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9°循环+番外(69)
“今年我三十二了,工资的话一月九千多,年终奖最高拿过五万,再过两天,我就要升职了……大家先不要着急,我不是来炫耀的。
朋友都说,我才是人生赢家,我想,大概这就是吧!
前两天,在网上见到了一个话题,‘关于喜欢,你想到第三件事是什么?’
我思考了很久,哦,对了,现在我还单身,属于被催婚的一族,以前有过男朋友,但是分手了。
今天我想讲的,是我和……我前男友的故事……”
“大二那年,因为一次活动,我认识了一个学长,很帅,很阳光,我们……聊得很来,约着去图书馆,公共课考试前,复习的时候一起猜重点,学长人很好,之后我们就顺理成章在一起了。
他爸爸是教授,妈妈是医生,他们家条件很好的。他毕业的时候,我们就公开了,他父母不同意,然后朋友根据这个情况,给我普及了很多类似于门不当户不对的案例,说这条路很难走,说就算结婚了也没有几对又什么好下场。
于是……我一个转身,他就走了。”
接着是很长时间的沉默,主播也没有打断他,就这样静静的,听着音乐。
“不好意思是我失礼了,当时,我们都没有尝试去挽留,很速度地就结束了。
现在,每一次相亲,我都在想,如果当时在转身的时候,我能转头,说一句‘我爱你’,那也许,现在我户口本上的婚姻状况后面,就是已婚两个字了吧,往前翻一页,是他的所有信息资料,(自嘲地笑了笑)其实这种情况也说不定。
去年冬天,我听人说,他结婚了,女孩的条件……还没有我当初好,可是女孩漂亮善良,很能讨他父母的喜欢,他父母那天,笑得比他还开心……我承认我是嫉妒了,可是没有那么多如果……
(呼出一口气,声音恢复正常)故事在心里憋久了,就想说出来,如果,嗯……我是说你们,如果你们还记得曾经让你心动的那个人,能找回来就找回来吧,能不放手就千万别放手,如果你心中还藏着一个令你怦然心动的人,不要管别人说什么,也不要在意别人的议论,你的喜欢,别人的建议毫无参考价值,已经心动,就证明连老天都想撮合你们,为了他,奋不顾身一次吧,难道,你想把你最爱的那个人,送到另一个还没有你好的人的手里吗,你忍心吗?听别人说他结婚,听别人说他有孩子了,听人说,他的另一半还没有你好,听别人说……你们真可惜。
结果,那个说可惜的人却竟然是当初劝你们不要在一起的那个人……”
“所以关于喜欢的三件事是,我喜欢你,无所顾忌,奋不顾身。我的故事就是这样,我希望听到我的故事的人,都不会像我这样遗憾,珍惜……怜取眼前人吧!”
方舒义听到结束,就一个人默默回房间,第二天一大早 ,他提了串钥匙往外跑,方迟落都没来得及让他带一把雨伞。
昨晚,方舒义没怎么睡好,满脑子都是方迟落说的虚幻的泡沫,还有畅飏忽明忽灭的身影。
之所以说想象是最危险的东西,是因为有时候,想象会吞噬一个人的意志,占为己有,然后让一个人相信想象的东西。
这就是现在的方舒义,带着酝酿了一整晚的想法,停留在不知是该怪自己的优柔寡断的状态中无法自拔……
在去畅飏家的路上,方舒义一遍又一遍拨打电话,从拨通到自动挂断,挂断后,坚持不懈继续拨,一路上拨了多少通电话,数不清了,反正每多一次自动挂断,他就更慌一点……
会有一天,他们会渐渐疏远,直到最后,忘记了那个人的样貌,忘记了他的名字,开始怀疑这个人存在的真实性……
直到按响了畅飏家的门铃,才有了稍许安慰。
“畅飏昨晚没回来,你怎么不带把伞啊……哎先别跑啊,阿姨给你去把伞……”
后面的话方舒义自然听不见了,似乎是认定了畅飏仅仅只存在于自己的想象,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去向什么地方,毫无目标。
夏季的雨,往往涕泗滂沱,可是今天,似乎是被方舒义的情绪感染,闷热闷热的,下得压抑,让人心急。
最后方舒义走到了出租屋,往床上一趟,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 53 章
但凡方舒义告诉畅飏,大早上会来找他,畅飏打死都不会同意去网吧搞通宵。
早上眯瞪着眼睛看到方舒义数不清的来电,瞬间清醒马上回拨过去,却无一接听。
他回家拿手机充电器,说去找方舒义,从他妈口中得知方舒义来找过他,还淋着雨回去,听得畅飏心里一阵又一阵难受,这都什么事啊,很久不去网吧了就去这么一次怎么还偏偏撞上方舒义来找他呢?
没事这人干嘛不带伞?谁找人一大清早的?偏爱淋雨是不是?
越想畅飏越是一肚子火,直到方迟落说,方舒义大早风风火火出了门就再没有回来过。
话都没听完,这团火“噗”的一声全灭了。
他不敢告诉方迟落,方舒义是去找他了,他也不敢告诉方迟落,方舒义他找不见了……
其实就算他说了,也许方迟落还会告诉他,没事,等天黑就回来了。
可是畅飏不信,直觉告诉他,得快点找见方舒义,因为他没来由地心慌……
他撒腿转身就跑,伞直接落在了方舒义家门口。
漫无目的的寻找中,畅飏给宿舍其他人打了电话,都不知道方舒义去哪了。
最后想,要是不在出租屋的话,他就给周靓打电话,要到杜棠的手机号,杜棠和方舒义关系不一般,就算不知道人在哪里,也能搭把手找人。
有了计划,畅飏几乎是迫不及待就往目的地赶……
索性,看到床上躺着的人,畅飏悬着的心瞬间砸在了地上。
刚才路上太着急,呼吸都染上了粗重,全身上下无不彰显着刚才的慌张和焦急……
这算是小题大做了吗?
这不是好好的吗?
一个快要成年的人,用得着这么担心吗?
可不是得让人这么担心着么!
一个人睡觉还开着门,不怕贼惦记啊?
畅飏悄悄进去阖上门,才慢慢走到床边,拉着被子给方舒义盖好,顺势躺在床边边,摸着方舒义的脸,和还没干透的头发,熬了一晚上的困意涌上心头,渐渐也沉睡过去……
方舒义无意识中,把被子从畅飏身底抽走,给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翻身换了个睡姿,继续睡得安稳。
他做了一个梦。
八岁的时候,小畅飏藏起他的悠悠球,硬说自己没有拿,他怒上心头,一脚把畅飏从讲台上踢下去,两个小屁孩扭打在一起,一边打一边骂架,被老师惩罚站墙角……
十三岁的时候,已经上了初中,体育课测一千米,他们两个打赌,谁第一谁就是老大,结果畅飏当了真……
十六岁的时候,畅飏突然调侃他小时候玩泥巴摔了一身泥,他懒懒地瞥了畅飏一眼就走,畅飏赶紧贴在他后面一起回家……
十八岁的时候,他们终于在一起了,顺理成章……
睡觉的时候,嘴角隐约都是翘着的。
模模糊糊中,方舒义觉得有人在叫他,那个声音自天上飘下来。
梦里太美好,方舒义下意识阻止着思想回笼,想要看着故事演完……
头顶的声音清楚地告诉他,“你想经历的,我都给你了,现在,即将收回所有美好,你要自己面对现实。”
别!
方舒义来不及阻止,已经醒了,难过的劲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许久,方舒义缓缓睁开眼睛,梦境还没来得不及回忆,畅飏的大脸盘子就映入眼帘,熟悉而又陌生。
方舒义睁着眼睛盯着他,又缓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语气如同审问犯人的死鱼一样,
“你叫什么?”
“……畅飏。”
“今天几号?星期几?天气怎样?”
“今天八月二十三,星期六,小雨。”
方舒义舔了舔唇部,似乎在消化刚刚得到的信息,之后又问,“你认识我?”
“嗯。”
“什么时候认识的?”
“去年九月,八月二十八,那年,我年、方、二、八。”
方舒义无意间扯了扯嘴角,收回目光,下床去洗手间洗脸,畅飏也跟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