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徒为患(26)
所有的将士听到号令纷纷靠近暮云,手持长剑,尽管饥肠辘辘也紧紧的握着手里的长剑。
杀红了眼,脸上沾染着的鲜血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这些猛兽的。
他们越往外走,猛兽攻击得就越厉害,有的将士直接被当场咬死,头和着身体分离,死状惨不忍睹。有的直接被活吞,甚至连着惨叫都没有一声。
但是越靠近外面,猛兽的数量也越来越少,快要到谷口时,暮云抬头就看到了现在前面的白衣少年。
他瞳孔猛的放大,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人。
“暮楚…暮楚…”怎么可能是暮楚,他不是在皇宫就被烧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怎么可能还会活着?
站在谷口的暮楚满眼都是嘲讽,他招了招手,下属递上来一支羽箭,对准了暮云。
“嗖”的一声,长箭速度快得容不得暮云反应,他受伤的腿上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
低头一看,被猛兽撕烂的布匹下,羽箭已经刺入了肉里,就是愣神的这么一小会儿,皮肤周围就成了黑紫色。
“有毒!”他心下大惊,见着暮楚又搭起射箭的姿势,对准了他们这个方向。
“快躲,赶紧去东边。”
亲卫背着他跑向了东边的树林里,身后传来的惨叫声让暮云握紧了手。
原本该死的人居然还活着,居然还活着。
有暮楚的一天,他都会不安心,等他出去了,一定要将暮楚五马分尸,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第23章 漠北之乱12——梦境
见着里面的人死伤大半,暮楚也让手下停住投扔生肉的动作,他冷漠的瞳孔始终没有一丝的同情。看着东岳将士一个个被恶人谷的猛兽咬死,作为东岳的太子殿下,他只是冷漠的观看着。
就像着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外人。
“殿下,那东西查到了。”若尘悄无声息的走到了暮楚身边。
他嗯了一声,看向了守在这里的将士吩咐道:“里面的人别让他们死了,死了的人就不好玩儿了。”
“晚上的时候给继续扔生肉,别扔多了,过几天他们的援军就应该会到了,那时候直接撤离。”
“是。”
暮楚对着恶人谷嗤笑一声,阴冷的目光连隔着几人都深觉得让人后怕。
边塞的雨季来得快,停留的时间也久,修炼河坝渠道的事儿都在秘密进行着,玉兰山传来捷报的时候,暮楚还坐在师父的床边。
听着下面人传来的消息,他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似乎不关乎自己的事情一般。只是低着头紧紧的握住晏南的手。
“师父,你是没睡够吗,都这么多天了,你也应该醒醒了。”
“师父,你给我做的新衣服我都没来得及穿给你看,你不要睡了好不好,起来给我看看衣服怎么样吧。”
暮楚嘴里一直不断的唤着,虽然不怎么管用,但大夫说这也是一种办法。
师父的身体已经逐渐恢复,只是他不愿意醒,不愿意从梦魇中醒来。
究竟是什么东西让师父这么眷念呢,就这么舍得抛弃他沉迷梦魇之中?
轻叹道:“阿南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床上的人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梦到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满头大汗。
这是哪里?
晏南微微睁开眼睛,抬头望着就是帐篷,他揉了揉泛疼的太阳穴,艰难的从床榻之上坐了起来。
“小兔崽子,你是什么不玩儿,怎么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一个穿着铠甲的男人见他醒来,立马朝着他脑门儿就是一个爆栗敲了过来。
男人长得玉树临风,身上甚至有着一股子杀伐之气,见晏南目瞪口呆的瞪着他,男人以为他不服气,接着又是一个爆栗打在了他头上。
“哎哟。”这次倒不是晏南叫出声,反而是哪个男人,晏南抬起头时看到的却是男人抱着头在一边痛哭流涕,他身旁站了一个女人。
穿着盔甲却是又很美的女人。
他记起来了,他叫晏南,晏家的二公子,这是他的父母。
女人挽起了袖子,作势朝着男人打去,男人立马抱着头蹲在了地上,嘴里喊着:“夫人轻点儿,轻点儿。”
晏城虽然是南陵的兵马大元帅,但是晏家男人都很怕娘子,所以晏南就看到了这么一副画面。
“看看,要是你把阿南打傻了,本夫人铁定让你把家里十个搓衣板儿跪穿。”
晏南下意识的看向父亲的膝盖,又看了看自己的,突然觉得自己比较幸运。
他还小,不用娶媳妇儿。
接着,画面一转,他已经是个偏偏少年郎,怀里抱着古琴,混在鱼龙混杂的勾栏院里弹奏着新学的曲子。台下的看官个个拍手叫好,甚至有的一掷千金只为一曲。
琴音潺潺流出,却没有那股子痴男怨女的悲情,讲的却是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的故事。
“嘿,让我逮着你又偷偷来勾栏院了吧?”后台,一个穿着大红大紫的少年一边往脸上涂修复伤口的药,一边得意洋洋的看着他。
少年年岁和他相仿,性子却是跳脱得很。他伸手将晏南所需要的衣服扔给了他,嘴里不断嘟囔着:“你偷偷跑进这里,要是让你哥哥知道了肯定又要生气。”
“哥哥不会知道,你不说我不说,不是谁都不知道了吗?”晏南一手勾住了他的肩膀,换好衣服后跟着他一起出了勾栏院。
映月冷哼一声直接撇过头:“我才不和你同流合污。”
“我们可是统一战线的好兄弟,要不然我就把你穿女装的事情告诉府里其他人。”
映月想着自己当初被眼前这人着实坑了一把,以为是男装,没想到穿上身便是女装,这简直就是他人生的一大污点。
画面又是一变,他抱着古琴走在皇宫里,不知道怎么的就和映月走散了,找个宫女太监问路也是没有和人影。走着走着撞到一个人,晏南摔倒在地上,膝盖上磨破了皮。
“你没事吧?”撞倒他的少年约莫十三四岁,看着倒是像个贵族家的公子哥儿:“你怎么样了,膝盖出血了吗?”
晏南坐在地上寻思着这个少年是谁,眼神呆滞着,听着少年的话他本想说着没事,这种小摩擦他在军营也是很常见的事儿,但是这个人似乎理解错了他的意思。
身体被人给抱了起来,晏南有些惊讶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支支吾吾说道:“你,你赶紧放开我。”
少年朝着他笑了笑,脸上笑起来有着一个很好看的酒窝,看得晏南有些脸红。
“你腿受伤了,我送你去太医院看看。”
晏南:“这些都是小伤,我当初在军营都差点儿把腿摔断呢。”
少年挑了挑好看的眉头,问道:“疼吗?”
“啊?”晏南一时半会儿没理解到他问的是什么,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却是最天真无邪的一副模样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对了,我叫云镜。”少年柔声说道,眼中尽是宠溺,他的怀抱从没有松开一分,直到进入太医院晏南才知道,这是南陵最尊贵的太子殿下。
云镜,云镜...晏南想要拼命的记住这个名字,将它深深的刻在骨子里。
视线一变,王城已经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雨,街道上的积水已经淹到了百姓们的裤腿上。大雨中,一个白衣长袍男子身上背着一个人在积水中跑着,他的身上,脸上都是血迹。
“噗通”一声,晏南摔在了地上,白色的长袍瞬间染上了污渍,他身上的男人已经滚在了地上,他慌张的将人抱在怀里,双眼空洞无神,来往行人想要1碰他,但晏南却是丝毫不松手,紧紧的抱住那人。
“云哥哥,别怕,我们已经到了王城,你会好的,会好的。”
他擦拭着云镜脸上沾染着的污渍和血迹,越擦越脏,雨水落在他们身上夹杂着伤口处不断渗透出来的血,晏南的脸色更显得苍白无力。
“云哥哥,你睁眼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云哥哥..”
晏南声嘶力竭的吼道,长途跋涉却是早已经没了力气,双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再次醒来已经是几天后,睁开眼看见的就是一脸担忧的兄长坐在床边,而他身边站着的是...云镜。
“云哥哥?”晏南小声的唤道,但是更多的却是震惊,疑惑,他看着晏阳身后的人,那人依旧是一副笑脸的模样,但是他感到了一股陌生。这个云镜眼中除了温柔的流光,剩下的就只有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