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陶晓东上午的微博发的实在痛快,眼科这些医生护士玩微博的都转了。陶晓东连着几年跟他们一起做医援,都熟,也都知道他跟汤索言关系好。
有些聪明的早猜到他俩是什么关系了。
“陶总太刚了,这人也太仗义了。”主治医生说。
汤索言“嗯”了声:“气得不行了。”
“急脾气。”主治医生去年跟他们一队做的医援,认识陶晓东,每次见面都打招呼。
汤索言边熟练又谨慎地撕囊边说了句:“也不算急脾气,平时脾气挺好的。”
上午他刚发微博汤索言就听说了,当时想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别管这事,怕他惹自己一身麻烦。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打这个电话。
昨晚都气成那样了,想出头说话那就别让他忍了,左右出不了大问题。被人这么护着的滋味很好,心都被人妥帖地托在手里,这种滋味尝过了才知道。汤索言已经习惯了接受这种来自伴侣的心意。
汤索言下班之前陶晓东从产科过来找他,眼科的人看见陶晓东冲他竖拇指:“太棒了陶总!”
陶晓东从店里离开就不知道什么样了,正好问护士:“他又说什么了吗?”
“说了啊!”护士激动得跺了跺脚,手插在兜里笑得很活泼,“他道歉了!他怂了!”
上班时间不让玩手机,小姑娘刚才也是偷着看的,小声跟他说:“他再不道歉也不行了,骂他的太多了!啊啊啊陶总你真的太给力了!”
“道歉了?”陶晓东挑眉,“给谁道歉?道歉带上你们汤主任了吗?”
“带了!照片也删了!”小姑娘连连点头,大眼睛都更亮了,“以后你就是我们偶像!我们都是你的粉丝,全关注你了!你真的太好了陶总!”
“别关注我,我也不玩那个。”陶晓东失笑,跟她摆摆手,去办公室等汤索言下班。
道歉了他还真没想到,以为明星硬扛着都得要这个脸。其实陶晓东不知道,再扬着下巴的人在舆论面前也得低头。他早上发完那条微博剩下都是欢戈在弄,欢戈就是学这个的,把路人和医护人员的情绪都激起来了。
可能这事就算没有陶晓东,对方早晚也得翻车,毕竟昨天那么多人在现场,总会有看不过去出声的,陶晓东只是起了这个头。
但这个头起得就让人很爽,舒坦!
汤索言回办公室换衣服,看见他在门口,跟他开了个玩笑:“陶总来了?没人找你要签名么?”
“谁?”陶晓东摸摸兜,“我也想呢,今天我一来不得一圈人呼着我?我特意带纸笔来的,这也没见谁找我签,也不知道是不是你们当大夫的都这么能克制情绪。”
“快,那快给我签一个。”有个晚上值夜班的护士来找汤索言签个字,正好听见他的话,伸手过来。
陶晓东笑着摆手道:“我瞎扯。”
汤索言给护士签了字,慢慢收拾着东西,陶晓东问他晚上想吃什么,汤索言说:“你想吧,给你做。”
“出去吃?别做饭了,累。”
汤索言换了衣服,白大褂挂好:“不累。”
回家做饭吃完再收拾,太占时间。陶晓东心里惦记点别的,不想浪费那么长时间。
俩人坐进车里之后汤索言问他:“晚上有事?”
“啊。”陶晓东看着他,眨了眨眼,“你也有事。”
他这么一说汤索言就明白了,低头笑了下,启了车:“好的陶总。”
陶晓东明天就要出差了,今晚不做点什么一周都做不着,那时间有点长。
晚上汤索言咬着他的耳朵,声音沉沉地砸进陶晓东耳朵里:“科里小姑娘说陶总太帅了,想嫁。”
陶晓东额头顶着自己胳膊,说不了话。
“——陶总怎么说?”汤索言这样在他耳边说话,呼出的气就都染在陶晓东耳朵周围,一小片皮肤于是起了一片一片的小颗粒,随着他话音的起落时长时消。
陶晓东声音被闷在嗓子里,不太清楚。
汤索言凑近了点:“嗯?”
陶晓东深吸了口气,答了句:“那不行了……我有人了。”
“有人了啊,”汤索言直起身,勾了勾唇角,“可惜了。”
陶晓东腰胯周围又多了一圈青紫的指痕,最后的时刻汤索言俯下身,抱着他,在他耳边低哑地叫了个叠词的称呼。
陶晓东呼吸一窒,从耳边开始迅速蔓延开兴奋的酥麻感,传遍全身。他用力喘着,从喉咙口抽气去填充胸腔。整个人都是麻的,神经的强烈亢奋让他将近一分钟内几乎没有知觉。
汤索言洗澡回来关了灯,陶晓东先冲的,等着汤索言的这几分钟已经快要睡着了。
他一边耳朵还是烫的,烧得慌。他最受不了汤索言这么叫他,但这人总在他受不了的时候这么叫,每次他一这么叫陶晓东都差不多是刚才那种状态。
已经是不知道害臊不要脸的年纪了,但也说不上来怎么回事,真扛不住这个。
陶晓东其实这辈子没被人叫过什么小名,最亲也就是叫声“晓东”,所以第一次汤索言在他耳边小声这么叫他,陶晓东还愣了半天,愣完脸瞬间就烫了。
一个叠词在那样的时候被叫出来,又亲密又狎昵。
“我耳朵要烧着了。”陶晓东自暴自弃地叹了口气说。
汤索言摸了摸:“是挺烫。”
俩人安静躺了会儿,陶晓东迷迷瞪瞪地说:“明天我到了给你打电话。”
“嗯。”汤索言跟他说,“别太累,适当休息。”
陶晓东应了一声,翻了个身,侧过来冲着这边,挨着睡了。
第60章
陶晓东从飞机下来正好是汤索言平时差不多下班的时间。
陶晓东打电话过去:“我到了言哥。”
“好。”
“你呢?你下班了吗?”陶晓东问。
“没, 我加会班。”汤索言在住院医办公室看病历, 打算等会儿下病区转一圈,办公室还有几个没下班的住院医生。
“又加班啊?”陶晓东在机场里走着, 跟他聊, “什么事儿啊?”
汤索言抬眼扫了一圈, 几位住院医都看着自己的电脑屏幕或是整理东西,没人注意他, 于是低声说了句:“反正也是一个人回家, 早早晚晚都一样。”
角落里一个值班的小医生没忍住露了个要笑的表情,对面小医生扫她一眼, 俩人眼神一对上, 小医生笑赶紧收了, 又换回一本正经的表情。
“今晚出去吃饭?”汤索言问。
“对,小凯过来接我,晚上估计得一起吃饭,不少人。”
“那你别喝太多, 早点回去休息。”
陶晓东笑着应了:“我不喝, 在外头喝多了耽误事儿。”
“嗯。”汤索言又跟他说了两句, 然后挂了电话。其实嘴边还有一句“早点回来”,但是开口之前还是换了其他的,这一屋子人坐这儿听着,有点不合身份。
汤主任还是想多了,工作上你该严肃还是严肃你的,在陶总这事儿上你严不严肃根本不差这一句半句话, 医生们心里早有数了。
小凯以前是陶晓东那儿的学生,从陶晓东那儿入的行。他风格太独特了,美院学生画功底子也厚,这两年势头很猛,很快就做起来了。
以前是个人工作室,二三十平的小店面,就他一个人。现在几个同城市的年轻纹身师合作开了个店,小凯想让陶晓东给他撑个场。陶晓东当初就挺看好他,对他照顾得也多,教了他很多东西,这次也愿意帮他一回。
这一行里需要新鲜东西,这些年轻人就是最新鲜的。这也是为什么陶晓东店里那么多年轻纹身师的原因。老牌的那一批,包括陶晓东自己,他们最开始都是学别人的,先从欧美、日式那些学,学会了才慢慢开始摸索着做自己的东西。除了小部分跟住时代也愿意打磨自己的,其他大部分入行早的纹身师一直还是老东西。老不代表不好,传统永远是经典,可这个行业得发展,“精”和“新”都不能缺。
现在起来的年轻纹身师跟他们那会儿从入门就有区别,他们脑子里的新鲜东西太多了。
“东哥,当初我想留在你那儿,你不要我。”小凯现在说起来还是意难平,陶晓东当时没看得上他。
“这不比留我那儿好?”陶晓东说。
“好什么啊,大树底下好乘凉。”小凯看他一眼,“你还是向着迪也。”