出来的暮楚,眼中的怒气还没有消散:“你怎么认识的这人?”
“他?”暮楚指着地上瘫着的人问道。
远山道人见势不对立马抱住了晏南的大腿:“乖徒弟,咱们有事好商量,一切事都心平气和的好好说嘛。”
“徒弟?”暮楚颇为惊讶的看着正在抱大腿之人,震惊之余又侧头看向晏南,在他的记忆中并阿南并没有提及他的义父啊,这个老顽童什么时候又收了一个徒弟?
“听为师解释。”他干咳几声清了清喉咙再次说道:“这个问题有点深奥,又有点久远,但是我现在能说的就是,我以前是认识阿楚的父皇,然后就收了阿楚作为义子。”
暮楚:“.....”
晏南:“.....”
晏南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企图让自己清醒些:“你说什么,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