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里的小美人+番外(20)
他要建议池倾放弃,万一将来池倾后悔,后果难以想象,说不好还波及自己。但他要建议池倾尝试,万一将来失败,后果还是一样。
池倾的内心矛盾,也跟本不能说什么遵从真心。
最后钟叙光说道:“那不如遵从对方的意愿,让他来告诉你接下去该怎么做。”
这个建议倒是其中最好的。
完全交由乔书佑的意愿而行,是最直接最简单的。
钟叙光说:“他要是愿意,那你就不必再为了这件事情犹豫。他要是不愿意,你就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
而钟叙光这么说,池倾也明白这个问题到底是出在哪里了。
问题就是他不想放过乔书佑,也不想放过自己。
其实池倾心里多少也能察觉到,乔书佑对自己是不喜欢的。他现在对自己友好了不少,但纯粹是因为误会了自己在帮助他。
实际上池倾的出发点根本不是为了帮他,只是为了满足私欲而已。
池倾不会想从乔书佑口中听到任何可能会是代表着拒绝含义的回答,他光是假设就无比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不会接受乔书佑拒绝——这是他第一次动了心的人,他不允许对方会拒绝。
乔书佑要执意否决,他怕控制不住自己,真会伤害到乔书佑。
所以到头来,还是无解。
池倾能做的就是控制自己去见乔书佑的次数,他企图通过拉开距离的方式来降低自己对乔书佑的念想,甚至还想过要不再将他送回郊区的别墅去算了,等自己冷静下来了,能好好对待这桩事情了,再将乔书佑接回来。
可又不放心乔书佑的身体。
他不知道乔书佑以前是怎么样的,但可见这段时间人生骤变给他带去了不小打击,他的身体情况并不好,非常容易生病。
那晚池倾喝了点酒,醉意上头去敲乔书佑的房门,想着干脆问问清楚,他是否愿意留在自己身边。
乔书佑深更半夜被敲门声惊醒,还以为是怎么了,开门发现是池倾,揉着眼睛问:“……怎么了吗?”
乔书佑身上还是那件池倾的黑色衬衣。
橘黄昏昏的廊灯晕散下,乔书佑一派慵懒娇贵的模样,他衬衣的纽扣没有扣齐,宽松的口子朝一边滑落。
池倾感觉酒意要将他的两眼烧透。
而乔书佑根本来不及反应池倾到底是要做什么,就先被揽入了他的怀抱。
乔书佑觉得自己像是撞上去的,睡迷的脑袋瞬间就清醒了,而后又被池倾的手臂禁锢住,整个身躯就这么被困在池倾的怀内,乔书佑挣扎都挣不动。
“……你、你做什么?”池倾根本不是抱人,而是箍着人,乔书佑被他勒得很疼,下意识是害怕,“……你快松手,快点松手……”
但池倾好像没有听到乔书佑说了什么,只是固执地抱着他,活像轻浮的登徒子:“你好香,好好闻。”
乔书佑的整张脸都烧了起来。
他最害怕就是这样的情况,现在挣扎也没用,池倾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朝他这边倾靠,他哪里会是池倾的对手。
乔书佑尝试着想要推开他,奈何他们之间连半点能让他撑开手的空隙都不见。
乔书佑很害怕,他怕池倾真会乱来:“……你放开我,快点放开我!”
但池倾并没有因他的话松手,他紧紧将乔书佑按在自己怀里,贴在他耳边说道:“我要你以后都留在我身边,现在就答应我。”
第17章
乔书佑意识到池倾喝了酒。
他抱住自己的时候,一身酒味。
但酒后吐真言,乔书佑觉得池倾现在做的说的,就是他心里真实想做想说的,叫人更为害怕。
乔书佑一动都不敢动,面对池倾的话,也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缓解此时的恐惧上了,乔书佑生怕池倾乱来——但他最怕什么来什么,见他迟迟不回答,池倾一下就抱起他,最后扔到了床上。
是真的扔。
虽然床铺柔软,乔书佑也没摔疼哪里,但池倾的力道大到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乔书佑再瘦弱都有一百多斤,哪里是能让人轻而易举就抱起来甩到床上的,所以那会儿他都懵了,直到池倾覆上来,他还陷在不敢置信中。
池倾的语气听上去并没有到醉得不省人事的程度,起码他的逻辑还是很清楚的,知道刚才自己问了乔书佑什么,现在又要问什么。
他问:“你不愿意是吗?”
池倾的声音将乔书佑拉回了现实。
而乔书佑心里只有惶恐害怕。
这样的场景下,他不敢激怒池倾,下意识想要先抚平池倾的情绪,于是顺着说道:“……没有,我愿意,我能留在你身边。”
显然乔书佑的回答在池倾的意料之外,池倾沉默好了一会儿,微微撑起了身子:“……真的吗?”
“对,真的……”乔书佑抖着声音,“我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
总之这种情况下是不可能跟池倾硬碰硬的,乔书佑见着他们之间终于有足够的空隙了,立刻就想缩出去开跑。
可池倾哪能这么容易就让他溜了,乔书佑好不容易缩出去了一段距离,又立刻被池倾拉回来,按在怀里。
心脏跳得像是要震出胸腔,乔书佑伸手在床头柜上胡乱地抓——能抓到什么都好,只要是能当做武器的东西都好。
乔书佑保证,要是池倾敢乱来,他就敢跟池倾同归于尽。
而那晚唯一庆幸的是,池倾最后也没有乱来。
得到了乔书佑是愿意的回答后,他整个人就慢慢柔和了下来,随后抱着乔书佑说道:“那就好,你愿意留下来就好。”
乔书佑吃不准池倾是什么意思,一直都不敢闭上眼睛,直到池倾抱着他睡过去,确定池倾是真不会对自己做什么后,乔书佑一颗悬着的心才慢慢放松下来。
但他还是被困在池倾的怀里挣扎不得。
他都不知道池倾哪里来这么大的力气,连睡着了都能箍着不让他动。
而等到心头所有的害怕不安消散下去之后,无法忽略的委屈弥漫了上来。
乔书佑觉得特别委屈。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觉得自己做错过什么,哪怕家庭条件的确让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享受到了许多,可他从来没有仗着这些在外面胡作为非过。
他从小到大都做着好孩子好学生,从未与人勾心斗角,从未在背后害过谁。父母叫他为人友善,礼貌懂事,他都做到了。他也从不奢靡浪费,只热爱画画罢了。
结果他失去了一切。
失去了父母,失去了朋友,事业因此受到重创,现在连人身自由都得不到保障。
他都以为是自己误会了池倾,还以为池倾是想要帮助自己的。
但池倾怎么可能真的会是好人。
想想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他就应该坚定,池倾不可能是什么善茬,他对待自己的这个过程,满满都是套路。
都是他自己傻,还以为这些是真的。
乔书佑不敢哭,他怕惊醒池倾,但最后又憋得难受,只敢不发出声音地偷偷流泪。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总之过了很久。
因为起初精神一直绷着,又是头一回被人这样抱着,他无法接受。后来实在太困了,哭过以后更累,还是闭上眼睛睡着了。
等到醒来时,池倾已经不见了。
乔书佑睁眼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先怀疑昨晚是不是自己在做梦。
毕竟太吓人了,他不想承认这些是真的。
直到看到手腕上被池倾掐出来的青紫淤痕,乔书佑再一次确定,池倾是个混蛋,他没有想过要帮自己,他只是对自己图谋不轨。
不过现在跟昨晚面临的场景不同。
昨晚他没有力量跟池倾对抗,可现在池倾并不在这里,乔书佑的第一反应是逃跑。
他下了床打开房门偷偷出去,先试探性地转了一圈,确定池倾不在这里后,立刻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就是收拾到一半的时候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又放下了,随后往大门的方向过去。
果然,一打开门,就看到两个陌生脸孔正站在外面。
乔书佑知道平时池倾会派人跟着自己,他介意也只能装不知道,但这样已经是正大光明的程度了。
乔书佑作势要出去,那两人立刻就伸手拦住了他:“抱歉,乔少爷,池先生说了,没有他的允许,您不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