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9°循环+番外(19)
吴玥飞走后,畅飏从桌子上爬起来,问方舒义,“你进班的成绩是多少啊?”
方舒义反问,“你问这干什么?”
畅飏不好意思抓了抓头发,“没什么,就……”
就有点好奇,方舒义每一次都能和吴玥飞讨论得头头是道,自己有时候也需要反应半天,长久下来,还是挺……羡慕的,觉得博学多才,特别引人注意。
“无关紧要的事,过去的是非,说出来显得太蠢。”方舒义说道。
“哦……”畅飏说,人家不愿意多说,自己也不好一直问,犹豫了一会儿,又问,“你觉得……不是,在你心中,学习是什么地位啊?”
像这样在畅飏看来功力深厚到足以称霸题海的人,估计都要以蔑视的姿态来说“此乃吾手下之败将”才能配得上自己的感知。
可方舒义偏偏不是这样的人。
“学习……”方舒义仔细斟酌,以这种口气问出这样的问题,本身并不奇怪,但畅飏和他妈妈的事情,自己知道一点,如此相连,怎样的答案就显得格外重要。
“可能是一种寄托吧,求知欲人生来就有,只是从来不在恰当的地方展现出来,生而为人,并非无所不知,学习新的东西,总能带出来一些新鲜感,所以不称为学习,称为闯关游戏,可能心里会好受一些,接受起来也比较容易。”
畅飏憋嘴,又是一摊大道理,还那么稀奇古怪,“说的容易,哪有那么简单。”
方舒义叹了口气,万分无语,“是不容易,你这样一说,我也突然不想学了,很想旷课。”
畅飏眼神里闪过一道光,说到了他的心坎上,立即兴奋起来,“走啊,我们一起。”
“不去。”方舒义果断拒绝。
“为什么?”
方舒义不是什么乖孩子,只是,既然他被叫家长,起码应该随时找得到,到时候如果发现自己旷课不在学校,那是真的难看至极。
“说想旷课的人是你,拒绝和我一起旷课的人也是你,你到底想怎样啊?”畅飏故意变了语气。
方舒义把食指竖在嘴边“嘘”了一声,“下下节课是语文课。”
畅飏如若恍然,嘟着嘴抱怨,“被人盯还真不爽,每次语文课,老师总要往这边瞟好几眼,欺负你一个人就行了,干嘛还总带着我?”
方舒义勾唇,竟觉得有些好笑,也有几分委屈。
他也不想被盯着啊,还不是那个魔方,否则自己也不会想也不想就去卖弄葫芦里的药了。
反过来还怪他?
今日的方舒义和畅飏,似乎都不太正常。
也对,人总要用不正常来发泄自己心中的苦闷,各种方面的,逃避也好,直面总是有来的那一刻。
畅飏从厕所气呼呼地回来,就差那么一句脏话脱口而出,从方舒义背后挤回坐到座位上,伸手拔走方舒义写字涂鸦还是流浪的笔,问,“关奇他妈找到学校?”
接着听见畅飏那类似“你竟然背着我和另一个人厮混”的质问,“你怎么不告诉我?”
方舒义想夺回笔,没成功。
那天张之昱说的话畅飏不是听见了吗,怎么搞得跟刚知道一样,“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哎呀算了,阿姨真来啊?”
方舒义得空,回应了一声。
畅飏有点担心,“那阿姨,应该……不会揍你吧?我看阿姨也不像是那种人,可是很多家长都怕丢人不分缘由先揍自个儿娃一顿,哎要不到时候我跟着你们说说好话,毕竟我当时也在场,实在不行还有石睿,两个人总够说服力了吧?”
“不用了,我能解决。”方舒义觉得好笑,“而且我妈不揍我的。”
不行不行,畅飏还是不放心,这种事情不亲自看着,怎么也担心。
方舒义劝不过他,也没打算彻底劝服他,这样的畅飏,倒是有几分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帅气,作为被插的这一方……不是,被帮助的这一方,偶尔也会有点私心。
所以方舒义说,“周五麻烦你了。”
“周五?什么?”畅飏懵。
方舒义眉目开舒,“你不是说要替我说好话吗?等周五的家长见面会啊。”
“不是今天吗?”畅飏问,“那个什么奇的家长今天找老师的。”
“是今天啊,我妈忙,改约到了周五。”方舒义最终还是选择了最官方的说辞。
这种事情还能改约的?
畅飏仿佛触及到了新世纪,竟然还莫名感觉有点酷,还有点解气。
就像是把所有烦人的苍蝇赶到绝境,然后嚣张地表态,带着神话故事里如来佛祖威震天地的特效,“让你们再狂!”
我一个五指山就能把你们打下凡间,几个月的活狱,以及五百年的死狱。
关于青春的故事,运动会从来不会缺席。
班主任第一天自习刚通知完,第二天体育委员就开始在班里招募。
整个锅里,分有三类人,愿意参加的,从开始的那一刻名字已经填在了报名表上,不愿意参加的自始至终只规划了开场走方阵的那一项活动,还有一类,是你苦口婆心一通劝,还不知道会不会报名。
张之昱,石睿属于第一类人。
方舒义,阮岱属于第二类人。
畅飏属于第三类人中的积极分子,格外让人省心的那种。
怪不得有句话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某个男生公寓不就是这样吗?
“今年,我们将荣幸跻身出彩公寓团,为班集体创下有史以来最激动人心的历史。”
石睿比了个“向着太阳,向着自由,向着新中国,发出万丈光芒”的姿势,十分励志。
“你报的那什么三千米能跑得动吗?”畅飏无力吐槽。
阮岱说,“这可不一定,每一个强大的男人背后,都有另一只母狗的支持,综上所述,该担心的,是我们宿舍的另一只即将踏上一千五征程的狗。”
说完,还故作帅气一转头,发现张之昱不在宿舍。
张之昱端着个盆进来,刚好听到这一句,拿手指着阮岱,“你注意着点啊,我可是患有间歇性精神病的。”
畅飏帮腔,也伸出手指指了过去,“没有报名的狗不配参与这种话题,请适当闭嘴。”
阮岱怒了,“没有报名的另一只狗怎么不配你这样怼?本狗不服!”
畅飏理直气壮地说,“另一只狗安静本分,用不着被当众对付,反抗驳回。”
阮岱呼叫方舒义,“另一只狗,快来维护同类。”
是可忍,孰不可忍,忍无可忍,何必再忍?
方舒义调整好面部表情,在阮岱期待的目光中,缓缓坐起来,如读规章制度的教导主任一样,
“男生宿舍,闲狗免进,请狗配合。”
“听到了没,说你……们呢……”阮岱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小心问道,
“哥们啊,你在说谁?”
石睿从柜子里拿出了几瓶营养快线,每人扔了一瓶后,把柜门锁好,靠在柜子上,转着钥匙笑道,
“那还用说,自称为狗的狗子呗!”
阮岱恍若备受打击,仍然不肯相信,“不是的吧?”
咱们不应该是一致对外的吗,怎么还没享受过并肩作战的快乐就开始窝里搅斗了呢?
方舒义自然是傲娇地躺回床上继续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fp:2020-02-06 20:00:00
sp:“框框”→“对付”
☆、第 14 章
英语老师踏着上课铃走上讲台,半身长裙在步子中闪闪摆动,教室里已经不需要谁的提醒,早在上一节课下课后,拼命中透露着痛苦的背书声此起彼伏。
英语老师把及肩的泡面卷撩到耳朵后面,背书声从前排开始逐渐变低再到消失,和刚才的嘈杂相比,倒显得有种肃杀的感觉,每个人的心跳声都在变快,“砰砰砰”地提到了嗓子眼上。
整个教室里,少有的几个心态平和的人之一,把教案拿在手中,开始了魔鬼般的抽查,
“朱文超。”
板凳与地面的“刺啦”声格外清晰。
每节课的前几分钟,英语老师会抽查之前背诵的内容,无非是一些单词的词性变化和重点短语,即使背得还算熟练,到站起来的那一刻,脑子里面如同刷机了一样,储存再丰厚的内存,一瞬间好像没了头发。
头顶光秃秃,导致心慌慌。
即使这样,英语老师不给任何人一丝缓冲的机会,提问内容接踵而来,每一个被叫起来的人,都颤颤巍巍捏着手心站起来,经历了几分钟之后的考验后,通过的人如蒙大赦,带着一手的汗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