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9°循环+番外(33)
怎么可能?学生的诉求,才是不被重视的。
不过,畅飏把这句话说出来后,周靓表情写满了小孩子你们什么都不懂。
“好了好了,咱们老规矩,我说两句话,说完就放假”周靓又拍了拍手,“第一,安全第一,第二,回家先给爸妈报平安。”
有人的东西早早就收拾好了,在周靓最后一句话说完后,迫不及待地出教室,带着最后一句“亮姐再见!”
周靓站在讲台上,对最先出教室门的学生喊了一句,“站住!”
那人站住,以为还有什么话没说完,疑惑地看向周靓,周靓走到门口,“我先放假!”
此句说完,转身下楼。
教室里没走的人拍案大笑,周靓,真是个宝藏班主任。
五人约好,期中考试完了以后,要为这段时间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至于怎么圆满,当然是要酒足饭饱了。
张之昱畅飏买零嘴,方舒义畅飏石睿找地方顺带买酒。
由于畅飏常提自己家楼下的那家咖啡馆,于是几人直接拍板。
至于酒,那就是老板的事情了。
畅飏带着一堆人在咖啡店了找了个座,老板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见是畅飏,又低下头忙活自己的。
三人也不在意,毕竟,今天他们的目标不是咖啡,重在相聚。
张之昱和阮岱一人手提周黑鸭绝味,一人抱着一袋花生瓜子,按着手机地图的指示终于找见了所谓的咖啡馆。
他们风风火火闯进咖啡馆,四处扫了一眼后,直接奔向畅飏的方位,在打开袋子的时候,方舒义按住了他们的胳膊,提醒,“这里是咖啡厅。”
畅飏点了点头,如果这里是寻常的咖啡厅,那场畅飏不敢这么放肆的,好就好在这儿的老板畅飏熟到不能再熟,熟到可以任意妄为的地步。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告诉畅飏,其实也没有那么熟。
老板拿着板夹走到他们跟前,出口的声音冰冷无情,“你们打算干什么?”
恐怕这里除了畅飏,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老板开口的一句话不是“你们想要点什么咖啡?”
畅飏很上道,“我们聚一聚,老板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们。”
老板点了点头,“我们这里没有这项服务。”
畅飏说,“哎呀,你这里不是环境好吗,我们就借用一下。”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是咖啡厅,请不要影响其他客人享受生活。”
其他客人?
畅飏四周看了看,这里除了他们这一桌,和常年在这里与电脑相依为命的女孩,好像再也没有别人了。
“如果你想在这里消费,做什么我都不会管。”老板把板夹亮了出来,“这是我为您提供的套餐,您要不要考虑一下?”
畅飏拿过来看了两眼,满头黑线,咬着牙问,“你这是咖啡馆还是黑管啊,要不是我来你这里久了能把你那单子背下来,今天我就要被坑了啊。”
老板笑着收回板夹,“不买的话,请另寻他处。”
畅飏悄悄把老板拉到一边,“老板,咱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你卖我个面子呗!”
老板咧开嘴笑了笑,“不好意思,不行!”
“没得商量?”
“没得商量。”
“算你狠!”
畅飏咬着牙低声说。
“请签字画押。”老板把板夹递过去,“防止你反悔。”
畅飏气冲冲地在下面签上自己的名字,“画押就不用了吧。”又没有红印。
老板拿起畅飏的手,用笔在畅飏的大拇指上涂了一圈,捏着按在纸的下方。
“好了。”老板放开畅飏,“稍等,我就做。”
“算你狠!!”畅飏捏紧拳头,这算是明目张胆的报复了吧。
老板拿着板夹,微笑从容地走到咖啡机面前,还治不了畅飏了,那多年的饭不就白吃了?
“好了?”东西都在桌子上摆着没动,畅飏回来坐下,方舒义问。
“好了。”
阮岱边分发一次性手套,边说,“这家周黑鸭,味道叫一个好啊。”
畅飏套上手套直接抓了个鸭架开吃。
“你你你太过分了!”阮岱草草把手套分完,自己迅速套上手套,双手齐下一手一个。
畅飏用牙撕了一块肉嚼在嘴里,“我又抢不过你们,只能先下手为强”,说着把啃完的鸭架扔在一边,又掏了一块。
其他三人很淡定地在一边享受美味。
石睿适时插了一句,“畅飏你良心呢?”
肉塞在嘴里含糊不清,“好着呢,不用挂念。”
简直像一堆野外抢食的豹子群。
畅飏就着一块鸭架怎么啃也啃不完,方舒义在一旁看着他和那块已经只剩骨头的骨架斗争了半天,实在看不下去,伸手从畅飏嘴里把鸭架拿出来扔到一边,另一只手塞回去刚刚拿的完整的一块。
畅飏咬着鸭架,看着方舒义吞了吞口水。
受不了畅飏的直视,方舒义不自在地撇开了头,加入到饿虎扑食的队伍。
刚才的举动,也就是无意间,实在看不过去有人和骨架这么较真,行动不经大脑,就那样做了,若不是畅飏那样看他,他根本就不清楚那种事情竟然是自己做的。
还好畅飏没有过多追究,只是抢食的劲头明显要比刚才更强势。
桌子上的啤酒在他们刚来都开了,九个人边吃边喝酒,石睿也是喝到劲头,脱口而出,“阮岱啊,你在哪买的,我回去带点给莹莹。”
“嗯?”阮岱也不怎么清醒,伸出一只手朝上指,“莹莹?我好像听过哎!”
张之昱把阮岱的手掰下来,解释,“他的狗!”
畅飏在一旁鄙视,“石睿你有没有良心?”
“哦,不说了不说了,咱们继续。”迷糊着的石睿很识趣。
直到这场聚会结束,畅飏揉了揉发烫的耳朵,挥着手把几个人送走,刚才确实喝的有点多了,反正他家就在附近,自己可以比别人放肆一点。
在方舒义要走的时候,畅飏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把方舒义按回座位上,出声,“你先别走。”
方舒义看了一眼表,给方迟落发了消息,才仔细看畅飏,“你喝醉了吗?”
畅飏一跟手指点在锁骨处,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喝多了。”
“有区别吗?”方舒义把畅飏扶稳,靠实在座椅上。
可是畅飏不怎么安分,双手又抓着方舒义的胳膊,头往下埋,“我有点困啊方舒义。”
“他们都走了——我妈也变了,可是我还是不敢回家。”畅飏小声说,前言不搭后语,但是方舒义听得见。
以前,在畅飏妈妈狠逼畅飏学习的那段时间,畅飏看似和他妈妈较劲,实际上每一次争吵后离家出走,他都不是直接去石睿家的,他总会在这家咖啡店坐很久,什么都不做,就在想,如果自己真的好好学习了,那他妈妈一定会很满意,如果自己并不是她的孩子,到那一天他妈妈领着一个比他优秀的孩子,她一定不会说,“你看看那谁家的谁谁谁。”
他妈妈不满意他,他也不满意他妈妈,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让自己的父母满意,包括那些名人,他妈觉得做学生就应该能考出好成绩,可是他想要的不是每天都坐在台灯下面等他妈妈的那杯热牛奶,时时刻刻与书卷相伴,那不是他希望的学生时代。
不管别人妈妈怎么样,自己实在不希望争辩时,在自己话还没有完全说完的时候被打断,然后以亲子关系做要挟,之后只能是又一顿吵骂结合互相嫌弃。
每一次都是一个问题反复思考,想来想去实在说服不了自己回家吧道歉吧,等坐到晚上还不愿意回家,不得已才会给石睿打电话,说自己又离家出走了。
“先坐好。”方舒义想把畅飏按回去,畅飏双手向前伸直,靠在方舒义肩上,两只手从方舒义腋下穿过,“每次考完试,我都会在这里坐很久很久,才会回家,现在不用那样了,可我……还是不想。”
“困先睡会吧!”在外面这么闹确实不是办法,方舒义本想拒绝,话到嘴边,却成了纵容。
这种感觉,就像是别的小孩不愿意和他玩,即使方迟落做过很多事,给他做过无数心理辅导,也不可能一下就忘记,不可能睡一觉,一切就好像没发生过,恐惧过,连井绳都能以为成是蛇,即使烧毁了,阴影却是很难抹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