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9°循环+番外(16)
方舒义转回头盯着刚才的解题步骤,心神不宁,突然肩上有了重量,畅飏的头从旁边弹过来,“你在干什么啊?”
方舒义浑身僵硬,微有愤怒,今晚无论如何也没心思解题了,手机熄了屏,收拾好书本,方舒义声音中略有不悦,“去把你衣服穿上。”
畅飏这才慢悠悠地从书包里掏衣服,“小方,我大胆猜测,你这是第一次看别人吧?”
方舒义挺胸抬头,微笑,大胆直视畅飏,“你再不穿,信不信我把你家老二折了?”
畅飏迅速闪回去,两三下套好衣服,嘴上依旧不服输,“以前我离家出走去石睿家都是这样,也没什么害臊不害臊的,小舒义你习惯一下啊。”
那你去石睿家啊,来他家抢床算什么?
方舒义不吱声,从衣柜里拿出一床被子铺在地上,又拿一个枕头,畅飏见状,以为方舒义生气不让自己睡床,风驰电掣按住方舒义铺床的胳膊,
“你不会吧,大不了我以后见你都穿衣服好了,你不能一声不吭跟判死刑一样让我睡地板啊!”
方舒义抖开畅飏的手,“你睡床,我睡地板。”
“哦。”畅飏点了点头,马上又反应过来,“不行啊,你这是嫌弃我吗?”
“是。”方舒义一点也不留情。
畅飏毫不讲理把方舒义拉起来,“我不管,你和我睡床,一起睡。”
方舒义显然有点意外,畅飏也怔住,如果是石睿的话,那他肯定大言不惭地睡了,但前提是石睿根本不会礼让到自己睡床他睡地板的地步啊。
“不用了,我……不怎么习惯。”方舒义说,“其实……”
现在话卡到一半又不说了,畅飏觉得他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而造成这幅局面的人正是自己。
“其实什么啊?”畅飏决定了,不让他说出来决不罢休,就挡在方舒义面前,不起身,方舒义就没办法铺床。
方舒义不愿意纠缠,叹了口气,只得说,“其实这个时候我不怎么喜欢睡床。”
“真的?”畅飏满腹狐疑看着他。
“是——”方舒义无奈,拉长了语调。
畅飏这才放开他,让了个位,自己爬上了床。
半夜,畅飏到底是明白了方舒义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十月虽然已经金秋,但今年的气温一直高居不下,方舒义的卧室没有空调,没有电扇,床上连个古朴的凉席都没有,只有一扇窗开着,还没有风进来做客。
畅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管挪到什么地方身下都如火炉一般炽热。
他心静不下,空气中除了因月光洒进来而显形的灰尘,还有方舒义熟睡的鼻息声,宁静而祥和,更显得床上焦躁的他突兀。
睡地板真的那样舒服?
畅飏翻身下床,赤脚点在地板上,悄悄挪到方舒义跟前,怕吵醒他,轻手轻脚把方舒义挪到一边。
畅飏感叹,还好此人睡熟的时候比较沉,如果像武侠小说一样一有风吹草动就醒来,那自己睡地板的大业岂不是没有机会了。
畅飏边想边如愿以偿地躺倒另一边的地铺上。
冰凉的触感袭来,果然啊,还是地板凉快些!
次日,畅飏是在清晨的鸟鸣中醒来的。
昨夜没有关窗,也没有拉窗帘,啼鸟生脆悦耳,透过纱窗传进来,畅飏动了动眼皮,睁开眼发现自己原来在地板上跟方舒义睡了一夜。
心中略微颤栗,看到方舒义还未醒,畅飏悄悄松了一口气,如昨晚一样,蹑手蹑脚提起枕头往床上放。
谁料刚跨出一步,右脚踝突然被人握住,畅飏僵硬地回头,刚巧看到方舒义一手抓着他的脚踝,一只胳膊枕在脑后,睁大着眼睛看他,懒懒散散,悠悠晃晃。
“你……什么时候醒的?”畅飏说话的语调都被心虚传染得有几分生硬。
“早都醒了,懒得睁眼而已。”方舒义说。
“……哦。”畅飏抱着枕头,走也不是,退也不是。
方舒义的意思,就是他早都知道自己跟他睡一起了?难为方舒义没一脚踹开他,还让他睡到自然醒。
方舒义现在却没有多为难畅飏,悠闲地收回自己的手,“难得有这么清闲的几分钟,再休息会吧。”
畅飏见他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暗自欣喜,又把枕头放回原处,自己顺势躺下来。
过了会儿。
“几点了?”方舒义问。
手机都不在跟前,畅飏也懒得动一动,只好说,“不知道。”
方舒义把胳膊横在他的胸前,“我有手表,你看一下。”
“我也不想动。”
大概一天中最懒的时候不是刚躺在床上的前几分钟,而是刚醒来的那一会儿功夫。
“你准备在我家住多久?”方舒义的胳膊没动。
……威胁成功!
“你怎么这么幼稚?”畅飏吐槽一句,扳着方舒义的胳膊看了一眼,“刚过七点。”
哲人有言。
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
二人就这么闭着眼,静静的。
“你饿了吗?”过了会,方舒义开口道。
畅飏仔细感受了一下,确是有点饿了,
“有感觉了。”
“那你去洗漱。”方舒义一直只动嘴,不动其他任何地方。
“你呢,怎么不动?”畅飏问他。
“我……”方舒义说,“……再等一会。”
你想得美!
畅飏站起来,趁人不防备捉起方舒义的胳膊猛地往上一提。
“你!”紧接着随着畅飏动作,方舒义发出一声凄惨的埋怨“啊!”
任务完成,畅飏背着手走进了洗手间。
方舒义皱着脸甩了甩手腕,也跟着进去。
“哥,阿姨给你留便签啦。”宁惜缘起得早,在客厅里喊。
方舒义和畅飏一起走出来。
“舒义,妈今天还去上班,给你们煎了鸡蛋,剩余的你自己看着办,别让惜缘和小帅哥饿着了。”宁惜缘见他们出来,故意提高了嗓音读,“小帅哥要是有什么想吃的,你就买给他,这次饭,你再不想做都得做,好了,没时间了,我得先走了,记得给小帅哥说一声早安,玩得开心,落款,老母方迟落。”
……
“小帅哥?你啊?”宁惜缘一脸质疑看向畅飏。
畅飏摸了摸自己的脸,刚洗过,还很清爽,“怎么,不服气啊?”
“阿姨都没说我想吃什么就做什么,太欺负人了。”宁惜缘哭丧着脸。
“可阿姨说我想吃什么做什么啊,你注意你刚才的语气!”畅飏挑衅地看着宁惜缘。
“我……忍!”宁惜缘咬着牙,露出“灿烂”的笑容,“畅飏哥哥,我想吃煎饺。”
畅飏满意地点了点头,“再叫一声。”
眼看着宁惜缘提起的面颊开始下沉,畅飏冲着她挑眉,“煎饺哦——”
宁惜缘白了他一眼,气哄哄地走到餐桌旁坐下,平着语调无神说道,“畅飏哥哥,我想吃煎饺。”
“还不错,我勉为其难满足你的愿望吧。”
畅飏今日的待遇不错,客人总要比主人当着舒心啊!
当然,前提是脸皮足够厚。
“方舒义小厨神,我们今天早上就吃煎饺好了。”畅飏神气勃勃点餐。
方舒义冷漠地看着他们在一场激烈的唇枪舌战后达成协议,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走进了厨房。
还没等畅飏和宁惜缘高兴,方舒义的声音幽幽地传了出来,“凉拌和馒头,只此一种。”
只此一种?
这明摆着就是不吃拉倒呗!
畅飏左手端着自己的下巴往上一推,合着刚才方舒义就跟看戏一样看着他俩在那做无意义的争论?
就这样宁惜缘还超级配合?
方舒义什么样难道宁惜缘不知道?
合伙耍自己的?
儿子难道不应该听母亲的话做个乖宝宝吗?
畅飏无法理解,思考了半天终于得出结论,方舒义这孩子太不听话了。
不过他似乎忘了,按这个道理来说,自己应该就是个混球!
宁惜缘也是,托着腮开始犯困,抽出一丝神来安慰畅飏,
“畅飏哥,你别惊讶,习惯就好了。”
“那你刚才还……”
“我就见你玩的开心,帮你一下而已。”
联合诈骗犯,行!
之后畅飏又好奇,“他一直这样?”
仔细想一想,好像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